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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出一口氣,重新讓自己冷靜下來,也終于分出一絲心神看向新娘。 之前因為害怕沒有注意,此時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對方很嬌小,可能才剛剛夠到路過的肩膀,即使喜服繁瑣又寬大,依舊能打量出新娘的身形有些瘦削,細(xì)窄的肩膀仿佛一握就能掰斷。 他看著對方坐在床沿,兩手交疊的放在腿上,脊背筆挺,微微低著下巴,如果不是氣氛實在過于詭異的話,對方的儀態(tài)也是矜持又端莊。 不過他還是看了眼對方穿著繡花鞋的腳,很是小巧,卻又并不是古時候的那種三寸金蓮。 要么就是對方所處的時代有待考究,要么就是對方并不是出身在大家閨秀,很可能在相對偏僻落后的地方,且生活的并不好,所以沒那么多的講究。 對方仿佛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并攏的雙腿往后縮了縮,藏在了裙擺下。 路過這才意識到在古時候盯著一個女人的腳看和流.氓沒什么區(qū)別。 “抱歉?!彼麑擂蔚拿嗣亲?。 “無妨?!卑l(fā)出的聲音清雅俏麗,細(xì)膩卻并不嬌柔,讓路過心頭一動。 這是個女人,還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女人。 這個認(rèn)知讓路過無意識的松了口氣,精神也不在高度緊繃,甚至往前走了兩步。 而對方好像害羞的低下了頭,攏在一起的手指纏在了一起。 路過只好往后退了一步,可對方又不樂意了,手上一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紅綢一把將他拉了過去。 他急忙停住腳步,才沒有像個急色鬼一樣將對方撲倒在床上,可也是一只手撐在床沿,一只手扶著床框,將對方籠罩其中。 離得太近了。 路過有些臉紅,他捏了捏手指往后撤了一步,可紅綢不知道什么時候纏上了他的腰,另一端握在對方的手里。 他勉強只能站直,雙腿若有若無的擦過對方的膝蓋。 這讓路過有些無措又有些尷尬,雖然對方是個鬼,可當(dāng)路過知道這是個女孩子的時候,那種遲鈍的害羞就冒了出來。 “那個……你……你要做什么?!?/br> 問出這句話的路過就像個被強來的小媳婦。 對方?jīng)]說話,路過渾身一僵,因為他的腿和對方的膝蓋貼到了一起,一股涼意竄到了他的頭頂。 這個距離似乎讓對方很滿意,連語氣里都帶著一點雀躍中的歡喜,還有絲小女子的羞怯,甚至連膝蓋都往前挪了挪,害羞又小心。 “想做相公的人。” 說完這句話的紅蓋頭低下了頭,好似被自己羞到了,可和他觸碰的膝蓋卻越來越大膽,還磨蹭著和他撞了撞。 路過一時有些無言。 他覺得他應(yīng)該害怕,可不知道為什么,又覺得有一絲無語凝噎。 “我們已經(jīng)拜過堂了?!?/br> 所以已經(jīng)達(dá)成了你的心愿,所以就放我走吧。 “還不行?!闭f著對方又低下了頭,聲音都放輕了不少,兩根手指不安的纏纏繞繞。 “哪里不行?!甭愤^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還要……洞房?!闭f完這句話,對方已經(jīng)害羞的不行了,連紅蓋頭都在輕輕顫動,兩只手更是纏成了麻花。 而路過的腦子卻猛地竄進(jìn)一句話。 這紅蓋頭成年了沒有。 路過忍不住發(fā)散思維神游天外,對方卻等不及了,手里的紅綢一拉,路過就不受控制的傾倒下去,憑借著最后的意志力才堪堪穩(wěn)住身體,否則他就要雙腿大張的坐在對方身上了。 不行不行,這太不行了! “相公……”柔美的聲音含羞帶怯的輕喚他。 路過連忙往后退:“不行不行,我不行?!?/br> “不行?” “不……不是我不行,我行,但我是那個不行,不對,我那個行,我是……反正就是洞房不行!” 路過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而紅蓋頭已經(jīng)被他一連串的不行刺激到了。 只見紅蓋頭騰地站起來,路過心里一糟,搖曳的紅燭瘋狂的閃爍,那種被壓抑到極致的凄厲迅速將他包裹。 意識停留的最后一秒,是對方悲傷中帶著堅定的聲音。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不不不,這大可不必! 只是他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 …… 睡夢中的公良睜開雙眼,看向大開的窗戶,銀色的月光探了進(jìn)來,昏暗的臥室中,善行蹲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隨風(fēng)擺動的紅蓋頭,那副蓄勢待發(fā)的樣子只差沒有將其吞吃入腹。 在夢里受了委屈的紅蓋頭正要大顯神威發(fā)個脾氣,就對上一雙像狼一樣的眼睛,剛發(fā)出去的怨氣立馬憋了回去,老老實實的連動也不敢動。 公良看的好笑,耷拉下來的紅蓋頭像條死魚一樣,公良甚至能看到她垂落下來的邊角在微微的顫抖。 而善行就蹲在那里,只等對方有一個異動,他就有借口將其吃掉了。 “善……”公良正要開口說話,突然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對勁。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纏著一條皮質(zhì)頸帶,喉結(jié)處接著一根細(xì)長的鎖鏈,而鎖鏈的另一端正被善行抓在手中。 聽到動靜的善行回了頭,手上一動,寂靜的空氣中就聽到了鎖鏈發(fā)出的碰撞聲。 善行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