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心上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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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護衛(wèi)從皇帝身邊經(jīng)過,稍停頓了一下,高允余光瞟見他低垂頭盔下的臉一愣,忘記出聲攔下他。 老太監(jiān)就站在皇帝身邊,見狀有點吃驚,但是看見左右的大臣無人留意,這才歇了口氣。 冰冷的雨打在護衛(wèi)的頭盔之上,泛出了一層冷光。 他手扶著刀柄大步往前,無人阻攔之下很快就來到了江燕如面前。 站在江燕如的身邊的護衛(wèi)剛皺起眉,目光卻在來人身上那隸屬內(nèi)宮護衛(wèi)的裝扮打了個轉(zhuǎn),就閉上嘴站在了一邊。 護衛(wèi)伸出手拽起江燕如的胳膊把人拉了起來,江燕如正要掙扎,她以為這是皇帝派來帶走她的人,可是剛抬起頭就在雨水中看見青年上翹的唇角。 他輕輕‘呵’了一聲。 江燕如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你又是什么人,誰讓你……”有人回過神,指著護衛(wèi)開始教訓(xùn)。 他們誰也沒聽見皇帝出聲,這名內(nèi)宮侍衛(wèi)卻自己跑出來拉人。 這時候高允的聲音才從后面?zhèn)鱽?,他忙不迭地下令:“左將軍說得對,應(yīng)該把人帶下去,好好審理?!?/br> 實際上這個時候,護衛(wèi)已經(jīng)把江燕如提了起來,跟拎起一個小雞仔一樣輕松。 聽見要把江燕如帶下去,還在人群里的師兄們紛紛要往這邊來,江燕如正要同他們打個手勢就聽見高允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指著人群道:“把那幾個鬧事的也抓起來,帶下去!” 皇帝的指令,沒有人有異議。 江燕如被扯著趔趄地前行。 水鋪在地面上厚厚一層,隨著走動撩起水花漣漪,就像是行舟駛?cè)牒崎_了平靜的水面。 很多人的目光還追著他們的背影,因此護衛(wèi)拉著她走得很快,從敞開的角門里一下鉆進了內(nèi)宮。 宮里也有專門看守嫌犯的地方,不必專門拎去外面的昭獄或者押司。 所以文武官看見江燕如被拎進宮后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畢竟這種煽風點火、造謠生事的犯人早點看押起來好,要不然還不知道嘴里會蹦出什么瘋言瘋語。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一進宮門后,那被護衛(wèi)粗魯拽著胳膊的少女就被人橫腰挽腿抱了起來。 “蕭恕!” 江燕如小聲地喊了一聲,她雖然激動但是考慮到還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她不敢大聲表達出來。 回廊擋住了雨水,可兩人還在濕漉漉地掉著水,隨著走動,留下一地的水跡。 江燕如用力眨了幾下眼,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 銀色的頭盔下,一張濕淋淋的臉朝她轉(zhuǎn)了過來,熟悉的挑眉,熟悉的凝目,熟悉鼻峰和熟悉的唇角。 與江燕如在腦海里幻想過一百次,蕭恕遭受酷刑后滿臉鮮血流淌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依然軒然霞舉、氣宇軒昂。 并沒有受到所謂的嚴刑拷打。 江燕如目光從他的臉往下,可是在他嚴絲合縫的軟甲下她看不出有沒有受傷的痕跡,但可以看見他起伏的胸膛讓軟甲上銀色的鱗片一直在折射著不同角度的流光。 他不是激動就是在生氣…… 江燕如還是能分辨出人的基本反應(yīng)。 她抬起眼簾。 蕭恕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緩聲道:“江燕如,你膽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了?” 跪在皇帝面前,還敢硬著聲說連死都不怕? 以前連只螞蟻都能弄死她,現(xiàn)在卻敢在獅子面前‘耀武揚威’。 膽子莽得都出乎他意料,以至于他聽完成謙的話就從地牢里跑了出來,當然地牢原本就不是用來關(guān)他的地方。 回想剛剛經(jīng)過高允時他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音節(jié),想必高允隨后就會來嘲笑他。 蕭恕皺起眉。 江燕如卻意識到蕭恕并沒有沖她生氣,她重新盯著他的臉,愣了幾息,抽了抽鼻子,忽而伸出手臂就纏上了他的脖頸,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他們都在說要處死你,可是我爹說了那些本來就不是真的,他們不能為了這個把你處死!