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你不看新人盯著我干嘛？”大家都在觀禮，怕吵著別人，又擔(dān)心陸彥晟聽不見，米柯只好挪了挪屁°股，又把上半身往陸彥晟那邊傾了傾，像講悄悄話一樣。

    距離一近，視線更加清晰，米柯放大的臉更加好看，五官無一不精致，皮膚也找不出一點瑕疵。

    陸彥晟看了會兒，敷衍說：“看你好看?！痹捖渚吞职阉念^推回去，目光也重新回到新人身上。

    米柯又看一眼陸彥晟，眼神跟看從神經(jīng)病院出來的病人似的。

    婚禮已經(jīng)到了尾聲，新人交換完戒指，新郎也親吻了新娘。現(xiàn)場燈光重新亮起，司儀沒下來，繼續(xù)主持。

    親朋好友為他們準(zhǔn)備了節(jié)目，現(xiàn)場氣氛更加熱鬧。

    侍者開始上餐，新人也換了一身衣服，下來敬酒。

    米柯和陸彥晟都不打算待到散場。稍微吃了會，米柯就起身去找新娘，跟她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又被要求簽了幾個名、合了一張影，就先離開了。

    他離開不久，陸彥晟也跟著離開。

    米柯站在停車場等助理來接，手機突然響起來，來電顯示經(jīng)紀(jì)人韓煬的名字，他攏了攏圍巾，把下半張臉遮得更全，接起電話。

    “在哪里？”

    米柯報了地址，腳尖百般無聊地點著地面，“有事？”

    電話那邊先是傳來打火機的聲音，過幾秒韓煬開口，壞消息砸的米柯有點頭暈，“《武林第一》余鹿的角色，定了鄭曉樺。”

    呼吸一滯，米柯僵硬的手指握緊手機，“什么意思？凌導(dǎo)都跟我約好簽約時間了……”

    “剛才來的通知，鄭曉樺已經(jīng)簽完合同?！表n煬打斷他，直白的嘲諷，“我之前就告訴你，別去弄這些有的沒有的，老老實實按照我給你規(guī)劃的路走，你不聽，你看現(xiàn)在，你就算瞞著我試鏡通過又怎么樣，導(dǎo)演同意又怎么樣，不是一樣要換掉你易如反掌，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丟了綜藝，連戲也沒撈到?！?/br>
    “好了，也懶得說你，不過就算角色被截胡，你之前承諾的事還得作數(shù)，準(zhǔn)備準(zhǔn)備，后天進組拍《林家有喜》?！?/br>
    為了讓韓煬同意，他向韓煬妥協(xié)，答應(yīng)帶新人，跟對方拍攝一部公司制作的“快劇”——拍攝周期短，集數(shù)長，迅速賺錢的戲。

    米柯跟韓煬的關(guān)系非常不好，韓煬覺得米柯不識抬舉，米柯不認(rèn)可韓煬的想讓手下藝人走捷徑——找金主，付出身體，換來資源。

    同時，米柯也很不滿韓煬無視他想學(xué)表演的要求，不斷給他安排工作，壓縮他的休息時間，讓他根本沒辦法找老師學(xué)習(xí)。

    兩人早已撕破臉皮，可是公司不給米柯?lián)Q經(jīng)紀(jì)人，米柯沒辦法，只能忍下來，只等跟公司五年約到期就解約走人。

    春寒料峭，米柯掛掉電話后，靜靜站在寒風(fēng)里，緊緊抿著唇，心里涼得厲害。冰冷的指尖按在撥號鍵，他深呼一口氣，點了下去。

    凌絮沒接電話。

    米柯一遍遍打，打到第六遍，凌絮終于肯接他電話了，凌絮沒具體說原因，只說了兩個字，“資方。”

    米柯懂了。

    娛樂圈其實是個很亂的地方，里面充斥著各種不能曝光的交易，藝人表面光鮮亮麗，私底下卻并不一樣。鏡頭前，人人都帶著面具，演技一等一得好，觀眾、粉絲想看見什么，就演出什么。

    米柯自己也是提線木偶，他不能決定的事太多，他只能牢牢握住自己的底線。

    凌絮只跟他說一句話，就掛了電話，米柯扯了扯嘴角，想樂觀地笑一笑，卻發(fā)現(xiàn)，真的笑不出來。

    放任自己失落十分鐘，米柯就抬手用力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不要繼續(xù)情緒低落，多想想美好的事。

    這時，助理終于開車過來。

    生活助理樂夏是個剛畢業(yè)沒多久的女生，正式工作還沒半個月，她停好車后就跑下車對米柯道歉，解釋自己遲到這么久是因為遇到車禍封路了，她繞行過來才會晚。

    “沒關(guān)系?！?/br>
    米柯擺擺手，并不在意。

    米柯拉開車門，坐上后座，樂夏也上了車，從后視鏡看他，“哥，要去哪？”

    “你先開?！?/br>
    米柯側(cè)頭看窗外，從停車場出去以后，樹木與建筑就在迅速倒退，路上行人匆匆，也有老人搬著凳子坐在陽光下，閑散地曬著太陽。

    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時間還早，路過東城區(qū)，米柯想起什么，重新戴上口罩、帽子、圍巾，讓樂夏停車放他下去。

    樂夏回頭，不放心說：“哥，你下車做什么，你又沒帶保鏢，要是被粉絲認(rèn)出來怎么辦？”

    米柯笑，“認(rèn)出來就跑?！?/br>
    “那萬一跑不過呢？”

    米柯踩在地面，聞言說：“你對我的運動能力有點信心好嗎，我跑過馬拉松的?！?/br>
    “馬拉松？”樂夏驚訝半天，等反應(yīng)過來，米柯已經(jīng)走遠，沒多久消失在一條窄巷里。

    樂夏：“……”

    米柯不太想回家，過于安靜的環(huán)境容易會讓他想太多，失落的情緒會卷土重來。

    為《武林第一》推掉綜藝，他并不覺得可惜，跟韓煬做約定，他也不后悔，但他沒有那么大的胸懷，準(zhǔn)備那么久，努力試鏡通過后，卻又被截胡。

    穿過窄巷，米柯來到一個球場，這個時間球場沒多少人，只有一兩個人在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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