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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見將自己好友徒弟惹生氣的尤寺有些傷腦筋地嘆了口氣,用卷起來的文件拍了一下沈琢的腦袋。 “行了想什么呢,開個玩笑你還當(dāng)真了,誰出警看你樣貌啊,”尤寺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你師父長那么精致,整個一副病美人模樣,每次審訊你不還把他拉過來作靠山?” 尤寺恨鐵不成鋼地嘆道:“你看看每次在審訊室,別說觀察他樣貌好不好看了,你師父臉一板,誰還敢看他?” 沈琢聽到這里眼睛微微亮了亮。 他轉(zhuǎn)過頭,語調(diào)微揚:“尤隊,師父今天來隊里的對不對?” 尤寺愣了一下,神情微頓。 “小歲是過來了,”尤寺又伸手揉了揉眉心,微微側(cè)身讓出一步,“你剛好去看看他吧,今天你授予警銜,好歹也能讓他開心開心吧?!?/br> 沈琢向前的腳步倏然一頓。 他轉(zhuǎn)頭望向身后的尤寺,卻見原本神情輕松的人臉色微沉,沒有再說什么,只擺了擺手,嘆息著示意他趕緊過去。 沈琢臉上的喜悅之情也被沖淡了幾分。 · 歲妄前幾天一直都沒有來警局。 作為近幾年最年輕的犯罪心理學(xué)家,除了警局的日常工作外,歲妄也經(jīng)常被借調(diào),參與學(xué)校或?qū)嶒炇夷沁叺囊恍┌讣睦淼难芯糠治觥?/br> 沈琢一邊回想著,一邊迅速向前走著。 大概一個月前左右,自家?guī)煾竿蝗槐唤羞M了一個實驗研究分析,沈琢對這個研究并不清楚,但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家?guī)煾笍哪鞘?,身體狀況便直線下滑。 原本只是稍弱的身體開始頻繁低燒,頭暈。 前幾天更是因為高熱不退,不得不請假在家休息。 沈琢想到這里,微微嘆了口氣。 房間內(nèi)傳來熟悉的輕咳聲,沈琢收斂心神,迅速抬腳走了進去。 “咳咳......” 辦公室的角落內(nèi),坐著一個清瘦的青年。 他一手掩唇,一手似乎正迅速翻找著什么。 青年頭顱微垂,露出身后纖細的脖頸。 因為最近迅速的消瘦,脖頸后的凸起的那塊骨頭格外分明。 沈琢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緊了緊,他上前一步剛想喚面前的青年一聲,卻突然見原本平靜的人渾身一顫,倏然偏過頭去控制不住地嗆咳起來。 “咳咳咳咳......” “師父!” 沈琢趕緊上前一步,輕拍著青年的后背。 青年皮膚白皙,捂住唇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因為用力指尖處都透露出一股蒼白來。 他渾身繃得極緊,咳嗽了半晌才終于平息了些許。 “咳,我沒事......”歲妄緩過一口氣,反手輕輕拍了拍自家小徒弟,示意自己無事。 沈琢卻并沒有相信自家?guī)煾傅陌参俊?/br> “師父。”沈琢從旁邊端過一杯熱水來,遞給歲妄。 歲妄清冷的神色間劃過一絲無奈,他垂了垂眸,漆黑的眼眸因為咳嗽而帶上了些許的水光。 沈琢盯著歲妄的眼眸微微出神,歲妄的眼睛是純黑色的,明明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每次緊盯著時,卻總有一種格外深邃的感覺,仿佛下一秒便要沉淪其中。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清冷略帶沙啞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沈琢的思緒。 沈琢倏然回神。 他望著自家?guī)煾附舆^水來小口小口地抿著,又將目光慢慢投到了剛才看的資料上。 “師父,您身體還沒好全就先不要來警局了,”沈琢趕忙開口,試圖擋住歲妄的視線。 他不經(jīng)意地掃視了一圈歲妄桌子上的資料,最下面似乎是一沓照片,露出的照片邊角上似乎是一條沾滿了鮮血的長裙。 下一秒,一只蒼白的手迅速按在了照片之上,擋住了沈琢的目光。 歲妄靜靜地抬起眼,望向沈琢。 “找我什么事?”歲妄直接了當(dāng)?shù)亻_口,平靜問道。 沈琢愣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肩上的警銜在沉甸甸地宣告著它的存在,但真正開口時,沈琢卻是問出的另一個問題。 “師父是又跟新的案子了嗎?”沈琢愣愣地問道,“怎么剛才尤隊沒有跟我說......” 歲妄面無表情的神色間難得露出了一抹猶疑。 “不算是......案子,”歲妄垂在桌子上的手指輕輕顫了顫,“就只是一個研究?!?/br> “師弟說是總局那邊傳給他的一些資料,他覺得很有......意思,讓我也一起看看?!睔q妄說到這里沒忍住,又偏頭輕咳了幾聲。 這句話聽得沈琢不停地皺眉。 “有意思?有意思師父怎么會累成這樣?” 歲妄不答,沈琢忽然伸出手,直接按上了歲妄的手腕。 “小琢!”歲妄倏然一驚,他掙了掙,但自家小徒弟看著比他小上幾歲,力氣卻比他大的多。 歲妄竟然一時直接沒有掙脫,反而因為突然使力惹得眼前一陣陣眩暈。 他無奈只得放松了手臂,半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抬眼看著自家神情嚴肅的小徒弟。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竟然學(xué)會診脈了,”歲妄微微勾了勾唇,“怎么,看出什么......” “師父,”沈琢感受著手下不同尋常的溫度,神情越發(fā)凝重,“您在發(fā)燒?!?/br> 歲妄遮掩般地又將水杯端了起來。 “您脈搏太快了,心臟難受嗎?”沈琢收回手,皺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