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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尋山在線閱讀 - 第77頁

第77頁

    季維知跟大爺似的,伸出十指,等人家仔仔細細給自己擦干凈,“給飯啊,但我們上個月一直在山里貓著,伙食能好到哪兒去?”

    “我買了不少rou罐頭,到時候你帶點走?!?nbsp;盛綏收起手帕,起身去廚房洗碗。

    季維知跟著去,拎起鍋在另一個水池里洗,答道:“不用,我那還有,我從精兵一隊的隊長那勻了好多罐頭?!?/br>
    季維知轉(zhuǎn)駐云城后暫編二隊,跟一隊共同守城等調(diào)令。

    盛綏在隊里待過,知道保密規(guī)定,所以只挑能說的聊:“聽說一隊的隊長也很年輕?!?/br>
    “你說唐少領(lǐng)嗎?是,他歲數(shù)好像只比我大一點兒?!?nbsp;季維知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哎,我上回見他手上也戴著紅繩,跟裴先生那個一模一樣!”

    盛綏也被勾起興趣:“哦?”

    “真的!而且他還是雁城人……” 季維知想起裴山當(dāng)初說過的話,后知后覺,“嘶,他跟裴先生不會是兄弟倆吧?”

    “不會,裴先生只有一個meimei?!?nbsp;盛綏說。

    “那就奇怪了,裴先生上回說他‘家里人’跟我是同行?!?nbsp;季維知不解,“這倆人一個姓唐一個姓裴,算哪門子‘家里人’?”

    “這有什么奇怪的?” 盛綏頓了頓,意味不明地搖搖頭,“咱倆也不是親戚,可你也是我的‘家里人’。”

    “瞎說,” 季維知一愣,隨即軟趴趴地滾到人懷里,躺在他腿上笑,“我明明是你房里人。”

    第55章 秦先生

    躺著的地方不大巧,正是一團意欲抬頭的家伙。

    再加上季維知又愛亂蹭,盛綏于是沒敢接茬:“你現(xiàn)在還真是越來越不怕臊了?!?/br>
    季維知嬉皮笑臉地躺著,甚至轉(zhuǎn)過頭,筆挺的鼻尖在那處磨來磨去,唯恐天下不亂。

    盛綏怕再這么下去沒法出門,警告地把小孩的頭往膝蓋那頭挪了挪,嗔怪一句 “不要鬧”,正色問他:“我現(xiàn)在得去趟廠子。正好裴先生他們今兒也在,你要不要一起?”

    季維知搖搖頭,“我?算了吧,我去了不好解釋?!?/br>
    他倆這身份,確實不方便公開,而且誰不知道季少校當(dāng)初大鬧萬國飯店把二爺給揍了?這會季維知去,那不是上趕著給報紙遞新聞么?

    盛綏替他圓:“軍政局是我們廠的大客戶??蛻舸硐聫S監(jiān)督,沒什么問題?!?/br>
    季維知恍然大悟,贊嘆二爺不愧是多活了九年,瞎話都比自己編得溜。

    “嘰嘰——”

    兩只喜鵲落在桐油廠新址前的梧桐樹上。

    透過樹葉,能瞧見里間屋子擠滿了人。門梁上還掛著銘牌:勤盛化工實驗基地。

    來來往往的人大多學(xué)生模樣,有的穿著白大褂,在各種儀器前穿梭。

    不知誰喊了句:“二爺來了。”

    大家便四散開來:“把家伙事都收收,騰個能坐的地兒?!?/br>
    盛綏領(lǐng)著季維知進屋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裴山站在一個胡子拉碴的人身邊,正在收拾東西,手里還拿著好些雜物。

    “裴先生、秦先生,” 盛綏打招呼,“哎別忙,我轉(zhuǎn)轉(zhuǎn)就走?!?/br>
    季維知一眼就瞥見裴山身邊那位高個子的長衫先生,認出那是在火車上遇見的化院教授。

    “秦院長?” 季維知笑著上前問好,正想問那個放射性實驗品怎么樣了。然而,他一抬頭看到教授的臉,硬生生把話吞回去。

    ——因為秦遠泛的右邊眼睛早沒了正常光澤,蒙著層白霧,瞳孔不再感光,像顆渾濁的玻璃球。

    季維知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但沒開口問,只如常地問好。

    “欸,軍爺好。” 秦遠泛仍舊神神叨叨的,上句不接下句,“這天可真熱啊,怎么突然就熱起來了?”

    季維知聽得云里霧里,轉(zhuǎn)頭向二爺求救。

    盛綏對他解釋道:“秦先生是雁大化學(xué)系的教授。勤盛桐油廠現(xiàn)在跟他們在合作實驗。”

    季維知一知半解地點點頭。

    秦遠泛被這話提醒了,一拍大腿,特著急地拉著盛綏的袖子:“對了!我學(xué)生昨兒剛抄下來一批實驗數(shù)據(jù)。二爺,你跟我去看看?我覺得這回有戲。”

    盛綏便跟著去里屋,留裴山跟季維知在會客室里坐著喝茶。

    裴山見年輕人的眼睛就像粘在那兩個背影上一樣,打趣道:“瞧季少校跟二爺這關(guān)系,可不像會打架的?!?/br>
    季維知陪笑:“先生可別再拿我開涮了?!?/br>
    裴山知道他臉皮薄,另起話頭:“你剛剛是不是想問我什么?”

    “是?!?nbsp;季維知點點頭,朝里屋望去,“秦先生的眼睛……”

    “不太好?!?nbsp;提起這個,裴山也不無惋惜,但面上還是維持著笑,“右邊失明,左邊…… 還在盡力保?!?/br>
    季維知不知該作何表情,惋惜或遺憾未免都太輕。最后他只能盡量如常,但嘴角還是不自覺耷拉下去,“怎么會這樣?”

    裴山解釋道:“遠泛當(dāng)初,不是想找渠道運放放射性實驗品嗎?”

    季維知點點頭,“嗯,我記得。當(dāng)時火車上沒有隔離箱,他就回學(xué)校找了?!?/br>
    裴山嘆著氣:“是,最后還是沒找到。他怕那些東西會傷到其他人,所以就自個從實驗室抱了個箱子,獨自走沒人的水路。但那箱子隔離作用不夠,遠泛跟實驗品近距離接觸那么久,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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