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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還迷懵著,這一下子就給冰得清醒了,整個人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本來就圓乎乎的大眼睛睜得更圓了。 何方則是暴躁的罵了一句,“cao,怎么還下起雪來了?我也沒帶傘啊?!?/br> 隨后又轉過頭問夏歸璨:“小孩兒,你帶了沒?” 夏歸璨想了想,記起來寧元齊往他的小貓咪書包里塞過一把花傘,于是把書包調轉方向背到胸前,低頭認真的翻找起來。 何方一米八的大高個子,比夏歸璨整整高出半個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是一小截暴露在空氣中的脖子,白皙嫩生的如同剛從洗出來的嫩藕,皮膚也沒有其他的雜色,就像滿目簌簌的雪。 唯獨即將要沒入衣領那個位置的因為太瘦而有些凸出的連接處,點綴著一顆朱砂樣鮮紅的小痣,就小米粒兒那么大小,若不經意看,很容易被忽略掉。 那一小點兒紅,是何方眼睛里唯一的顏色,他低著頭,不知道為什么,看了許久。 “可以走了嗎?” 眼前忽然多出一道陰影,何方回過神,看著一臉天真淡然的夏歸璨,頓時臉就跟燒著了似的,又紅又燙,簡直無地自容。本來叫著要找傘的是他,現(xiàn)在傘被找著了,卻又羞憤至極,快步走在前面,再也不敢跟身后的男孩兒多說些什么。 人類還真的是很奇怪。 夏歸璨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何方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態(tài)度大變,在前面帶路帶得越走越快、兩條腿差點沒起飛。 對人類一無所知的貓咪用不解的表情表達出了他此刻的迷惑,并且在何方火燒屁股似的表現(xiàn)襯托下,輕松的步伐顯得他絲毫不著急,撐著萌噠噠的小花傘慢悠悠的走在廣場上。 他們出來的時間比較早,但廣場上已經有不少工作人員在維護秩序了,尤其到了體育館門口,遠遠的就能看見一排穿著黑衣服的保安手拉著手堵成人墻,防止有狂熱的粉絲突然從警戒線劃出去的范圍內沖進來。 節(jié)目方給站姐和代拍安排好了用于拍攝的地方,幾十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站姐們擠在一起,其中也不乏有些人高馬大的男站哥,個個都舉著長木倉短炮,鏡頭對準著進出體育館門口的選手們,每來一個就“咔嚓咔嚓”一頓拍,時不時夾雜著幾句略有些缺德的交談。 比如: “這誰???” “不認識?!?/br> “有點丑?!?/br> “感覺圖賣不出去了?!?/br> 畢竟參加最后一輪海選的有150多個選手,一個個又大多是素人或者名不見經傳的練習生,鮮少有在此之前就有姓名的。所以即便早在一兩周之前網絡上就流傳出了大部分參賽選手的名單,這些站哥站姐們也很難在第一次拍攝上下班就能全部都認清楚。 這種時候,一般都是誰丑誰尷尬。 李小兔也扛著她的大白兔(站姐們對于一款攝像機的昵稱)來了,但她運氣不太好,因為天氣太冷賴了會兒床,選手都來了十好幾個了,她才剛到——要不是同房間的代拍催了她好幾次,恐怕這時候都還在酒店里呼呼大睡。 視野好的地方都被其他來得早的站哥站姐們占據了,沒辦法,李小兔只好自認倒霉,挑了個離體育館大門口有些遠的拐角處。 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還沒拍多久,又突然下起了雪,不能沾水的相機沒一會兒便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李小兔氣得破口大罵,手指也快凍僵了,按一下快門就得擦一下機身。 她每按一次快門,擦一次相機,就狠狠地罵上一句,壓根沒有精力再去管自己到底都拍了些什么。 而不遠處,夏歸璨正撐著傘慢悠悠的往這邊走過來。 少年似乎是起了好奇心,伸出手去接綿綿軟軟飛舞下來的雪,冰晶落在他溫熱的掌心,溫順的化成雪水,沿著指縫間隙往下滴落。 至此,一片雪花完成了它的熱傳遞過程。 “咔嚓——” 快門又一次被無心按下,再松開時,女孩暴躁的咒罵卻卡在喉嚨,死死的盯著眼前這一幕,再也說不出話來。 聽到動靜的夏歸璨往這邊看了過來,捕捉到那單純無辜的眼神,就像純凈的雪花一樣,李小兔瞬間便被擊中,幾乎是憑借直覺再次按下了快門,隨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咔嚓咔嚓”的快門拍攝聲未曾有一刻停下。 直到那個漂亮的男孩兒離自己越來越近,李小兔才猛然回過神來,也顧不上收起相機,結結巴巴的問:“怎、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夏歸璨把這種面對喜歡的人的激動自動理解為害怕,于是盡量放緩了語氣,把傘挪到相機的上方。 “在下雪,”他另外一只手往上指了指,“拿著吧,別把東西弄壞了?!?/br> 相機是不能碰水的,萬峰之前提到過。 說完夏歸璨便轉身離開,李小兔趕緊接過小花傘,看著少年清瘦的背影,鼓起勇氣問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br> “夏歸璨,夏天的夏,璀璨的璨?!?/br> 他沒回頭,但李小兔已經將這個名字連同這個人記在了心里,大聲喊:“我記住了!你是來參加《Dream111》的吧?!” “我回去就給你開超話!我要當你的第一個站子!” “夏歸璨—— “你一定會成為大明星的!”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