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見他進來，都不說話了。

    季維知憂心忡忡地：“二爺！怎么了這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盛綏沒答，反問道。

    季維知說起這個就來氣，合著盛綏受傷能讓老朋友知道都不讓自己知道。但現(xiàn)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他收著聲音說：“我問了一圈，別人告訴我的。”

    “抱歉?！?/br>
    “先不說這個。你傷要緊嗎，怎么傷的？”

    盛綏只含糊地說“不打緊”，沒提前因后果。

    旁邊醫(yī)生瞧著著急，替他說：“X國人今兒登報，把Raul跟二爺在X國讀書時的合照給放出來了，還說什么‘希望日后能跟勤盛合作愉快’。這誰見了不誤會?。看蠡锒家詾槎斠斉淹侥?。

    “正巧今兒有學生在街上抵制X國，撞見二爺開車經(jīng)過。也不知道誰起得頭，這幫人都朝他涌過去想要個說法。

    “二爺怕傷著他們，停了車。誰知道這時突然有人趁亂擠出來，掏出一把刀來——這不，二爺肩上挨了一下，上我這來了嘛?！?/br>
    季維知越聽越耐不住：“怎么還有刀，警局的人呢？二爺傷哪了，口子深不深？”

    “嗐，咱就是說這理兒，哪有學生上街還特意帶刀的？明顯是有打手混進去行刺——警局已經(jīng)把那人控制住了，我估計他就是X國人派來針對二爺?shù)?！”陸醫(yī)生搖搖頭，“口子不深，可就是……傷到肩膀了?！?/br>
    季維知心尖一顫。

    盛綏在旁提醒：“陸醫(yī)生，我跟他聊聊?！?/br>
    醫(yī)生點點頭，“行，那我不打擾你們?！闭f完出去了。

    季維知便坐到床沿邊，一個勁地問“疼不疼”“上藥沒”“給我看看”，對面就一直搖頭，安慰他。

    季維知急得眼睛都紅了，五官皺到一起，好像挨刀子的人是自己。

    正心疼得軟成一團，季維知忽地瞄見門口一抹紅。花瓣新鮮極了，只可惜包裝有點皺巴。

    那是冬日里很難見到的玫瑰。

    第35章 趕都趕不走

    現(xiàn)在不是問玫瑰的時候。季維知收回眼神，恨不得現(xiàn)在就檢查傷勢。

    “其實就一點小口子?！笔⒔棸参康馈?/br>
    “小口子用得著上繃帶？”季維知戳穿他，皺著眉，摸著淤血的皮膚，“都青了。”

    盛綏沒答話，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季維知難受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東望西望，只能拿別的事哄他開心：“你是不是還沒吃晚飯？我下去給你買炸醬面成不？”

    等了半天沒等著回答，季維知就當他默認了，起身下樓買吃的。

    經(jīng)過陸桐辦公室時，季維知站住腳，思索再三后還是決定敲門進去問問。

    “進來?！标懲┱诼耦^研究病例，頭也沒抬。

    季維知進來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桌前默了半天。

    陸桐這才意識到屋里有人：“是你??？快坐，別杵著。”

    季維知道完謝，開門見山道：“陸醫(yī)生，我想知道二爺?shù)膫麆莸降自趺礃印！?/br>
    “不怎么樣?！标懲┱f話很快，也一針見血，“保守治療，加上后期他盡力做訓練，恢復使用功能應該不成問題。但如果他想歸隊……恐怕不行?！?/br>
    就算過了體檢那關，體測和日常訓練也會對肩膀造成很大的負擔。

    季維知沒想到會這么嚴重。他知道盛綏一直在為了新一期的招錄在做準備，突然橫生枝節(jié)，換誰心里都不好受。

    “怎么……我記得之前不是說……”季維知開始語無倫次。

    “之前是之前?！标懲u頭，“要是沒挨這刀狠的，我確實沒那么反對他回去。但現(xiàn)在不是我反對的問題，是他顯然不可能通過考核?！?/br>
    季維知茫然地看著他。

    陸桐嘆著氣說：“這回幸虧他來得早，不然，如果失血太多或是不幸感染，他的右手可能就廢了！”

    之前的肩袖斷裂加上這回二次損傷，再怎么恢復都很難回到退伍前的水平。

    季維知心尖兒上那點軟rou早就被掐得又紅紫，連著十指都在疼。

    “我知道了，謝謝陸醫(yī)生?！奔揪S知在外人面前一直很堅強，哪怕現(xiàn)在也能保持該有的禮數(shù)，“我還想麻煩問下，他兩年前的傷是怎么弄的？”

    陸桐皺眉，“具體原因我不清楚，只知道那是槍傷。子彈碎片陸陸續(xù)續(xù)取了一年多，情況直到去年才穩(wěn)定。”

    “槍、槍傷……？”季維知的手在抖，他摁住自己，強裝鎮(zhèn)定，“謝謝，陸醫(yī)生?！?/br>
    季維知暈頭轉向的，想走，卻看不到出口，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這么嚴重的事情，卻從沒聽二爺提起過。

    這是上回盛綏說的“家法”么？到底犯了什么大事竟要遭槍子？盛綏在想什么，他為什么不說？

    現(xiàn)在差點廢了半只手，盛綏……現(xiàn)在心理狀態(tài)還好么……

    季維知腦子里亂糟糟的，腳步飄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走。

    就這么拖著身子回到病房，他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多了盒炸醬面?！榫w讓他沒法集中注意，可大腦卻記得給盛綏買晚餐。

    “二爺，我回來了?！?/br>
    季維知見盛綏情緒不高，努力揚起笑容，沖他晃了晃手中的面。

    “別忙了，你歇會?！?/br>
    “沒事，咱吃點東西吧？”

    盛綏搖搖頭，“不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