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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水族館雖小,但也算五臟俱全,該有的景都有。有一條不短的觀賞小道,他們走進(jìn)這個玻璃甬道,四周頭頂都是魚游來游去,燈光透過被攪動的人工海水也有一種類自然的美感。少年少女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方寧他們很快就嘰嘰喳喳找到好景色,兩個女孩讓張永輝各種拍合影。鄭南與似乎預(yù)料到離得太近會被抓去當(dāng)勞力,有意走在后面,于是齊祺也跟著他,落后那三人一點(diǎn)距離。 橫豎就這么大點(diǎn)地兒,又不會走散。 但這樣的話不也是兩人獨(dú)處?齊祺之前肯定了那句適合約會的話,現(xiàn)在難免心猿意馬,又不敢看鄭南與,就貼著玻璃看里面的魚。 “這條魚好長?!比欢嵞吓c沒有意識到他的窘境,湊過來,帶著笑意在他耳邊呼氣。 “是……很長?!彼X得耳朵癢癢的,和鄭南與的距離太近,整個人又僵直成一塊鋼板。 “我前幾年也去過D市那個水族館,確實很大,挺值得一看的?!编嵞吓c只是再正常不過的進(jìn)行一次閑談,“不過還是海邊更有意思,雖說其實看不到這么多魚,但自己游泳比較好玩。齊祺,你會游泳嗎?我記得長明區(qū)有個挺大的游泳館呢,我還沒去過?!?/br> “不會,但是那個游泳館,我很小的時候去過吧?!?/br> “有時間可以一起……”鄭南與愣了下,因為齊祺拉住了他的手。他習(xí)慣了這樣的接觸,也沒覺得不適,還拉著齊祺往他身邊靠了一點(diǎn)。“不能牽太久哦。”他看了一眼遠(yuǎn)處還在拍照的三人,壓低聲音說。 齊祺轉(zhuǎn)過去面朝玻璃,訥訥道:“……她們說,這里很浪漫,所以……” 鄭南與這時反應(yīng)過來他們似乎是掛名情侶,他也記著那句“這里適合約會”。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似乎都在學(xué)習(xí),他最近有些失眠,放學(xué)后那段cao場時間總是忍不住靠著齊祺就睡著了。在齊祺家時也是看看劇,還經(jīng)常有陳駿的參與……這樣一想他們從來都沒有外出約會過。因為齊祺沒有要求,他就忽略掉了。 “是很浪漫……我也覺得,是適合約會的地方?!编嵞吓c慢慢說,是他非讓齊祺“告白”的,以為是自己心軟,是援手。后面他很后悔,他經(jīng)常忍不住一些奇怪的沖動,沒有考慮這么做是對齊祺感情的不尊重。他只是滿足了自己想做好事的心愿,但齊祺沒說什么,一直在遷就他。 說什么話會讓齊祺開心,鄭南與太知道了,他掌握的是甜蜜的藥。那時他著急的想讓小狗少痛一些,可是藥三分毒,他現(xiàn)在才擔(dān)心麻醉過后清醒的痛苦。 突然一只海龜撞到了玻璃上,齊祺嚇了一跳,往后跌,鄭南與趕緊攬住了他。 “沒事吧?” “沒……” 兩人貼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齊祺臉上的絨毛。 很多爛偶像劇都有這個橋段,360度回旋機(jī)位,停頓好久的慢動作。鄭南與不是不知道自己看的是爛片,但覺得爛片有爛片的好,主人公的每一步行為都是不用思考的,觀眾也都可以猜到。而且有邏輯,就比如如果這樣那樣……就一定會有一個吻。 他看到齊祺愣愣地盯著自己,臉上是一種純真與渴求的混雜,那雙很大的眼睛撲閃撲閃,在昏暗的水族館甬道中因為玻璃后的反光而亮。齊祺的眼珠也像玻璃,明明那么黑卻映出游魚、光點(diǎn)和人。他緊張地吸了一下鼻子,于是那顆痣也皺了下,流動的波光有一浪經(jīng)過他的臉,鄭南與看到他的臉在一片藍(lán)中暈起一點(diǎn)紅。 齊祺閉了眼,睫毛顫顫的,鄭南與離的很近,快碰到他的睫毛,但沒有吻。 現(xiàn)實生活不是偶像劇,想發(fā)生的總不順?biāo)烊诵摹?/br> 在周四放學(xué)時,鄭南與躺在齊祺的膝蓋上睡著了。天已經(jīng)沒那么涼,那日又恰巧無風(fēng),實在是好天氣。他做了個好夢,醒來想告訴齊祺,但一回想又忘光了,身體逐漸恢復(fù)聽覺觸覺味覺……只是不能動,但沒有什么威脅,于是很愜意的維持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鄭南與聽到cao場上同學(xué)打球的聲音,有點(diǎn)遠(yuǎn),近一些的是齊祺,可齊祺什么聲音都沒發(fā)出。 會在干嘛呢?他這樣想了一會兒,然后感受到自己面前一黑,是齊祺彎腰了。 那時距離也很近,鄭南與沒睜眼,但齊祺略急的呼氣噴到了他的臉側(cè),他猜這距離不超過十厘米。 可能是要偷親一下?幾乎是肯定了,鄭南與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眼,他怕會嚇到對方,但是接吻……算情侶嗎?只是掛名吧?是初吻啊……要這樣嗎?迷茫猶豫中,鄭南與因為困頓或者其他原因妥協(xié)默許了。但過了好久,那個吻始終沒落下。 鄭南與完全清醒了,又打算拒絕,他睜眼的前一秒,什么蹭了他一下。很快,只一瞬間的柔軟,吻過他眉上的傷口,然后齊祺坐直了。 齊祺是有對情侶關(guān)系需求的。 大概過一會兒,齊祺慌亂地睜開眼,和他拉遠(yuǎn)了距離,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皩Σ黄?,我,我以為……那個,不是,對不起……” “對不起?!编嵞吓c說。 “啊……”齊祺低下頭,他不想這天來的那么快,十分懊悔自己為什么要閉眼。沒必要再試探鄭南與對和男生做情侶的容忍下限,他想找個借口,掩飾自己剛才的行為,可又不能很快想到。一時大腦發(fā)懵,感覺有水汽往眼眶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