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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原裹了層透明包裝紙,用金邊綢帶綁出精巧雙層蝴蝶結,他腳尖蹭地:“岑先生,送你一天好心情?!?/br> 心花怒放,岑立柏想,他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了。 思緒萬千匯不成一句完整的話,岑立柏嗓子有些癢,有的話似乎要奔涌而出,最終只低聲道:“謝謝。” 現(xiàn)在不適合,越界了。 他們之間,或許連熟人都稱不上,一邊許老板,一邊岑先生,路人聽了都知道他們是金錢關系。 玫瑰定情? 許原突然想起,緊而在心里猛搖頭。 一枝玫瑰哪里夠,他要一一審視整個大棚的玫瑰,挑選漂亮的全部獻上,像惡龍將最愛的珍寶交予伴侶。 不過送出玫瑰,對于三年來還沒加上好友的許原來說,已經(jīng)算突飛猛進,取得了階段性大勝利,他捧起杯子喝了口牛奶:“聽江露說你想定制花束?” 奶?;ㄉ?,隨著牛奶的消失,杯壁變得透明,能清晰看到壓在玻璃上紅紅的指紋,仿佛一顆小漩渦,可愛得很。 岑立柏的眼神變得柔軟,連耀眼金發(fā)都仿佛添了層柔和濾鏡,他點點頭,手又放回花瓣邊緣的小彎撩刮。 許原一想到他也是這樣摸小貓的,耳朵有些癢,輕聲問:“現(xiàn)在還需要嘛?” “對貓無害的花有嗎?” 前一秒沉浸在美顏中的許原,此刻心虛別過眼,訕訕道:“原來你養(yǎng)了貓呀?!睘檠娱L聊天時常,也可以說是很沒底線了。 岑立柏手上動作一頓:“嗯,是只小橘?!?/br> 他不喜歡貓嗎?令人頭疼的局面出現(xiàn)了。 “我也喜歡,可以看看你家的貓嗎?” 被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盯著,比擁有滾圓貓眼的小乖更可愛,岑立柏還沒回過神,手已經(jīng)劃開屏幕,向他展示。 照片中的貓有一雙霧藍色眼睛,鼻尖粉嫩,細小絨毛包裹迷你身軀,似乎風一吹就能像蒲公英樣散開。 岑立柏遲一步道:“這會它剛撿回來,只有半個巴掌大?!?/br> 許原第一次看到自己小時候的貓照,挪不開眼:“真的好小?!?/br> 語帶驚嘆的話逗得岑立柏莞爾,他調(diào)出界面給許原看最近的:“現(xiàn)在不小,養(yǎng)了不到一個月,吹成了一胖氣球。” 一只長相出色的小橘白出現(xiàn)在屏幕里,黑葡萄似的圓眼與鏡頭對視,有種正在看你的錯覺。 它頭頂一對微微下垂的耳尖,猶如飽滿多汁的橘子瓣,讓人想嗷嗚咬一口。雪白水滑的胸毛更是吸人眼球,像一條高定圍脖,蓬松柔軟、漂亮精致。 許原嘴巴一撇,是誰說他的手感越來越好來著,他忘了,哼道:“十橘九胖?!?/br> 胖又怎么,還不是你家的小貓。 岑立柏聽出他語氣透露的惱意,但許原的臉尖成流浪小貍花,總不可能因為說小乖胖賭氣吧?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許原的樣子不像真生氣,反而有種怎么說,和撒嬌近似的情緒,以至于岑立柏冒出危險的想法—— 在許原生氣撇著嘴快可以掛盞油壺時,戳戳他氣鼓鼓的腮幫子,看能不能抖落小倉鼠的存糧。 岑立柏準確從一眾照片中挑出最喜歡的一張,企圖用它洗刷心里的惡劣想法。 小貓兩條短小的腿前伸抵住白瓷碗,一截紅潤的舌頭露出,卷掉三瓣嘴旁一圈細絨沾的乳白羊奶。 像是沒料到突然被拍,它看向鏡頭的藍眼睛帶著驚訝,鮮活機靈。 一只修長纖細的手捂住屏幕。 岑立柏疑惑地望向許原。 許原被看得耳尖發(fā)燙,像是放進60℃的水里唰過一遍,但依舊有些惱怒。 如果聽到岑立柏說他像吹起來的氣球時,他只是象征性氣一秒,那看到這幅黑歷史照片時,就是惱羞成怒。 不敢深想,岑立柏手機里究竟有多少他的丑照。 蒼天啊……難道要讓一只小貓學會表情管理嗎! 岑立柏很不想打斷許原發(fā)呆,幾乎沒有看到過他這幅模樣,含笑注視,目光溫柔如秋日映在湖里的滿月。 許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連忙挪開手,說話結結巴巴:“對……對不起,我錯了……” 眼圈都急紅了,很委屈。 岑立柏有些心疼,原本就在許原面前低三度的音色,更低了:“沒什么,常和我一塊來的那男生,經(jīng)常見到小乖,照樣看圖看得挪不開眼?!?/br> 岑立柏頓了下,心里默默和陸明啟說了句抱歉,繼續(xù)道:“他比你更夸張,摸照片的時候還發(fā)出嘿嘿嘿的傻笑?!?/br> 許原撲哧一笑。 岑立柏怎么做到一本正經(jīng)地說出嘿嘿嘿的? 岑立柏怔住,一顆心說不出得柔軟,這是許原第一次對著他笑,比想象中的滋味更美妙。 所有的語言此時失去了它們的意義,難以形容他的體會。 再次開口說話時,聲音收緊,語氣滿不在乎,聽上去有些冷,但如果仔細聽的話,能捕捉到一絲顫音。 “你喜歡的話,加個好友傳給你唄?!?/br> 早已鍛煉出沒臉沒皮能力的他,面對許原像又退回十三四歲的時候,加個好友而已至于嗎,岑立柏冷漠拷問自己。 “?。俊?/br> 岑立柏對上許原驚訝發(fā)亮的眸子。 一個離奇的念頭突然竄入腦海,或許他理解錯了,許原不是對他冷淡,而是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