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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選手跟著站起身,掌聲和鼓勵此起彼伏,比起給秋舒的不知道要更真誠多少倍。 夏歸璨邁上臺階的腳步頓了頓,抬頭看向那些真心實意為他加油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鼓勵的微笑,手上鼓掌的動作也一刻沒停。 有那么一刻,他是為之動容的。 被所有人鼓勵著、支持著,這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種勝利。 秋舒就是在這樣鋪天蓋地如海浪般的歡呼聲中,像不堪一擊的潰軍一樣落荒而逃,灰溜溜的讓出了舞臺中央的位置。 “很有魅力嘛?!鳖櫲~知嘴角上揚,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聽到的音量。 待大家洶涌如潮水的熱情逐漸消退一些,夏歸璨才拿起話筒,簡單的說了幾句,而后便快速的示意樂隊老師可以開始了。 “謝謝大家的支持,接下來是由夏歸璨演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準備好,收聽我的獨家電臺?!?/br> 這段話刻意在前奏響起后,以念白的形式說了出來,算得上是夏歸璨臨時的突發(fā)奇想。 但搭配上他干凈純粹的少年音,不但不奇怪,反而更能吸引人的耳朵。 一下子,就把臺下的導師、選手們以及工作人員全都抓住了。 在此之前,夏歸璨僅僅只做了十幾次清唱的練習,并未像秋舒那樣,跟著舞臺上的樂隊老師們排練過很多次。但即便如此,他也在該切進的節(jié)拍進入得非常完美。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 如果說在夏歸璨舉起話筒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話,那么在他唱出第一句詞后,這顆心就已經(jīng)以光速向他奔去。 他的嗓音清澈空靈到猶如世上最虔誠的孩子正在向上帝祈禱,哪怕是一千零一夜里最擅長賣弄歌喉的那只夜鶯,在面對少年干凈輕盈的歌聲后也要自慚形穢。 這一刻,沒有華麗的追光,也沒有精美的屏幕配畫。完全黑暗的舞臺上,只有唯一的一個發(fā)光體—— 夏歸璨。 在那一瞬間,他化身成為黑夜中那顆最璀璨的星星。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 如同唱詩一般的,這樣兩句略帶一些頹廢喪氣的歌詞被輕嘆著唱了出來,讓每個人的心又再度揪了起來,只覺得好像自己已經(jīng)因為這歌聲帶入進去了,此刻他們就是這盛大的世界中最寂寞的旅客。 燈光師原先聽得呆住了,甚至忘記了要給舞臺打追光,他反應過來后手忙腳亂的,正想把光推上去,卻被一旁的導播制止。 “就這樣,”導播比著噤聲的動作,他不舍得破壞恰到好處的氣氛,幾乎是用氣音在交流,“不用打光?!?/br> 燈光師聽著導播的提示,回頭看著舞臺上那個孤獨卻又強大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放開了手。 所有的攝制組成員,甚至于導師和選手們,都心照不宣的在這一刻達成一個共識: 把舞臺全部交給這個少年。 夏歸璨半閉著眼,話筒輕貼在嘴皮邊,緩緩的,又唱出一段。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 消失在風里的身影 ” 縹緲的,似乎立刻就要消散在風中。 從來也沒有人能夠想到——甚至是這其中最有經(jīng)驗的胡一泉,在此之前,他們絕計不敢相信,有人的聲音可以做到如同沙子凝聚起來,再在指縫中流走。 也就是說,把聲音具象化,帶聽者進入到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僅由歌聲,便可以搭建出來的全新世界。 如果按語文書上來解釋,那便是聽覺上的通感。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oh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 ” 副歌的高.潮部分逐漸接近,所有人的心也跟著揪緊。夏歸璨作為唱歌的人,卻并非歌詞里所唱的“我”,而是更像一顆行星;他的觀眾們,才是迫不及待想要在黑夜中找尋到哪怕一絲光亮存在的人。 就如同向日葵總是追隨著太陽,衛(wèi)星也總是圍繞行星運轉。 夏歸璨的歌聲,就是控制著他們?nèi)滩蛔∠胍拷囊Α?/br> 隨著鼓點重重的一打,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動,他們無比期待的看著前方,漆黑舞臺上的少年緊攥著話筒,完美的卡住節(jié)拍,在最頂點將一首歌詮釋到淋漓盡致。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oh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等太陽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 “我寧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記你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oh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照亮我前行 ” ………… …… …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 隨著一聲宛如空嘆的氣音與伴奏音樂一起漸漸微弱下去,夏歸璨終于完美的完成了他的第一次舞臺——以及掰頭舞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