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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差點就要了陳丞命的人不是她似的。 對于剛才發(fā)生過的事,險些就要和這世界告別的陳丞也不過問。 他順著陳喬一的視線看向飯盒,將一旁的便利貼推到她面前,抿唇道:“你不是讓我不要亂跑嗎?” 陳喬一臉上難得露出名為“詫異”的表情:“所以,你就在這里坐了一下午?” 陳丞糾正她:“從十一點三十四分坐到現(xiàn)在?!?/br> 陳喬一:“......” 她沒好氣地撂下一句:“哪里來的蠢狗。” 陳丞抬眸,目光順勢落在陳喬一身上。 他的表情有些疑惑。 明明按照要求做了,為什么還會被罵? 對于陳丞投過來的視線,陳喬一視若無睹。 她邊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邊沿路脫下身上厚重的衣服:“自己去廚房把飯盒洗了?!?/br> 在陳喬一褪掉最后一件內(nèi)衣之前,陳丞及時移開目光。 “知道了?!?/br> - 陳喬一在衛(wèi)生間里待了挺久,久到陳丞都快靠著沙發(fā)睡著了,驀地聽見從衛(wèi)生間里傳出的一聲喚:“大狗狗?!?/br> 陳丞頓時清醒過來,走過去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陳喬一穿著真絲睡裙,濕著長發(fā)坐在鏡子前的身影。 陳喬一的目光在鏡子里同陳丞對上,她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吹風機,彎了下眼:“幫我吹下頭發(fā)唄?” 她笑得天真爛漫,和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沒什么兩樣,哪里還有剛才持刀狠戾的模樣。 陳喬一才剛剛洗過澡,整個衛(wèi)生間里彌漫著的都是山茶花香的氣息。 陳丞神色微動,是他在沙發(fā)上聞到的氣味——陳喬一的味道。 鏡子里的魔女挑了挑眉,無聲催促他。 陳丞抿抿唇,握著吹風機的手柄,叩下開關。 風聲驟響,陳丞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心,而后撩起陳喬一的一縷長發(fā),學著以前見過的方式以及陳喬一給他灌輸?shù)闹R,略顯笨拙地吹了起來。 與此同時,鏡子里的魔女抬眼看向他:“你不喜歡這個聲音?” 在嘈雜的噪音中,陳丞仍然辨別出了這句話,他頷首回答:“很吵?!?/br> 犬類都不太喜歡。 “噢,”陳喬一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就受著。” 于是陳丞不再說話。 他吹得很仔細,捧著陳喬一頭發(fā)的動作無比輕柔,視掌心里的一縷縷長發(fā)如同珍寶。 余光瞥見陳喬一潔白的脖頸,陳丞動作微頓,遲疑地將指尖覆上去。 在陳喬一的左脖頸處,那里生著一朵玫瑰花的印記。 陳喬一周身皮膚都白皙嬌嫩,唯獨脖頸一側(cè)生著這印記。印記栩栩如生,尖刺延伸出來,仿佛真的能夠刺傷人。 陳丞抬眼,眸光落在鏡子里的他身上——在他的右頸處,同樣也有這樣一個蛇的印記。 “那是與我締結(jié)契約后的標示?!标悊桃徊煊X到了陳丞的視線,難得懶洋洋地主動開口解釋。 “只要有印記在,一旦你違反了與我締結(jié)契約時許下的承諾,我可以隨時隨地取你性命。” “印記會化為鉆心毒藥,入侵你的五臟六腑,最后讓你只剩下一灘血水。” “但是在那之前,我會先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去同閻王爺打個招呼,讓你永生入地獄。” “大狗狗,害怕嗎?”魔女揚起唇角,笑得無辜至極。 陳喬一沒有告訴陳丞的是,印記還有一些其他的作用。 比如會讓陳丞潛意識里更加信賴他的主人。 畢竟締結(jié)契約時,諾言就是這樣說的。 ——“敬她,護她,伴她?!?/br> 契約就像是塊烙印一樣,刻進骨髓,融入血液,讓陳丞對陳喬一自然而然地擁有更多的依戀感,仿佛他們是與生俱來的主仆關系。 只是陳喬一覺得,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將這點內(nèi)容告訴陳丞。 浴室里霧氣蒸騰,為梳妝鏡落上一層蒙蒙蒸汽,兩人的面容在鏡面上若隱若現(xiàn),看不真切。 陳丞溫熱的指腹覆在玫瑰花印記的尖刺上,輕柔地撫了兩下,不知是契約在起作用,還是出于其他原因,陳丞覺得他的右頸在暗暗發(fā)燙。 單薄睡衣被水汽沾濕,隱約襯出男人緊致的腰腹和堅實的肌rou。 明明是荷爾蒙爆棚的存在,陳丞卻微俯下身,隨即像條百依百順的狗,用他的右頸親昵地蹭了蹭陳喬一的脖頸左側(cè)。 透過不怎么清晰的鏡面,蛇與玫瑰仿佛交織重疊在一起,蛇尾攀上玫瑰柔軟的花瓣,與此同時,被尖刺洞穿尾端,彼此糾纏,生生不息。 “不害怕。”陳丞的下頷擱在陳喬一光潔白皙的肩膀上,他看著鏡中兩面印記緊密相貼,低聲開口。 是陳喬一想要聽見的話。 “你是我的主人?!?/br> “我永遠忠誠于你?!?/br> 至死方休。 ◎最新評論: 【好色氣呀】 【小板凳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完- 第四章 ◎一碗牛rou面(1)◎ 第二天。 陳喬一睡過了頭,從臥室里出來時,已經(jīng)過了中午十二點。 她剛推開房門,冷不丁被沙發(fā)上的陳丞嚇了一跳。 陳丞此時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藍綠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手還放在門把手上的陳喬一,跟雕塑沒什么區(qū)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