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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梨棠帶著溫柔的笑,小心的將信折疊好,保護了少年這份珍貴的情意。 第二天她離開的時候學校里很多人都去送了,哪怕那些一直不聽話的學生也扭扭捏捏的看著她。 雖然他們宣稱是因為好不容易來了個漂亮老師所以才舍不得,但鄭梨棠依舊覺得很溫心。 她笑著回應了所有人的道別,最后走到藏在角落的少年。 “信我看了,如果能少一些錯別字就更好了?!?/br> 少年漲紅了臉,挺拔的身形像生長的青松一樣帶著夏日的生機。 鄭梨棠帶著笑,眼睛卻十分認真的看著他:“好好上學,考上高中后去更大的城市,如果你還想來找我,我會在那里等你?!?/br> 趙豈抬起頭,眼里帶著勃發(fā)的熱烈。 …… 鄭梨棠走了,她給少年的家里留下了一筆錢,帶著那封青澀的信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地方。 三年的時間過的很快,她并不經(jīng)常想起那個偏遠的鎮(zhèn)落,只偶爾獨自一人的時候會想起那棟老舊的學校和嘈雜混亂的街道。 偶爾也會回憶起那天月下故作鎮(zhèn)定的將信塞給她的少年。 她想,那個小孩應該長大了不少,考上了不錯的高中,去了更大更好的城市,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考上了大學,見了更多的人,有了新的目標。 就像外面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一樣,帶上所有的熱情與動力面對未知的旅程。 鄭梨棠是這樣想的,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是她沒有想到她與少年的再次見面會這樣的令人難堪,令少年難堪。 那些夢幻的彩色泡泡碎了。 就在前方的工地里,那個帶著安全帽也擋不住灰頭土臉的少年身上。 少年確實長大了不少,已經(jīng)成年的體格有了些男人的輪廓,長得更高了,肩膀也更寬了,隔著薄薄的體恤也能看出結實的輪廓。 但這不是在浮華的享受中所粉飾的外表,而是在一層一層越加現(xiàn)實的生活里磨礪出的辛酸。 她吶吶的張開嘴,還沒有發(fā)出聲音,少年就跑了,不顧工頭的責罵與呼喊,跑的狼狽又慌張。 向來順風順水,甚至帶著一腔詩意信奉理想的鄭梨棠第一次感覺到了苦澀與悲哀。 那一刻,被捧在空中的花朵踏進了低谷的塵埃。 少年或許不知道,這棟正在施工的建筑就是鄭梨棠家的產(chǎn)業(yè)。 從那天之后,一直是出入書店花店的人開始頻繁去往工地,并從那以后,工地簡單的午飯也變得豐富且有營養(yǎng)。 這么年輕漂亮的女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渾濁粗陋的地方,很難不讓人注意。 但大家都知道她是老板的大小姐,收斂著滿口葷話不敢造次。 唯有少年好像躲了起來,除了上工的時候一次都看不見。 鄭梨棠悄悄拜托了工頭,每天都會單獨送飯給少年,偶爾還會托工頭送些水果與甜點。 托他的福,那段時間工地的人生活也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這樣你來我往的行為持續(xù)了將近三個月,一直到工地都快完工了,還是保持著一個人偷偷的送,另一個人裝作不知道的收。 直到少年換了另一個地方,鄭梨棠也帶著一種莫名的心情找了過去。 就在鄭梨棠偷偷的摸進去,打算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就走的時候,她被攔在了宿舍里。 “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br> 少年……不……應該說是青年蒙在背光的陰影里看著她。 鄭梨棠在最初的慌張后就壓下了劇烈跳動的心臟,卻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不敢看面前的青年。 “我過幾天要去其他的學校參加交流活動,所以暫時不能來了?!?/br> “哦?!鼻嗄陸艘宦?,撩起衣服下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要吃蘋果嗎?!?/br> 鄭梨棠措不及防中看到了對方結實緊致的腹肌,匆忙的低下頭不敢再看,唯有臉頰熱的冒煙。 “不用了?!?/br> “這是你昨天送的,真的不要嗎?!?/br> 紅彤彤的蘋果遞到她面前,鄭梨棠捏了捏裙擺,伸手去接,卻在碰到對方的指尖時蘋果被收了回去。 “忘了,還沒洗。” 她愣了一下,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輪廓變得更加英挺的青年忽然笑了起來。 鄭梨棠的臉熱的厲害,眼睛收不回來,卻又不敢細看。 對方向前走了一步,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股蓬勃的熱氣。 “路上注意安全?!?/br> 充滿男性的低沉嗓音帶著一點難以言喻的溫柔。 鄭梨棠拿著手里的蘋果,走了好一段路才回過神。 她想回頭,卻又不敢回頭,最后只是借著冰冰涼涼的蘋果來消減臉上的熱度。 …… 去了五天,鄭梨棠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青年,帶著一種隱秘的期待與雀躍,卻在第一天就被攔在了家里。 父母已經(jīng)知道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兒對一個素質低下又毫無前途的毛頭小子上了心。 三令五申的禁止她與對方來往。 本還朦朧的心意像包成的繭被挑開了翅膀。 重獲自由的第三天她就毫不猶豫的跑了出去,就像當初她執(zhí)意要去那個偏遠的鎮(zhèn)子當老師。 滿心的焦急帶著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期盼,卻在看到那個等著她的人時變成了翻涌的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