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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佟一心低下頭,與嚴徊對視。 “我又不想讓你倒霉,”嚴徊嘟囔著,“誰像你,這么狠心。” 佟一心被萌得沒脾氣了,摸了摸他的頭,哄他:“不生我的氣了?” “我沒生氣,我是委屈?!眹阑埠車乐?shù)匾x自己的情緒。 “你不喜歡我的禮物,”嚴徊吸了吸鼻子,嘴巴一禿嚕什么話都往外蹦,“估計也不喜歡我,我真太難過了?!?/br> 佟一心覺得自己冤枉極了,又一時半會和他說不清。這小傻子就算表白了?這么簡陋又這么快,佟一心也挺無奈的。嚴徊抱著他不撒手,他也不掙扎,反而攬著嚴徊的肩膀。 嚴徊眉心淺淺地皺著,是真的不高興了。 佟一心想了想,低下頭,在他眉心輕輕親了一下。 “怎么這么委屈呀,”佟一心笑著說,“那親一下能好嗎?” 嚴徊瞬間瞪大了眼睛,好像一萬只尖叫雞放在他耳邊,立正站好,吸氣蓄力,整齊劃一地叫了起來。他震驚,手一滑,佟一心被他“咚”的一聲撂到了井蓋上。 “誒,怎么辦,踩到井蓋了?!辟∫恍谋镏Γb作很苦惱的樣子,往旁邊讓了一步。 嚴徊回過神來,修正表情,一本正經(jīng)地說:“今天周二?!?/br> 佟一心點點頭:“對呀?!?/br> 嚴徊“嗖”地一把攬住佟一心的腰,在他耳邊,忐忑地撒嬌地說:“那就……那能不能,再親兩下啊?” 作者有話說: 嚶!發(fā)出馮晨女朋友同款嚶嚶 第12章 北京-被變態(tài)盯上了? 學(xué)生時代,無論再怎么因為要交的論文賣萌哭慘,說到底也不會有進入社會,開始工作的人忙碌。于是乎,留給嚴徊追人的時間真的不多。 最近的這個項目格外忙,在連續(xù)加班的一個月里,嚴徊時常抽出一點腦細胞,思考起工作之于人生的意義,他趁著晚飯時間在網(wǎng)上搜: “律師辭職可以做什么?” “律師再就業(yè)” 又突發(fā)奇想,順手在百度上搜:“律師轉(zhuǎn)投行” 發(fā)現(xiàn)這條路走的人還挺多以后,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嚴肅地輸入:“投行 猝死” 【90后投行新員工猝死:唏噓!高薪都要拿命換?!】 【在投行工作如何避免猝死—知乎】 【xx銀行22歲實習(xí)生加班猝死,人生下半場拼的是身體!】 “下半場?”嚴徊看著電腦屏幕上個色新聞標題,眨了眨眼,心中默默感嘆,“22歲就下半場了?合著社畜平均壽命是40歲唄?!?/br> 嚴徊手欠得很,又在搜索框輸入:“律師 猝死” 【9天猝死3名律師,愿生者珍重!】 嚴徊:“……” 他默默點了瀏覽器左上角的小紅叉,喝了口杯子里的枸杞茶,默默嘆了口氣,感受到了一些“人生下半場”的無奈。 還能怎么著呢,且活且珍惜吧! 他打開郵箱,兢兢業(yè)業(yè)地回復(fù)起郵件。 月亮悄悄地升上了天空,北京的白天和黑夜,卻在24小時不停歇的車流和人海中,變得愈發(fā)模糊。國貿(mào)的一棟棟寫字樓燈火通明,西裝革履的人們,在有著明亮玻璃窗的辦公室里工作,一層摞著一層。 電腦屏幕右上角,時間顯示九點,但他們組人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沒什么人走。嚴徊又按亮了放在桌上的手機,鎖屏是佟一心這個月的班表,他看了一下,估摸著佟一心應(yīng)該落地有一陣兒了。 嚴徊現(xiàn)在可沒有立場要求佟一心每次落地都給他發(fā)消息,確認他平安,事實上,就連這份班表都是他軟磨硬泡,送了好多天的早餐要來的。他也沒有時間像當(dāng)年那樣,天天跑去首都機場接機,客觀條件變得愈發(fā)艱難苛刻起來。 他發(fā)了個消息:【到了嗎?可以接電話嗎?】 佟一心秒回:【好】 嚴徊接收到許可,走到茶水間,才打過去,語音一接通,佟一心好聽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喂,怎么啦?” 嚴徊心中關(guān)于加班和猝死的陰霾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枸杞茶都香甜了起來:“沒怎么呀,就是……”嚴徊抿了抿嘴,“就是有些想你?!?/br> “這樣啊?!辟∫恍挠行┎恢涝趺唇铀闹鼻颍笱芰艘痪?。 嚴徊不出所料,沒有聽到一句“我也想你”,他拿起不知道誰放在桌上的一支筆,隨手往張便簽上戳出幾個洞,繼續(xù)說:“不想上班了,想見你?!?/br> 佟一心“嗯”了一聲,嚴徊也不管,兀自在腦海里搜索為數(shù)不多的俏皮話,說:“今天的月亮很漂亮?!彼]有抬頭看窗外,仍然拿筆戳著紙。 佟一心笑了笑,聲音在夜晚聽起來很柔軟,他說:“你是想說,今晚月色真美嗎?” “是,”嚴徊恍然大悟,點頭道,“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好?!?/br> 佟一心還是笑著,他坐在回家的車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說:“我知道了?!?/br> 高速路上的夜晚仿佛不屬于北京,他有著不受燈光影響的、純粹的黑,月亮很清晰地嵌在上面。進入市區(qū),回家的某一條路旁,栽滿了銀杏樹,在秋天,他們不可避免地變成金黃色。 嚴徊回去加班,佟一心掛了電話,看著從車窗外掠過的銀杏樹,忽然想到,這應(yīng)該是他和嚴徊第一次在北京過秋天。 他們曾經(jīng)戀愛四年,但是四季輪回,只有夏天是那樣快樂,嚴徊會趁著假期回國,他們在太陽下玩遍北京,在空調(diào)房里尋歡作樂。他們在夏天親吻,撫摸,探索。然后秋天的前奏還沒響起,嚴徊就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