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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他兀自冷笑一聲。 何熙澤被他陰沉沉的笑聲干擾到,有點不安。 其實自己并沒有想要一直拖著他,是有真的認真考慮兩個人的未來。 可是,一個決定有這么難嗎? 話到嘴邊像是燙舌頭。 一直到車子開到鐘文浩小區(qū)門口,兩個人都沒再多說一句話。 就在鐘文浩解開安全帶時,何熙澤終于開口了。 “浩哥,我們倆的事,我——” “我現(xiàn)在不想聽?!辩娢暮粕斐鍪?,在他唇邊做了“縫合”的小動作,“我剛回來,還沒倒時差腦子有點亂?!?/br> 鐘文浩走下車,說了聲晚安便匆匆離開了。 對方猶豫了一路,鐘文浩何嘗不是看在眼里,拖了這么才用哭喪的表情回答別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愛的表白。 不想聽,不要聽。 原來自己也會逃避的時候呢。 唉,真是福報。 何熙澤渾渾噩噩往家里開,錯覺認為自己是個渣男。 可是他要說清楚時,鐘文浩又逃避似的說不想聽。 算了,下一次,一定要當面說清楚。 就在馬上要到家門口時,前面那條必經(jīng)之路賽車了。 何熙澤瞥了眼時間,晚上11點半。 上下班高峰期早就過了,肯定是車禍造成的,希望只是不嚴重的追尾,趕緊挪到邊上給大家讓路。 結果何熙澤等啊等,過了大半個小時,路不但沒通,大家還擠到一邊,給救護車讓路。 這么嚴重? 又過了好一會兒,這條路終于像烏龜爬似的動了起來。 之前那輛救護車往回開了過去,與何熙澤的車擦身而過。 開了一段路,何熙澤透過玻璃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看到幾名交警站在一輛事故車前。 何熙澤并沒有多想,徑直往前開了過去。 * 梁墨從醫(yī)院出來后,一路開車回家,或許是心里太煩躁,胸口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了,呼吸越來沉重。 父親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過來,梁墨點下接聽,整個車廂瞬間充斥父親大人震耳欲聾的叫罵聲。 梁墨皺眉,趕緊先把聲音先調小。 “梁墨,你腦子到底在想什么?”梁國為年紀大了,很多事沒抓得緊,開始著手準備慢慢放權給小兒子。 這倒好,他還沒開始行動了,小兒子反手一個王炸——把自己的前程先斷了。 “爸,我的出差延遲報告不是寫清楚了嗎?”梁墨猜到了那些人在鬧的,無非就是這件事,“這邊剛好有一個病人手術用了我們團隊主導研發(fā)的第二代試劑,我想留下來觀察病人是否有癥狀?!?/br> “剛好?”梁國為這兩個字咬得很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br> “行了,我明天就回來?!绷耗貝灇獯?,就連說話都開始費力,“可以了嗎?” 盡管梁墨說了馬上歸來,梁國為還是沒有消氣,他說:“你以為你是我兒子,就可以罔顧紀律嗎?” “那我一年365天,有幾天是休息日?”梁墨跟他算賬:“平時每天在實驗室,我走得最晚,這些時間我有跟你們算過賬嗎?” 不就是在帝都多待了一個多星期嗎? 梁墨也有點不爽起來,他該負責的實驗進度,一直有安排人跟進,會議也一個不落下參加,報告寫得比誰都清晰明了。 “梁墨!”梁國為沒想到他還敢頂嘴了,“你現(xiàn)在在軍機處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你想上位,就要做得滴水不漏,讓別人找不到任何可以攻擊你的地方,懂嗎?!” 不懂。 也不想懂。 進入軍機處,不就是因為父親的原因嗎? 什么家族使命往他頭上一扣,就像當初哥哥梁恒被迫回國接受公司業(yè)務一樣。 父親是一位成功人士,受人敬仰。 因此作為他的兒子們,只能更加優(yōu)秀成功。 “為什么一定要上位呢?”梁墨苦澀一笑,不知道是外面的雨越來越大的原因,還是車廂里因為溫度差起了霧氣,梁墨開始看不清前面的路,“我在深城現(xiàn)在混得也很不錯,至少那些老頑固在專業(yè)上面,不敢不承認我?!?/br> “就當一個項目總,你就滿意了?”梁國為像是聽到什么荒唐的笑話,“我精心培養(yǎng)你長大,就是為了把你培養(yǎng)成鼠目寸光的庸人?” “爸,世上大多數(shù)人,都是碌碌無為的。”梁墨并不認為他多高人一等,他承認父親的鈔能力,讓他們從小生活優(yōu)渥。 但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 “梁墨,你在科研方面能像你感情上這么執(zhí)著,你會比我快十幾年坐上我的位置?!绷簢鵀檎f:“你以為你那點事兒,真能瞞過我嗎?” “你進入軍機處時,我調查過,何熙澤跟你之前談過戀愛。” 梁墨聽到這里一怔,胸口那憋了一路沒呼出的氣瞬間涌上喉嚨,方向盤一歪,車身撞上旁邊的護欄…… 第57章 這晚的雨越來越大, 半夜電閃雷鳴,陽臺的風呼啦啦地往屋里吹,沒有關上的落地窗成了決堤匯入口, 直接導致客廳仿佛遭遇水災。 何熙澤本來睡眠就淺, 半夜被茶幾上的擺設砸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他倏地眼開眼睛,心跳得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