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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沒跟你們在一起嗎?” 徐靜頓了頓,語氣變得既擔憂又無奈:“本來是想全家一起來的,但他不肯,說手不方便,非要一個人留在臨江,我拿他真是沒辦法……” 付嘉整個人一激靈:“那邱越呢?” “好像跟女朋友回老家了,我也是聽書原說的?!?/br> 那他豈不是—— 電話里傳來老人的聲音,徐靜應了一聲后說:“我先掛了啊小嘉,姥姥叫我,有空你給書原打個電話吧,他一個人在家恐怕也沒什么事做。”末了還不忘說第二遍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說完,付嘉掛斷電話,攥著手機站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 不到九點的臨江已經(jīng)萬家燈火,路上行人也都提著東西,匆匆往溫暖的家趕。起碼在這個晚上,在這個城市,沒有人是無家可歸的,就連小螞蟻都有片屬于自己的樹葉。 但徐書原是沒有家的。 付嘉都快忘了他曾經(jīng)說過,自己是被父母撿來的,因為是個男孩,所以才一直撫養(yǎng)到大。 他是以什么樣的心情拒絕跟徐靜去云南的?是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還是真覺得手不方便,不想麻煩自己的親人。 想著想著,付嘉的心隱隱作痛,而且一陣比一陣無法忽視。 第19章 無法招架 回到包間,里面已經(jīng)進行到派錢環(huán)節(jié)。 付嘉的爺爺是輩份最高的,小孩子們排好隊,一個個跑到他膝前說吉祥話。 mama沖付嘉招手:“快來,馬上到你了?!?/br> 他覺得有點羞恥,但還是跟往年一樣祝長輩新年快樂命百歲,領到一封厚厚的紅包。爺爺樂呵呵地說:“早點把女朋友帶回來給我瞧瞧比什么都強?!?/br> 這紅包拿得簡直燙手。 怏怏坐回席間,他媽用手指戳了他腦袋一下:“看你把長輩給急得?!?/br> 后來到了父輩喝酒吹牛的時間,付母覺得沒意思,悄無聲地帶著他先走了。 回去車上付嘉一直望著窗外的路燈出神,他媽看了他好幾眼,問:“你今晚怎么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沒吃好?” 他搖搖頭:“吃得挺好的,就是跟去年差不多,沒什么新意?!?/br> “這個當然。人家是老字號,菜色多少年不帶變的,很多人排隊都吃不上呢。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挑三揀四的?!?/br> 他頭一回覺得他mama嘮叨得對,自己的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到家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母親卸完妝就回房休息了,臨上樓前囑咐他明天把車庫剩的梨拿走送人,別堆在里面爛掉招蟲子。 車庫里溫度很低,其實梨放在里面沒那么容易爛。他進去拿了兩個出來,到廚房削皮切塊,吃進嘴里很涼,莫名讓人想起徐書原的吻。 在客廳坐著,仍然心里不安。 跑到樓上去打電話,打的是徐書原的舊號碼,響了近十聲才通。 “喂。” 電流傳到耳邊,給聲音加了層磁性的濾鏡。付嘉忽然覺得自己都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很想念,想念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找我有事?”徐書原的聲音聽上去有點陌生的慵懶,又有點疲倦,總之很奇怪。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么?!备都握f。 “我還以為你想好了?!彼猿耙粯有α讼?。 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只剩彼此緩慢的呼吸聲,還有不知道對方聽不聽得見的心跳。 付嘉握著手機坐在床邊,喉嚨有點發(fā)緊:“你在哪兒過年呢?!?/br> “還能在哪兒,”徐書原輕描淡寫,“老家?!?/br> 付嘉怔了一下,心里頭澀然,“跟你jiejie?” “嗯?!?/br> “那替我跟你jiejie說聲新年好?!?/br> 徐書原停頓了很短的時間:“嗯?!?/br> “徐書原?!?/br> 付嘉吸了口氣,叫他。 這次他連一個“嗯”都吝嗇了,沉默以對。付嘉說:“要不然明天我們出去玩?我想去軍博,或者后天也行,我都行,看你時間,我們——” 沒等說完對面就掛了,嘟、嘟的聲音聽得人心里發(fā)慌。 徐書原很決絕,一點也不肯把獨自過年的事透露給他。付嘉仰面躺倒在自己床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直到眼底酸澀得模糊不清才移開。 今晚是除夕夜,難道就這樣過去? 不行。 說什么都不行。 想通以后他猛地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抓起件毛衣就往身上套。接著找出一個巨大的背包,把房間角落那兩盒鈣片裝進去,又下樓翻冰箱,翻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水果零食,一股腦全塞進包里! “媽,我出去跟朋友唱歌?!?/br> “……大年夜的你跑哪去,跟誰唱?。俊?/br> “丁敘!” 喊完不等他媽打開房門就跑了,直到上車心臟還在怦怦跳。 回頭望了眼別墅,母親的房間還亮著燈,頓時產(chǎn)生一種離家出走……甚至是離經(jīng)叛道的刺激感。 不就是去找徐書原嗎? 自己也太沒出息了,又不是要和徐書原私奔。 這么一想?yún)s更加興奮,感覺自己這樣在除夕夜跑出去見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簡直和私奔沒有兩樣了,要是父母知道了肯定玩兒完! 可是就想這么做,不這么做今晚就過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