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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佩: A市的夏天一定一如既往的熱,法國也一樣。得知你要嫁與謝柏寧,我的心如墜冰窖,徹骨的寒。 父親說你是心甘情愿嫁給那人的,我怎么可能相信他說的話?你不愛謝柏寧,我很確信,你是被逼的。 天知道,我多么想立即回到國內(nèi)帶你走,無論哪里,只要我們能在一起,都好。父親派了保鏢囚禁我,寸步不離,我想了很多辦法,都躲不過他們的監(jiān)視,我想我已經(jīng)瘋了。 猶記得那時我們的誓言,“枕前發(fā)盡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爛”,我們早已說好此生共度,永不分離……可是如今卻落得一場空,我真是恨吶! 小佩,你也定是恨極。這兩日,我極其不安,我擔(dān)心你。你聽我說,千萬不要因此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好好兒的,你必須好好兒的。若你倒下了,我也沒辦法獨活。 就是委屈你了。 對不起。 小佩,我很想你,沒有一刻不想你。 小佩,我愛你,無論怎樣我都愛你。 所以,你等著我。 等我回來,帶你走。 ” 最后那一行字,筆鋒遒勁,劃破紙張,足以證明寫信人的決心。 謝柏寧這才知道,溫佩并不是甘愿嫁給他的,她心愛的另有其人。他們的婚姻,不過是她的被逼無奈和委曲求全,僅此而已。 難怪她從不主動同他親近,謝柏寧還以為她不過是害羞,原來不是。 難怪她從不打探他的私事,謝柏寧還以為她充分相信他,原來不是。 難怪她從不嬌弱依附于他,謝柏寧還以為她的性情如此,原來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以為。 原來不是,她不愛他,難怪。 婚后的生活,她強(qiáng)忍過著,不知裝的多辛苦。最終,她卻沒有等到心上人溫長廷。 那樣的年紀(jì)輕輕,為了給一個不愛的男人生孩子,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香消玉殞。 謝柏寧想著,若是溫佩早知有此結(jié)局,當(dāng)初決計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向家里屈服的。而若是溫長廷能料知后事,定是拼了一條命,也要阻了這場婚事。 那天謝柏寧捏著這封信看了許久,從正午一直到深夜,末了,他燒掉了這頁紙。 謝柏寧當(dāng)然憤怒生氣,妻子心中藏有秘密,她隨時準(zhǔn)備拋棄他。沒有任何一個男人不會生氣。 可憤怒生氣過后呢?又能怎么樣? 雖說他不知情,也是受害者。但論起來,他也稱得上是罪魁禍?zhǔn)椎哪且粋€。 其一,他是溫佩和溫長廷感情中的插足者。 其二,溫佩已經(jīng)死了,因為生他的孩子而死。 以上兩點認(rèn)知,皆令他痛不欲生。謝柏寧以為他害了溫佩,如果他沒有娶她,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他不止一次的后悔,后悔娶了溫佩,后悔把相敬如賓錯當(dāng)恩愛。 他唇角浮起一抹譏笑,謝柏寧啊謝柏寧,你蠢到家了,真是一個十成十的失敗者。 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他恍若未覺,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煙燃到了盡頭,燙了手指,他也一點不覺著疼。 門外的許湘眉額上起了一層汗,她重重在門上拍了幾下,又忍不住踢了兩腳,屋里毫無動靜。 她心上一緊,該不會出什么事兒了吧? 于是急忙跑到前臺叫上老板來開門。 一股刺鼻的煙酒味迎頭兜來,許湘眉眉頭緊鎖,直到看見窗臺邊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氣。 擺擺手,輕聲向老板道了謝,老板笑笑,轉(zhuǎn)身離開。 許湘眉朝他走去,“你醒了?怎么不開門?” 謝柏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拍拍他的肩頭,“柏寧?!?/br> 他這才有所反應(yīng),轉(zhuǎn)頭瞧著她,很是奇怪。他滿臉倦容,一看就知道側(cè)夜未睡。 她斂好心中難過而心疼的情緒,勾唇,“我?guī)闳ヒ粋€山清水秀的地方散心,去不去?” ☆、第34章 “徐老師,您之前提過的那幢木樓,能幫我聯(lián)系一下它的主人嗎?”許湘眉捏著電話出門,避開了謝柏寧。 “可以的,那是我夫人的表親,許小姐對木樓有興趣?”那頭傳來和氣儒雅的男聲。 “是,如果可以,我想買下來?!?/br> “應(yīng)該沒有問題,表親在市里買了新房子,全家都搬走了。也是巧,他們村子里有戶人家辦婚宴,他也回來喝喜酒了,我先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再帶你過去,你看行不行?“ “當(dāng)然行,那就麻煩徐老師了?!?/br> “客氣了?!?/br> 大約十分鐘后,徐老師打來電話告訴她這事成了,價格面談。 退了房,在屏錦街上的商鋪里置辦了些必備的生活物品,按著徐老師給的地址,他們一前一后驅(qū)車前往。 沿著新刷的柏油馬路,向上而行,兩邊水田的青青稻浪泛著金光,隨著微風(fēng)前后浮動。高大的槐樹盛開著白色的花兒,在清新的空氣中,香味兒沁人心脾。 沿途還有清澈見底的小河,河里怪石嶙峋,也有激蕩的小瀑布,漾起晶瑩的水花兒。這些自然景致,在城市里可看不到。 謝柏寧降下車窗,感受著一絲一寸的美妙氣息,心中的陰霾稍稍散開了些。 許湘眉減速,等到他趕上來,從車子里探出頭,笑盈盈的,“喜歡這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