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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哥,也沒什么事,你要不回去吧。”虞芮佳看不得他這幅可憐樣,“感冒好好睡一覺,明天可能就好了?!?/br> 她說完這話齊祺又打了個哈欠,迷蒙蒙望著她。齊祺在室內(nèi)有時也習(xí)慣戴口罩,因為剛剛在喝牛奶沒有拉上去,露出通紅的鼻頭。眼里蓄滿的眼藥水被擠出來,一時間淚盈盈的,看起來沒比小炮大幾歲的樣子。 齊祺抹抹眼淚說:“我剛來一會兒,還不夠折騰的,中午走吧?!?/br> “那讓小炮去買個感冒藥吧,你吃完再睡?!泵髅魇莔eimei,小虞卻露出一副“那我你可怎么辦”的長輩神情。 藥店不遠,小炮跑很快,齊祺吃了膠囊又看了會兒書,眼越眨越慢就睡著了。還有一點意識時他想得選一下夢到什么,那就夢鄭南與吧,結(jié)果這一覺偏偏無夢。 他歪著腦袋睡得香甜,不知道時間,直到手機震動把他弄醒。齊祺昏昏欲睡地接起電話,因為在書吧,很小聲的“喂”。 “還在家沒睡醒呢?”是鄭南與的聲音。 齊祺仍閉著眼,說沒有,自己在書店。 “在書店睡覺,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嗎?” “幾點?” “十一點了。”鄭南與問他,“你書店要不要盆栽?剛剛有個熱心市民送了我們派出所好多盆栽,我午休時給你拿一盆吧,凈化空氣?!?/br> “都有什么?” “主要是月季和龜背竹,你要哪個?”沒等齊祺回答,他自己說,“龜背竹吧,你是不是會花粉過敏?” “沒有很嚴(yán)重,不聞就好。月季吧,我挺喜歡花的?!?/br> “哦——”鄭南與拖了個長音,“想收到我送花嗎?” 齊祺清醒了些,遲疑道:“那……我要龜背竹吧?!?/br> “到底要什么?” “都可以?!?/br> “只能選一個啊?!?/br> 齊祺把口罩摘掉換了新的,夾著電話說:“月季?!?/br> 手機再找回來后他就調(diào)成靜音了,只給鄭南與單獨設(shè)了震動。掛掉電話后他把這項特權(quán)收回了,一視同仁地靜音。 長明區(qū)拆遷了,長明九中換了位置,金橋和雙喜也走了,不過誰知道狗的記憶力怎么樣,說不定它們早忘了鄭南與。一起溜過狗的那條街,現(xiàn)在街已經(jīng)翻新了,路燈換了燈泡,連狗也沒了。好像沒什么能證明他和鄭南與那么親密過了。聊天記錄可以刪除,照片可以鎖住,那齊祺也該不再喜歡鄭南與了。 鄭南與去相親了,晚上怎么還能吻他呢,雖說是他要求的,可是怎么不拒絕呢?真是壞男人。齊祺腦袋一團漿糊地想,可是壞男人應(yīng)該有很多人喜歡,他倒不必擔(dān)心鄭南與孤獨。相反是自己該換換對象,不能那么死腦筋。 “小虞?!毕肫鹆耸裁?,齊祺掏了掏兜,把那串粉紅的水晶手鏈送給了虞芮佳,“你戴著吧。” 這種醞釀許久的心情他也沒法跟鄭南與表達,突然被誰說“以后我不喜歡你了”,鄭南與也會感覺莫名其妙吧。反正都是齊祺自己的事,兀自心動再自覺放棄。他不想繼續(xù)這種牽腸掛肚,就算覆水難收也得拿布擦了擰回盆里,能回來多少是多少。 只是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就像中午鄭南與還會來找他,想移情別戀也得有計劃遵循慢慢來。 齊祺在便簽紙上寫下自己的待辦事項清單。 「1.帶小貓走 2.還鑰匙 3.減少見面聯(lián)絡(luò) 4.如果小炮是鄭的親弟弟就給他換份工作 5.處理掉高中時的照片 6.忘掉鄭南與」 齊祺想了一會兒又加一條。 「7.喜歡新的人」 中午鄭南與抱著一盆紅月季來的,說月季花月月都能開,放書店里應(yīng)該好看。齊祺病懨懨的坐在椅子上喝粥,霧氣把眼鏡弄模糊了,他摘掉眼鏡,鄭南與就接過來。 “你什么時候近視的?”鄭南與問,“我都不知道?!?/br> “大學(xué)配的,度數(shù)不深,平時不喜歡戴?!饼R祺回答。 鄭南與用紙巾把眼鏡擦干凈后又還給了他:“怎么感冒了?吃藥沒?” “吃過了?!?/br> 鄭南與伸手貼他的額頭,而后又順手要摸一下腦袋,前者齊祺沒反應(yīng)過來,后者他往回縮了一下避開了。鄭南與似乎沒在意,把手收回來摸摸花瓣,說他很喜歡月季,月季是中國玫瑰?!翱赡軟]玫瑰那么香,但是刺少些,玫瑰只開個四月,月季可是月月開?!彼f,“玫瑰太容易謝了,不如月季適合送人?!?/br> 這種時候小炮都會旁聽,鄭哥與齊哥都說些沒營養(yǎng)的話題,他偶爾插話。也聊不了太久鄭南與就要回去上班了,小炮想著應(yīng)該把那盆月季抱到二樓,免得摔了,剛準(zhǔn)備問齊哥行不行就看見齊祺輕輕打了一下月季,打落了兩片花瓣。 “哇齊哥,你欺負花干嘛?” 齊祺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舉動讓人看見了,尷尬地摸摸鼻子,沒解釋。 他想早點搞定待辦事項,覺得那只小貓還挺親人的,于是下午直接帶了貓包去鄭南與家。盡管這把鑰匙是鄭南與親自給的,也說了他可以隨時來,但在主人不在家時拜訪還是讓齊祺很心虛。 齊祺進了鄭南與臥室,他也不敢亂翻亂看,只是想著都最后幾回來了得看過癮。記得高中時鄭南與桌子總是亂七八糟,只有床干凈,現(xiàn)在則是整個房間都整齊了。被子平鋪好的,床頭放了一本插書簽的《三體》,還是第一部 ,看了一半。齊祺不太禮貌的在這張床上躺了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