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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祺一個人去了H省,那里確實像鄭南與說的,環(huán)境還不錯好吃的也很多。齊祺其實很戀舊,總愛點點過的事物,睡習慣的床,喜歡過去的人。但他努力去接受新的一切,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他的世界不可能只有舊人舊事。 但偶爾他也會寂寞,晚上了很想家,想家里的狗不知道遛沒遛。 齊祺偷偷抱怨,大學也不輕松作業(yè)寫到很晚,有個老師口音很重他聽不懂,宿舍里空調總是不好用……也沒人問他,他自顧自在心里介紹H省。學校挺不錯的,輔導員很負責,食堂味道也可以。有臭豆腐,還有好喝的奶茶,按摩店的餃子好吃……如果你來了我都領你看,不過臭豆腐里有剁椒和香菜,你應該都吃不慣。 沒法留在B市,這是齊祺做的最出格的事之一,因為他覺得B市不大,總會不小心碰見。他沒那么好的自制力,離得遠是個好借口,如果都在B市還不聯(lián)系那就太讓人難過了。 他想不到能和鄭南與聯(lián)系的理由,只能看看空間新發(fā)了什么動態(tài),試圖了解對方的大學生活??珊髞磬嵞吓c的空間也不更新了,齊祺懷疑自己被屏蔽了,難過了一陣又覺得鄭南與不會這么做。他沒什么渠道能聯(lián)系對方問清楚,只好算了。 齊祺慢熱一點,但慢慢的也會有不少朋友。他是寢室里生日最小的,性格也好,經(jīng)常幫忙帶飯答道。也有看他不順眼的同學,但室友們都很愛護他,喊他老幺,給他過生日,帶他出去玩,生病時全寢翹課照顧他。 盡管大家顯然是都更想翹課,齊祺還是很感動。 他的戀愛開始于一次取快遞,他正低頭看取件碼,突然聽到前面有人喊他讓開,抬頭人已經(jīng)到跟前,來不及躲。 對方戴一頂紅色鴨舌帽,踩著滑板,兩腳之間放著幾個小快遞。 兩人撞了個滿懷,小哥抱住他,人先跳下來,快遞跟著滑板飛出去好遠。另一個也戴帽子滑滑板的男生去撿快遞。 “不好意思同學,你沒事吧?”他長著一張有點混血意味的臉,睫毛很長。齊祺搖頭,他拍拍他的肩膀,“我叫柏豪,松柏的柏,那個是我弟柯柯……你取快遞件兒大嗎?我?guī)湍隳没厝グ?!?/br> 柏豪是個相當自來熟的人,沈牧柯安靜點,兩人拉他加入了話劇社。齊祺不愛站在臺前,就負責些道具制作,燈光調控。后來柏豪問他要不要談戀愛,他點頭了。 柯柯說他們性格很合適在一起,齊祺也覺得,他們作為情侶相處很愉快,也沒怎么吵架。 也許柏豪是全天下最適合跟齊祺談戀愛的人,而鄭南與又是全天下最不適合齊祺的人……可齊祺最想要的還是鄭南與,不是他的話和誰談戀愛都無所謂。 不過這也只是偶爾浮出的幻想,齊祺還是很認真的談戀愛。柏豪是個過于稱職的情人,不介意他心里有什么初戀,也很大方的和他分享前任的事??上У疆厴I(yè)他們就分別了,他們都是戀舊的人,不想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 鄭南與也如愿進入了自己一直作為目標的學校,他還是很快就和朋友打成一片,上來就做了班長。 開學前的那一整個假期,他始終會夢到那個吻,都算不上一個吻,只是隔著口罩輕輕蹭了一下的、輕飄飄的吻。 算上來有那么多次機會,可到最后他們也沒有真正接吻,那種唇齒交纏的吻。 他似乎太在意這件事,所以夢里反復播放,一點點補全那個吻。在假期的末尾,夢里齊祺望著他,很親昵地舔吻他的唇角,柔軟,濕漉漉的,太過真實以至于醒來本人都恍惚懷疑是否真的發(fā)生。 但不應該回想的,他和齊祺不適合在一起。 齊祺那么好,他是一片很脆弱的花瓣,太用力握在手心里就會損壞。 過多的關心其實是自我意識過剩對不對?鄭南與,你只是占有欲作祟,你想讓他感激你崇拜你對不對?你是自私的,把幫助他作為滿足自己正義感的捷徑對不對? 放過齊祺吧,別用你的想法綁架他了,他其實已經(jīng)不是非你不可,會有新的朋友,你也適時抽身,像以往那樣遺忘就好了。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別離了,每一次轉學告別,都一樣的。 最后一次分別是在飯店前還是電影院?最后一次道別說的是“拜拜”還是“再見”? 沒必要記那么清楚,鄭南與沒有喜歡齊祺,他覺得高中時齊祺可能有一點粘人有一點煩,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忘記就忘記了吧。別想那個高中,鄭南與,也別想那個吻。 其實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一定有的吧,但鄭南與選擇了這個。 然后他便順理成章的過普通的生活,幫助別人,談戀愛,工作…… 從醫(yī)院醒來時同事給他送來了錢包,說落在現(xiàn)場了,看看有沒有少東西。那個錢包是剛上高中時奶奶送給他的,質量很好,用了很多年。 鄭南與一一檢查,身份證、銀行卡、社??ā秸掌瑢?,里面不止一張照片,最外面的全家福,里面還有一張弟弟的照片。他全取出來,最里面還有一張空白的拍立得相紙。 “你這拍立得也不好好收著,都褪色了吧?!蓖抡f。 鄭南與翻到相紙背面,有一行很秀氣的字——齊祺18歲生日留念。 上周發(fā)給他的高中同學聚會邀請,鄭南與決定赴約。他差點死掉了,休息一會兒應該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