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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揭裘說:“狐貍……” 涂紗變成了螢火蟲似的星光,閃爍著要消失,小狐貍站起身來,想要挽留,最后卻只徒勞無功地張開雙臂回過身。 她盯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抬起頭時,又朝玉揭裘笑了。那是比潸然淚下更令人心碎的笑容。 玉揭裘重新說:“……對不起。”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兩眼一翻,就這么向前倒下去。玉揭裘伸出雙臂,讓她跌落到自己懷里。 謝弄嶠原本就要命令禁衛(wèi)軍放箭,此時此刻也示意停下。 化作廢墟的宮殿上,遍地瓦礫,狼藉蕭條,玉揭裘抱著小狐貍,悵然若失地望向遠處。 蒼穹中只有鳥在遠去。 謝弄漪和他那個狼心狗肺的弟弟不一樣,雖然痛失皇后,但到底還是明事理。馬上親自安排了偏殿給他們這些立下汗馬功勞的修士。 玉揭裘把小狐貍安頓好,為她把頭墊高。一個衣著名貴的女子上前來,語氣誠摯地邀請道:“這邊就由我安排人來料理吧。” 一直蒙著神秘面紗的彌彌殿下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彌彌殿下的大名叫謝靡月,是斑竇境的公主,性格颯爽,和兄長關(guān)系也很熱絡(luò)。 見到她,瑞生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也泛起了隱秘的快樂:“彌彌殿下,好久不見了?!?/br> 謝靡月朝他笑著點點頭,雖然沒有多說什么,但顯然還是認識他的。 宴席上,幾乎所有人都被召見了。 聽說朝夕相處的皇嫂是妖怪,謝靡月也只詫異了片刻,末了還是直率地說道:“不論是人是妖,都該明事理些才是。妖和人怎能在一塊兒呢?!?/br> 回去的時候,玉揭裘被江兮緲叫住了。 江兮緲醞釀了很久,也確認自己的姿態(tài)無懈可擊。假山石邊無人經(jīng)過,她說:“我們可啟程回師門了吧?至于那只狐妖……” “她的妖丹還在我這里。”玉揭裘并不怎么想聊這個,轉(zhuǎn)身要走。 江兮緲卻追問:“我分明幫忙逼出來了吧?” “她妖氣太盛,拿著并不好?!?/br> “那是她擔(dān)心另一只狐妖的時候吧?如今不該還給她了嗎?小玉,”江兮緲跟了上去,不情愿讓他就這樣蒙混過關(guān),“你告訴師姐啊?!?/br> 玉揭裘被她拽住了衣袖,略微回頭,原本沒有表情,對視時才粲然一笑。他說:“還不到還給她的時候?!?/br> “那得是什么時候?” 像是不習(xí)慣這樣咄咄逼人的她,又似乎單純只是不滿被追究這件事。短短一剎那,玉揭裘什么也沒想,回過頭時,潛在最底層的情緒已演變成語句脫口而出:“這與你無關(guān)吧?” 他仍然笑著。 這話里沒有刺,可此情此景,搭配那笑容,卻十成十的瘆人。 江兮緲一下面色煞白,踉蹌著后退幾步,不敢相信地發(fā)出聲音:“……小玉?” 說完后,玉揭裘也墜入狹隘的茫然。 剛剛說話的人是他么? 他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跟江師姐說話? 玉揭裘收斂了神色,簡短地道歉:“我身子不大舒服?!?/br> 他轉(zhuǎn)身離去。 江兮緲佇立著,目送他的背影匆忙消失在夜色里。 隔日啟程,陛下特意為他們每人安排了一居室歇息。瑞生并沒有休息的習(xí)慣,心里還在為白天終于見到彌彌殿下高興。今日十五,透過窗戶能看見圓月,可他是傀儡,并不明白賞月有何用意。 他躺下了,對他來說,柔軟名貴的床和鄉(xiāng)間的草鋪地鋪并無不同。 瑞生聽到敲門聲。 來的人令他有些意外。 玉揭裘帶著他的兩把劍,進來時環(huán)顧一周,先感慨了一句:“你這兒也還不錯?!?/br> 他們好像學(xué)堂里相互串門的學(xué)徒。 瑞生點了點頭,坐下后,玉揭裘一聲不響,就看屋內(nèi)擺設(shè)。兩個人僵持不下,都不吭聲。終于,還是瑞生比較善解人意,主動問:“小狐貍好些了么?” “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大礙?!庇窠音谜f著回過頭,“你預(yù)備留在斑竇嗎?” “嗯?!比鹕鷶[出了近似笑的表情,看向他說,“你煮的粥很好喝。沒我這個不花錢的幫工,你會舍不得嗎?” 當(dāng)初隨口一說的調(diào)侃,未料他還記得。 玉揭裘笑著說:“狐貍沒人能聊天,到時候又要煩人了?!?/br> 既然提到了她,玉揭裘干脆放慢了步調(diào)。放在從前,為人處事,他向來只信奉一條,是師父教他的,對誰都多笑就好。他長了一副好皮相,即便在盛產(chǎn)美人的修士中也出眾。這就夠他完成師父布置的“與人為善”了。 但他并不怎么與人親近。 小狐貍和瑞生交好,那是因為小狐貍隨和。玉揭裘和瑞生能相處,則全要歸功于瑞生簡單。 玉揭裘保持著笑容,思索片刻,無聲中做過一番掙扎,末了坐到了瑞生床邊。 他問:“你可知道狐貍有什么想要的?” 瑞生上半身不動,扭動脖子看向他,問:“你是想向小狐貍道歉么?” “……”玉揭裘別開視線,沉默半晌,隨即笑了,又看回來,“對?!?/br> 他站起身,這行為的突兀程度與適才坐下相得益彰。但身在此山中,往往什么都覺察不了,玉揭裘多此一舉地補充:“往后還有路途要一起走,我不愿與她鬧得太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