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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動。 玉揭裘走在荒廢破敗的院中。 他進了舊書齋,秋千很矮,并不適宜人玩。而他也并沒有蕩秋千的意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地盯著看。 良久,他說:“我也尋姑母很久了?!?/br> 藏匿的壽悚然嘆息,推門出去時沒有率先動手:“我來只是想問你可否與我聯(lián)手。崖添只等著趁亂謀利,何不干脆我們來?收復(fù)失地,再從其余三國那割些回來補償,如此一來,我稗巴便能重現(xiàn)榮光。屆時你登基為王,順理成章??!” 玉揭裘不作聲。 好一陣,他才抬起頭,唇紅齒白,眉清目秀。 他仍然是少年,尤其粲然一笑時,更是叫人心曠神怡。 玉揭裘清清爽爽地笑了。 “你笑什么?”壽陡然暗怒。 他說:“我笑姑母分明要殺我,卻說出這番真心話?!?/br> 他話音才落,漆黑的閃光便從天而降。遠(yuǎn)看是雷,細(xì)看是密密麻麻的劍。壽奮力退開,布滿玄文的布帛從地面橫空升起,作勢要將玉揭裘包裹其中。 這一招倒是不錯。 玉揭裘并不覺得恐懼。 連日來一無所獲,對于喚回小狐貍束手無策更令他恐懼?;炭痔茫缫巡恢螢榕铝?。 他躲閃開來,在黑光的掩護下?lián)]劍去斬壽。 祿煽風(fēng)點火,引來諸多鬼兵相助。鬼兵盡是些身上燃著鬼火的骷髏,拉拽玉揭裘的衣袖,想啃噬他的身體。然而玉揭裘略微蹙眉,念出一個字,便叫它們悉數(shù)灰飛煙滅。 鬼兵源源不斷接近他,觸碰他,像舔舐糖塊的蟲蟻。陰森森的骨架交織在一起,將玉揭裘束縛在空中,即便他馬上斬落它們,又會像被蛛網(wǎng)纏住的飛蛾,立刻被再次纏住。 不過,他很快就厭煩了。 玉揭裘倏地?fù)]劍,黑色的劍光從上至下鎮(zhèn)壓,將所有鬼兵碾滅。 而下一步,他便直直刺進祿的胸膛。 壽分毫不亂。 稗巴的大業(yè),終究是成不了了。 即便心知肚明,她仍然愿意壯烈赴死。 玉揭裘回頭看向她。 一切已成定局,他朝她走去。姑母是個怎樣的人?隱約之中,他想起她曾狠狠教育過他“弒親大逆不道”,卻也在去和親前送了他短刀。真有趣,那本書從未提到過他的身世,可他仍然有父母,有故鄉(xiāng),有過往的記憶。當(dāng)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是他殺了姑母的兄長與母親。他的確虧欠她。 玉揭裘揚起了劍。 山渺遠(yuǎn)的邊界迸發(fā)出紫色微光,那并非天地異象,不過是人間百態(tài)中平平無奇的一幕。黃昏之時,夕陽西下,式微,式微,胡不歸。流離失所的孩子該回家了。 風(fēng)來時浩浩湯湯。 飛鳥拍打羽翼卷來,近時才辨認(rèn)得出,那是從無人之地刮來的畫卷。 他沒來由地去看。 畫卷的遷徙那樣安詳寧靜,如甘泉緩緩流淌,又似月陰晴圓缺。 赤與金色相得益彰,華美的嫁衣流光瀲滟。 玉揭裘不由得回過頭,跟隨著它去看。即便他不知道那是從哪來的,也不清楚上面是什么。他只是想去捉住,想去看,想要追逐,想要得到它—— 他跌跌撞撞掉頭離去。 而壽驀然睜眼。Hela 蟄伏在一旁的玄文一擁而上,將他纏繞,頓時收束。 玉揭裘才落入舊書齋內(nèi),霎時間便恍若無物,寫滿玄文的布帛猛地收緊,再散開,便只剩下那把短刀。 厭勝之法,便是以物為媒介,制勝厭惡之人、物,或是魔怪。 充當(dāng)厭勝物的短刀落到地上。 壽賣力喘息,殊死搏斗,千鈞一發(fā),總算捕捉到他的疏漏,將他封印進未知的詛咒當(dāng)中。那會讓他和他的力量收縮到一起,從而因無法負(fù)荷自取滅亡。 宛如飛蛾撲火。 真是再適合他不過的結(jié)局。 玉揭裘聽到雨的聲音。 淅淅瀝瀝的雨聲令他從噩夢中驚醒,但睜眼時,周遭卻又風(fēng)平浪靜。 他向前走。 山窮水復(fù),枝葉衰頹,之后是如神佛般布滿山野的花。 他看到女子的背影。 她穿的并非是一如既往的紅衣,而是一身深色的襖裙。聽到身后聲響,她回過了頭。 那是一張令他心碎的臉。 雙目微狹,淡掃峨眉,右臉頰下點綴著小小的痣。她歪著頭,好奇地打量他。 女子問:“你叫什么名字?” 眼淚向下掉,玉揭裘不明就里,卻身不由己地泣不成聲。 “你怎么哭了?”她連忙走上來,“別哭呀?!?/br> 他被她拄著臉抬起頭,眼淚卻還止不住墜落。他說:“我叫荊淵,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了,看似冷艷的面容,一旦笑起來,兩眼便瞇成線,像毛茸茸的狐貍似的嬌俏可愛。 渡過詛咒,穿越命運。 將全部無解的苦難拋卻在謊言之后。 那是個同樣風(fēng)和日麗的好天氣。 山間與城鎮(zhèn)截然不同,繁茂的森林中安逸清凈。樹蔭鋪落在柔軟的草地上,一陣sao動遠(yuǎn)遠(yuǎn)響起。打從遠(yuǎn)處起,便有鳥雀被驚得啼鳴飛起,鬧到叢中人仰馬翻。 大黃狗嘴饞去偷蜂蜜,沒想到馬有失蹄,被叮得滿頭包,搖著尾巴橫沖直撞上山來。他向來不顧及洞xue里的鄰里親戚白眼,我行我素,肆無忌憚,一天到晚的傻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