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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連燈都沒有,昏暗安靜。 徐書原在前面走,付嘉緊趕慢趕追上去,想要拽他的衣服卻撲了個空。險險地抓在旁邊的樓梯扶手上,摸到上面一層厚厚的灰塵,頓時感到一陣反感。 今天自己來這兒就是個錯誤。何必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值得這樣上趕著。 “徐書原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前面的身影停下來。 “說話??!”付嘉瞬間拔高音量,手里那些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扔下樓梯,盒子從袋子里一路滾到下面,叮叮咣咣的聲音很刺耳。 可徐書原仍然兩手插袋,頭也不回。 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付嘉死盯著他的背,氣得凜聲:“撿起來。” 徐書原頓了一下,目光看向地上的那些東西,臉冷得似乎能刮下一層霜。 就這么沉默地對峙了幾分鐘,他竟然真的走下去撿東西。 付嘉心一驚,跑過去一腳踢開地上的盒子,雖然是紙做的,還是在墻上碰出好大一聲動靜。 “我要你撿你就撿?這些東西你不是不想要嗎,扔了砸了跟你有什么相干?!?/br> 他兩只眼睛又酸又澀,可還是極力抬頭盯著徐書原。徐書原站在下面看著他,一言不發(fā),又過了一兩分鐘,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去。 “等等!你——” 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推到旁邊,毫無防備地壓在了樓梯扶手上?;璋抵懈杏X到有人壓自己的腰,力道很重,他被迫向后彎,后背大半是懸空的。 “徐書原?” 徐書原沒有應(yīng)。他把付嘉的雙手用力扯起來,摁在水泥臺階的側(cè)面,身體也把所有光全擋住了。 付嘉縮在面前這片陰影里,一開始根本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事。直到壓抑已久的呼吸撲面而來,嘴唇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狠勁吮緊—— 疼……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 意識到徐書原在親自己,他大腦一片空白,吃痛地悶哼了聲,“嗯……”結(jié)果卻只換來更激烈的口舌纏繞。眼前的人呼吸粗重,身體怎么推都推不開,像堵墻一樣擋著自己。 “徐——” 付嘉想開口說話,可是一張嘴就被堵死了,耳邊全是津液交纏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直發(fā)麻。 倉惶間想要逃開,身上那件短款上衣卻一路向上縮,小腹那截跟著暴露在空氣中,腰間有枚皮扣正好抵在他肚臍那兒,銳角不知道是不是戳進去了,稍微一動就又疼又硌。 好幾秒后他才找到空隙,緊緊地閉上嘴巴,生怕徐書原一用力—— “唔、唔!” 驀地感覺到那股蠻力,他拼命抗拒,可是胳膊被制住,背后又沒有支撐,好像稍微一動就要從樓梯間掉下去一樣。 有兩只手用力壓在手腕內(nèi)側(cè),徐書原一邊喘息,一邊撬動他的兩片唇,把他的神智通通帶走,最后只留下手腕間一個奇異而陌生的觸感…… 那是創(chuàng)可貼的外皮,粗糙得很,徐書原一直在用它摩挲自己的手腕。 打圈,磨血管,順著掌紋深入手心,他有種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 付嘉頭一回感覺到書原的欲望,那么強烈,那么不容拒絕…… 他眼睫顫動不止,完全喘不上氣。來不及反抗身體就已經(jīng)塌陷,嘴巴盡管緊緊閉著還是濕了,里外全是濡濕的唾液。心臟也跟著失序,心跳亂七八糟,鼻尖被徐書原的鼻息壓著,連喘息的余地都沒有,身體迅速升溫。 好在他牙齒閉得緊,像守著最后一道防線,怎么樣也沒有讓徐書原進去。 等到手臂被放下,兩邊胳膊都已經(jīng)僵得不會動了。徐書原抵在他頸間劇烈粗喘,手還握在他手腕上,緩了幾秒鐘,“你什么意思?” “你還問我什么意思?”付嘉急促地掙脫開來,原本明亮的眼睛里閃著狼狽跟驚慌,“剛才那樣——” “你不喜歡?!毙鞎昧艘粋€肯定句。 所以才一直閉著嘴唇。 付嘉五臟六腑都快要被揉成團了,“什么喜不喜歡?!?/br> “不喜歡我剛才那么對你?!?/br> “當(dāng)然!”他咬緊唇,嘗到不屬于自己的味道,又急忙松開,“有誰會喜歡跟男的那樣,我從來就沒喜歡過?!?/br> “既然不喜歡為什么要來撩撥我?我告訴過你離我遠(yuǎn)一點?!?/br> “我……” “付嘉?!?/br> 徐書原很少這么認(rèn)真地叫他,聲音暗啞又決絕:“也許對你來說只是好玩而已,但對我來說不是。我的時間,我的精力都浪費不起,付嘉,談感情對我來說是件很奢侈的事,我已經(jīng)在你身上浪費了太久。” 說完,樓梯上下一片寂靜,只有遠(yuǎn)處沙沙的樹葉響聲。 付嘉被定在那里,想不通為什么這樣算是浪費,又為什么已經(jīng)太久。 “書原,”他抓緊褲縫,“其實我不是覺得好玩,你誤會了,我是把你當(dāng)朋友?!?/br> “我不需要?!?/br> 徐書原臉色格外差,像生了一場大?。骸澳銓ξ易畲蟮膸兔褪莿e再來找我,別再靠近我,別再給我任何一點希望?!?/br> 從前的一個玩笑,像西伯利亞的蝴蝶輕輕扇了下翅膀,這幾年有人身心俱疲。 沒有等他回答徐書原就轉(zhuǎn)身上樓了,走幾步又停下來,背著身對他說:“你能回來我一開始真的很高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