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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自始至終沒有倒下, 但同樣氣喘吁吁。是二師父。 才接手掌門便遭遇這樣的慘劇,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感想。二師父心中怨念難以言喻, 他咬牙切齒, 死死瞪著玉揭裘,強忍悲痛說:“我絕不會將兮緲交到你手中。” 累。 特別的累。 格外費勁, 異常疲倦。玉揭裘想弄清楚的事還有很多, 在尚且被蒙在鼓里的時候, 還是別輕舉妄動為好??墒? 轉念他又想, 一切為時已晚,早就沒什么所謂了。 從殺死小狐貍的父親開始。 從在小狐貍面前被揭穿開始。 反正三十六重天也不是區(qū)區(qū)小修士想見就能見的。 他的天賦在神眼里微不足道,他的修煉至多只是可圈可點。還擁有安穩(wěn)的余裕時,他也籌劃按部就班,然而現在,他除了見三十六重天以外什么都不想。 他還需要更多的力量,變成更加醒目、更加難以忽略的角色。 玉揭裘做了決斷。 背后是一扇嚴絲合縫的門,卻反而成為他最堅實的后盾。弟子都在師父的號召下艱難起身,同伴遇害、師姐危險的情境飛速將他們凝聚在一起,同仇敵愾,戮力同心。 新掌門準備向大家下達一起上的指令,卻沒想到面前人抬起頭。 他驚異于在玉揭裘臉上看到那種表情。 起伏的胸口也在短時間內平復,瞳孔擴散,玉揭裘忽然鎮(zhèn)定下來。 說一點動搖都沒有是假的。 宛如狂風中觳觫的蘆葦,即便是他,也微弱地覺察得到,自己即將被無法挽回的沼澤吞沒的不安。然而,前路煙波遼闊,掙扎力不從心,玉揭裘連能否救回小狐貍都沒信心,沒有非要擺脫現狀的動力,也不知到底怎樣才能解脫。 他變得出奇平靜,睥睨著年長自己的掌門與師兄姐,踩踏著師弟妹的尸身,在他刻意下殺手前。 “……麻煩死了,”玉揭裘最后的感想是這個,“就沒讓我省心過?!?/br> 山下的風光很美。 崖添的映山紅開了,費絳琪和沈策才下山,就有些昏了頭。 即便偶爾也到鼎湖宗山腳的鎮(zhèn)子游玩,但那跟都市可不一樣。尤其還是崖添這樣的繁華地盤。 費絳琪和沈策多年沒回過家,上山學藝,倒把自己學成了活生生的鄉(xiāng)下人,沒見過世面似的。兩個人一起御劍,沈策為了耍帥拐來拐去,費絳琪不信沈策,想去爭控制,結果兩個人從天上摔了下來。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崖添,兩個人都戴了帶紗的帷帽。 他們下山是想幫玉師兄證明身份。 不過進到都城時自報了身份,卻被侍衛(wèi)轟開了:“什么什么!不知道!” 看著侍衛(wèi)那堅決否認的樣子,沈策和費絳琪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反復叫他回去確認:“你去上頭問問!你不知道,肯定有人知道!”“他長得可好看了,人也好,見過就不可能忘!”“你們去問問??!” 然而,對方就像茅坑里的石頭,又硬又臭,打死不翻供。仿佛在逐字逐句、鄭重其事地敬告,崖添從未來過外人。 那侍衛(wèi)說話太堅決了,回頭還叫來幾個同僚,跟洗腦似的,沖他倆反復否認,堅決抗拒。 沈策和費絳琪都被繞暈了,回去路上半天沒說話。 好一陣,沈策才懵懵懂懂地開了口。他說:“你說會不會……這世上根本沒有玉揭裘這個人?!?/br> “???”費絳琪被他這沒頭沒尾的話嚇到了。 “畢竟他們一個勁說沒見過、不知道?!鄙虿邜瀽灢粯返鼗卮穑半y不成玉師兄真的沒來過?又或者,他變成別的樣子了?” 費絳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沈策果然還是小孩子,這些七七八八奇怪的想法也很多。她合乎情理地分析道:“玉師兄那么厲害,或許早已想辦法自證身份,啟程走了也不一定?!?/br> 這是最可能的結果了。 畢竟,玉揭裘總是什么都辦得到。 從認識他起,他們就沒見他被什么難住過。就算辦不成,他也總是從容不迫,或說笑或想其他辦法。 “再說了,”費絳琪說,“變成別的樣子,做別的事,玉師兄就不是玉師兄了么?” 沈策若有所思地反駁道:“要是我變得不像我了,盡做些我平時不會做的事,那我可不覺得那樣是我?!?/br> 沒來由地,他想到了從前的某次講學。師父讓他們論道。玉揭裘就抽到過一個類似的題目。 回去之前,他們還有其他想順便做的事——回家探親。 所以很快便踏上了新的路。 路途中,沈策又想起什么,問費絳琪說:“你喜歡玉師兄么?” 費絳琪正在吃干糧,歪著頭想了想:“我應該喜歡的是慕澤師父吧?!?/br> “???難怪你跟著玉師兄練劍,都只請教技法呢?!鄙虿吆闷娴販惤澳闶菑氖裁磿r候喜歡上慕澤師父的?。俊?/br> “嗯……我也不曉得。不過大家不都這樣么?有的喜歡慕澤師父,有的喜歡玉師兄。”費絳琪笑了。 都說近鄉(xiāng)情更怯,費絳琪和沈策這下算感受到了。 還在家門外,兩個人就都手足無措了。費絳琪哆哆嗦嗦說:“你你你你緊張么?” 沈策磕磕巴巴嘲笑她道:“有有有有什么好緊張,瞧瞧瞧瞧瞧你那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