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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盈玉點(diǎn)頭:“自姑蘇往開封時,為了躲殺手,我就換了名字,叫作阿碧,以后也不妨都用這名字。蕭大俠,你覺得可用么?”教養(yǎng)所至,她最后禮節(jié)性地問一句。 “你自己的名字,又何必問我意見。”蕭辰淡淡道,他向來是不愿管別人閑事的,只覺得白盈玉連這種事情都問他意見,實(shí)在多余。 而見他語氣冷漠,白盈玉以為他有何不滿,不由解釋道:“阿碧本是我的婢女,算是因我而死,我……” 蕭辰打斷她,替她說完:“你是想說,你用她的名字,亦是紀(jì)念之意?!?/br> “嗯。” 蕭辰冷冷一哼,道:“你自愛喚什么,與我無關(guān)。不過那婢女當(dāng)真可憐,生前賣身于你家,現(xiàn)下死了,連自己名字都保不住?!?/br> “我、我、我與她感情甚好……” “那我問你,倘若將來有人提起白盈玉三個字,想到的卻是另一位女子,而不是你這個正主。你可會歡喜?” 蕭辰口舌鋒利,幾乎是永遠(yuǎn)占理,白盈玉又怎會是他的對手,結(jié)結(jié)巴巴了半晌,也想不出理由來為自己開脫,只好低低道:“那我換個名字就是了?!?/br> “我說過,你自愛喚什么,與我無關(guān)?!笔挸綇?fù)淡道,別開臉,不欲再與她說話。 白盈玉低垂著頭,絞著衣袖一角,苦苦思索一個不會招惹到他的新名字。 之前同他、莫研、寧晉一起前往開封時,她便知道蕭辰性情陰晴不定,難以相處。但當(dāng)時因有莫研在旁插科打諢,也未感覺如此難受。而到了此時此刻,她方才覺得難受萬分,覺得對于面前這個人來說,只怕自己是做什么錯什么,永遠(yuǎn)都一無是處。 到客棧打尖時,趁著李栩到后院給馬喂草料,她找了個當(dāng)口也跟過去。 “李大俠,我有事想請教你?!彼局铊虮澈螅?xì)聲道。 李栩剛給馬摟完草,轉(zhuǎn)身差點(diǎn)撞上她,忙道:“怎么了?有事盡管說?!?/br> “為了日后方便,我起了個新名字,你先聽聽,看是否可用?!?/br> 看她鄭重其事的模樣,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原來是這等小事。李栩松口氣,邊拍打著衣裳,抖掉方才粘到衣服上的草屑,笑道:“是什么名字?” “林月半?!?/br> “月半?”李栩覺得有點(diǎn)怪。 “嗯,我是月半時出生,林是我娘本來的姓氏。你覺得這名字可還好?”起這名字,白盈玉當(dāng)真是煞費(fèi)了般苦心。她尚記得莫研給寧晉起名六斤,是因?yàn)閷帟x落地時六斤四兩。她是女兒家,自然不能起那么粗的名字,便用了月半。 擔(dān)心發(fā)絲上也沾上草屑,李栩已經(jīng)開始用手梳理頭發(fā),笑呵呵地點(diǎn)著頭:“挺好,我覺得這名字挺好?!?/br> “真的?!?/br> “嗯……你幫我看看頭發(fā)上還有草屑么?” 白盈玉探頭看了看,搖搖頭:“沒有了?!?/br> 李栩再次整理下衣袍,然后笑道:“走吧,我二哥還在大堂等著呢。” “等等……我還有一事相求?!?/br> “你說?!?/br> “待會,你就說這名字是你替我起的,可好?” 李栩不解:“這是為何?” 白盈玉為難地咬了下嘴唇,才道:“你師兄對我好像有些成見……” “哦……你別多想,我二哥自來如此,并非是對你有所成見?!苯袢振R車內(nèi)的對話,李栩也略聽到一點(diǎn),頓時明白,“……也成,我就說是我替你取的名字。” “多謝李大俠?!?/br> 兩人遂往前堂而來,正好店小二端上飯菜。李栩低聲告訴他菜的位置擺放,蕭辰舉筷嘗了幾口菜,微皺了眉,便端了碗只吃白飯,再不去碰那些菜。 見狀,李栩吃了幾口菜,皺眉叫店小二:“你家買鹽不要錢啊,你自己嘗嘗,這菜里頭的鹽都夠腌一整頭豬的了。” 剛說完,他就被蕭辰敲了一記:“又夸大其詞,別難為人家?!?/br> 白盈玉也挑了幾筷子嘗了嘗,確是偏咸,不過也不至于難以入口。 店小二一溜煙過來,嘗了嘗,陪著笑道:“客官,您是從南邊過來的吧,我們這里口重,要不我給三位再上碗清湯,少擱鹽?!?/br> “不必了,上一壺清茶即可?!笔挸降?。 “好勒!”店小二見他們并不存心找碴,爽快答應(yīng)。 “二哥,你要是吃不慣,咱們換一家?!崩铊蚍讲诺脑掚m是有些夸大其詞,但全是因?yàn)樗朗挸綄Τ允成跏翘籼蕖?/br> “不用?!笔挸綋u頭,“快點(diǎn)吃吧,吃完早點(diǎn)休息。” 李栩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二哥,我給白姑娘起了個新名字,林月半,你看可好?” 蕭辰轉(zhuǎn)向他,表情很顯然并不滿意:“你什么變得這么多事了?!?/br> “別的暫且不說,”李栩嬉皮笑臉,“你就說這名字如何?” “不好?!笔挸胶唵蔚馈?/br> 李栩解釋給他聽:“白姑娘的姥爺家是姓林,她又是月半出生,這名字我看挺合適的?!?/br> “這種不動腦子的法子也就小七才想得出來?!笔挸?jīng)]好氣地?fù)u頭,“好的不學(xué),你倒學(xué)她這些懶法子!” 白盈玉低著頭,心中暗想:師弟要罵,不在眼跟前的師妹也要罵,這世上怕是沒有他看得順眼的人和事了。 自小被他罵慣了,對于李栩來說,這話連蚊子叮都稱不上,他仍是朝蕭辰笑道:“二哥,要不你給她取一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