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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湘眉突然就聽不見周遭的一切,雷雨聲通通消匿,她的世界里,只有謝柏寧一人。他的聲音像暖風(fēng)拂面,他的面容似穹月光華,他身上有清冽柔和的香氣,令人癡迷,心笙蕩漾。 謝柏寧套上大衣,坐在窗邊的凳子上。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頭發(fā),微微偏著頭,露出半面優(yōu)美白皙的脖頸。 他垂著頭,暗黃的火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看不清神色。 外面雷雨交加,屋里鴉默雀靜,只有哧哧的頭發(fā)與毛巾摩擦聲。一時之間,倒生出歲月靜好的錯覺。 半晌,許湘眉捋了捋短發(fā),她說:“我回不了房間,忘了帶房卡?!?/br> 謝柏寧不作聲。 她抿了抿嘴,“還有,不敢一個人睡?!?/br> 他抬眼,臉色晦暗不明,隔了幾息,才說:“今晚上就在這里吧?!?/br> 她松了口氣,彎起唇角,“那你也過來睡,我保證不動手動腳,不占你便宜?!?/br> 謝柏寧:“……” 許湘眉說:“難道你打算在那里坐一晚上?” 他站起來,“我去找老板再拿床棉被?!?/br> 她掀開被條,“我跟你一起。” 謝柏寧挑眉,“怕?” 許湘眉沒說話。 他笑了笑,“我很快回來?!?/br> 她“哦”了聲,縮回去,“順便幫我買包煙?!?/br> 謝柏寧回身,“有煙癮?” 她沒有否認(rèn),“不抽一根,我睡不著覺?!?/br> 他倒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走了,再回房時,拿了一包玉溪給她,“這里最好的就是這個牌子,你那間房的房卡放在門上的卡槽里面了?!?/br> 許湘眉拆開,她取出一支,“你來根嗎?” 謝柏寧繞到另一頭,抖平棉被,“我不抽,你什么時候開始的?昨天沒有回答?!?/br> 她捧著火光點燃,狠狠吸了一口,“我媽過世那段時間學(xué)會的,快兩年了?!?/br> 謝柏寧手上頓了頓,“抱歉?!?/br> “沒事兒,我看得開,人的命運就是這樣變化無常,不到最后一刻,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所以我不忌諱,抽煙喝酒,吃香喝辣,及時行樂。”她有所感嘆。 “你這種灑脫的活法沒有錯?!敝x柏寧坐進(jìn)去,床微微塌陷。 兩人靠坐在床頭,燭光搖曳,氣氛微妙。 她唇邊叼著煙,斜眼,“你不喜歡我抽煙?” 他沒有回答,其實她抽煙的樣子很迷人,賞心悅目。 許湘眉吐出圈煙霧,“反感?” 他搖搖頭,“不會。” 她咧開唇笑起來,抽完一根,躺下去側(cè)著身子靜靜地瞧他。 就只瞧著他,也覺著滿心歡喜。 她生平第一次愛上這糟糕透了的打雷天氣,天公作美,才為她創(chuàng)造出這種難得的機會。 謝柏寧忽略掉她的目光,低頭問她:“把蠟燭熄滅?” 許湘眉彎起眼睛,“滅吧,你在旁邊,我不怕?!?/br> 他吹掉火光摸黑回到床上躺著,兩只手交疊在腦后,心想,幸好是大床。 棉被分開蓋,即使兩人睡在一起,中間也能留出一條寬闊的空隙,而他并沒有旖旎念頭。 許湘眉則相反,她隱隱有點小激動。 眼前潑滿了無窮盡的黑,雷聲在耳邊轟炸不止,雨點敲落綿綿不絕。但他清淺的呼吸,充斥著她的感官,格外清晰。 她需要的時候,他在這里,這樣真好。 許湘眉暗暗紅了臉,心頭生出幸福感,無聲笑了。 謝柏寧翻身,背過去。 她闔上眼。 似乎過了很久,許湘眉小聲試探,“柏寧,睡著了嗎?” 黑暗中,他緩緩睜開眼睛,瞳仁漆黑發(fā)亮,“怎么?” “聊會兒天吧?!?/br> “嗯?!?/br> 許湘眉問:“你是不是忘不掉她?” 謝柏寧躺平身體,不置可否,“嗯?!?/br> 她滯了滯,掀起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忘了她吧?!?/br> 他淡淡的,“她是因為我而死的?!?/br> 許湘眉沉默,心說:你被她騙了,她沒死。 “你有沒有想過重新談戀愛?”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br> 又是一陣沉默,許湘眉往他那邊挪了挪,“不喜歡我,因為害怕大家的流言蜚語?前妻的閨蜜,你覺得難堪?” “不是難堪,是不妥,但它不重要。” “那是什么原因?” 謝柏寧嘆口氣,“你太小了?!?/br> 許湘眉說:“我不小啊,C呢!” 謝柏寧:“……我比你大了太多。” 她嗤了聲,“男人不都是喜歡年輕女人嗎?又不是老頭子,年紀(jì)大不是問題。” 謝柏寧眉心攏起,“我結(jié)過婚,以你的條件,實在委屈了。” 她告訴他,“只要是你,就不委屈?!?/br> 謝柏寧頭疼,“你父親同意嗎?” 許湘眉默了一默,口氣堅定,“我是很認(rèn)真的喜歡你,他會同意……你不要總用借口搪塞我,年紀(jì)大、結(jié)過婚,別搞笑了,你不愛我而已?!?/br> 謝柏寧喉嚨一堵,說不出話來。 “前妻的閨蜜,聽上去確實不太妥,不過沒有道德約束,更沒有法律禁文,而且,是我先招惹你。你現(xiàn)在不愛我不要緊,因為你一定會愛上我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