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出事,害怕爹會出事……明明不是你們的錯嗚嗚嗚……” 蕭恕本來想把江燕如拎起來教訓(xùn)的,但是她軟軟的胳膊穿過他盔甲的縫隙里貼在他臉頰旁時,他便丟棄了那些想法,就好像那些想法重沒有浮現(xiàn)過。 他用鼻子往外哼了一聲。 “你不知道……你這樣是要壞了我的好事。” 江燕如抱著他脖子的手僵了僵,但是她的腦子飛快地運轉(zhuǎn),竄連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蕭恕的行動自由、高允的怪異表情,都說明了一個事實。 他并沒有和高允反目成仇,那就更不可能是被高允抓起來關(guān)押在地牢。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她聲音帶著委屈的腔調(diào),貼在他的耳側(cè),“我只是擔心他們會殺了你……我不知道……對不起?!?/br> 然后她又強調(diào)了一聲,哭道:“我害怕……”并且又用力抱緊他的脖頸,好像害怕她抱著的這個人只是一場虛無的空氣,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她一無所知,就像是在迷霧中穿越森林,四處都有暗藏的危險。 原因就是蕭恕對她的隱瞞。 江燕如感覺委屈,但是又感覺開心。 雖然蕭恕瞞著她讓她擔心受怕了好些天,但是她擔心的那些事并不存在。 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蕭恕抱著她往前,步伐并未停下。 可他的聲音都消失在唇齒之中,就好像是被江燕如勒住了,過了許久他才慢慢吐出兩個字。 “別怕。” 他想起不久前高允問過他,為什么不告訴江燕如他們的計劃。 “因為太多人知道了不好。”他是這樣冠冕堂皇地回答。 高允卻說:“當真不是因為你就是想嚇她?” ——他不是想嚇她。 但是事實上,高允偶爾也能看穿他。 看穿他莫名其妙的行為之下那些隱晦的試探。 倒不是他真的有計劃與預(yù)謀去試探,而是他只是想知道,僅僅是一個念頭之下他就這樣做了。 江燕如在知道一切后會怎樣看待他,會怎樣對他。 ……還會不會要他。 蕭恕收緊了胳膊,江燕如正在他懷里顫抖,聲淚俱下地述說離開他后的害怕和擔憂。 她自己回來了。 明知道金陵城里很危險,為了他還是回來了。 蕭恕感到心里空蕩蕩的地方終于被填滿了。 江燕如又小聲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事?” 她忐忑得連腳都勾了起來,眼淚就像外面的雨一樣停不下來。 蕭恕停了下來,把頭盔一掀扔到了一邊去。 他把頭貼向她的腦袋,悶聲道:“沒有?!?/br> 你能來,我再高興不過了。 江燕如看不出蕭恕是不是高興,因為蕭恕按住她的后背,她抬不起身體,只能維持抱著他脖子目光看向后方的動作。 蕭恕抬腳繼續(xù)往前。 “……我?guī)熜炙麄?,你們把他們抓去哪里了??/br> 在他們身后除了越來越遠的角門外,再沒有別的影子。 可剛剛她聽見高允已經(jīng)下令要抓她的師兄,但是現(xiàn)在都沒看見他們。 “他們都是為了幫我,不要抓他們好不好?”江燕如能感受到現(xiàn)在的蕭恕并沒有生她的氣,應(yīng)該會很好說話。 “只是帶他們下去休息,不會關(guān)他們?!笔捤∈终瀑N在江燕如后脊上,隔著濕漉的衣服他能摸到她的瘦弱。 原本給他養(yǎng)出來的幾兩rou,在這短短時日里又被消耗了去。 再穿著濕衣服,她會生病。 蕭恕加快了腳步,在這里他知道如何快速避開人找到歇腳的地方,更何況這場討厭的大雨讓人都躲進了屋子里。 至少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任何人。 江燕如抱著蕭恕,雖然渾身上下濕透了,一點點風吹到身上都會引起戰(zhàn)栗,但是知道蕭恕無恙她的心安穩(wěn)了,安穩(wěn)過后忽然一個念頭又升了起來。 剛剛蕭恕似乎對她前面說的那些話沒有特殊的反應(yīng)。 他就不好奇自己是從哪里知道他是無辜的消息嗎? 江燕如又動了動,決定自己先告訴他:“我在外面見到了我爹了,他回來了,而且告訴了我一些事,你聽見了嗎,我在宮外說的那些事,蕭恕我……” “我都知道?!笔捤∽呦屡_階,拐進一個掩映在竹林后的院子,門外的侍衛(wèi)對他們的到來視若無睹,蕭恕等走進院門后才對她道:“他們比你來的早,還想劫獄?!?/br> “啊……?”江燕如傻了一下。 果然是她爹會做的事,這個似乎比她敲登聞鼓要嚴重許多,江燕如一下就沒了聲。 江懷魄他們騎著快馬,一進城就去了地宮,顯然是早有預(yù)謀所以準備好了路線和接引的人手。 江燕如確實比他們晚了很久。 蕭恕把她在床前面放下,江燕如后退了兩步,正好抵在床邊時得以看清蕭恕的臉。 蕭恕抬手把她臉上的發(fā)絲撥開,“他們沒事。” “那你呢?” 在知道了自己家破人亡的真相后,在知道自己長久以來追隨的仇敵錯誤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