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般，突然輕聲笑了起來：“和他在一起可不無聊?！?/br>
    Cr.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你說什么？”

    歲妄仰起頭，神色間一派平靜，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崩潰到幾近屈服的模樣。

    “我說——真正無聊且愚蠢的人，只有你。”

    Cr.的神色驚訝了一瞬，緊接著又倏然冷靜了下來：“忘忘，你不會覺得，剛才我的那一番話，就是招供吧？”

    “讓我想想，你今天來找我，其實是帶了監(jiān)聽設(shè)備的對吧？你想用那段話來讓自己翻身?！?/br>
    Cr.搖了搖頭，神色間竟然帶上了些許憐惜：“忘忘，你不會忘記了吧，你的手機(jī)上我放置的監(jiān)聽器一直沒有被完全拆除，它可以干擾到其他監(jiān)聽器的信號?！?/br>
    “你根本就......錄不到啊?！?/br>
    歲妄的神色卻沒有分毫的慌張。

    他任由Cr.從自己的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jī)，隨意地丟到了地上。

    “......其實我并不需要監(jiān)聽。”歲妄忽然開口。

    “監(jiān)聽到的那些內(nèi)容只是錦上添花，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就算你將現(xiàn)場收拾的一干二凈，只要有一點端倪，都遲早會被警方查出來的?！?/br>
    歲妄微微抬眸：“更何況，抓住你的罪證，也根本不需要監(jiān)聽?！?/br>
    “我們早已經(jīng)掌握了?！?/br>
    Cr.冷著臉站在原地，他似乎對于歲妄的話并不相信，但神色已經(jīng)警惕了起來。

    “在你在醫(yī)院密室里抹滅有關(guān)你的證據(jù)時，尤大哥正前往兩年前我所在的精神病院，調(diào)查一些往事?！?/br>
    歲妄深灰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Cr.

    Cr.卻悠悠然地笑了起來：“忘忘不會還是想說，是為了調(diào)查你覺得在治療時見過我的錯覺吧？”

    “但你不會忘了，忘忘你可是個精神病人，這些都可以歸結(jié)于為——病情復(fù)發(fā)?！?/br>
    Cr.笑得愉悅：“我作為你的家屬和心理咨詢師，可以很輕易地將你再次送入院?！?/br>
    歲妄也笑了起來。

    “看來那個精神病院真的和師弟有關(guān)呢?！?/br>
    歲妄很少用“師弟”這個稱呼。

    Cr.一愣，感覺有什么東西終于隱隱地變了：“你......”

    “Cr.這個昵稱是我給你起的，是Crime的縮寫。就像你叫我忘忘是有含義的一樣，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加入警局，成為一名犯罪心理學(xué)家，阻止犯罪。”

    歲妄深吸一口氣：“但師弟，我沒想到的是，最終我阻止的，竟然是你自己?！?/br>
    Cr.沒有說話，他聽著歲妄搖搖頭繼續(xù)說道：“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精神病院那里，而忽略了其他的地方。”

    “師弟大概忘記了，我知道你的住處所在，”歲妄輕聲笑道，“是你想帶我出院時，親口告訴我的。”

    “尤大哥在那里找到了一份懷疑我為‘精神分裂癥’的心理診斷報告，而上面的心理醫(yī)生簽名——就是你?！?/br>
    Cr.的神色怔松了一瞬。

    “兩年前就是憑借著這份憑空出現(xiàn)的診斷報告，小琢才進(jìn)入了你的圈套，他不得已為我請來了精神科的醫(yī)生，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進(jìn)行了下去。”

    Cr.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他聽著歲妄一字一頓地說道：“但心理咨詢師是不能為熟人做心理治療的，所以你給我下的診斷，從來都是無效的。”

    歲妄站在銀杏樹前，神色淡漠：“所以從一開始，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你設(shè)計的騙局罷了?！?/br>
    Cr.神色逐漸猙獰了起來。

    “不，這樣的話你們只能吊銷我的心理咨詢師資格，但其余的我并沒有錯......”

    “其余的事情還需要我說嗎？”歲妄直接被氣笑了。

    “你做心理咨詢時喜歡穿白大褂。兩年前在病房，小琢跟我說除了醫(yī)生沒有人進(jìn)過我的病房，實際上就是剛給我下過診斷的你，冒充醫(yī)生進(jìn)來了。”

    歲妄抬起手，纖細(xì)的手腕間，那抹血痣隱隱發(fā)燙。

    “還有我在精神病院治療期間，你也通過買通關(guān)系這樣冒充醫(yī)生......真正給我治療的是誰，你一清二楚?！?/br>
    小路兩旁的草叢內(nèi)，突然冒出來許多便裝警察，直接將Cr.穩(wěn)穩(wěn)制住。

    這里本來就是公安大學(xué)，疏散人群和配合抓人也明顯更加便捷。

    歲妄望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心中莫名覺得Cr.約他在這里見面，仿佛潛意識里已經(jīng)預(yù)測到著這種可能。

    Cr.也仿佛感受到了歲妄的目光，他轉(zhuǎn)頭望向自己追逐了一輩子的師兄，神色無悲無喜。

    他聽著歲妄輕聲說道：“你不相信我記得你的生日，不相信我記得你的住所。你說是永遠(yuǎn)控制我，但實際上......在我面前卻永遠(yuǎn)將自己貶低的一文不值?！?/br>
    Cr.忽然笑了起來。

    “師兄已經(jīng)徹徹底底地贏了呢?！?/br>
    他也將對歲妄的稱呼由“忘忘”改為了“師兄”。

    Cr.的眼神仿佛已經(jīng)痛極，但他卻不知為何，依舊執(zhí)著地笑著：“那師兄能不能告訴我，當(dāng)初在銀杏樹下，師兄為什么......不愿意停下來看一看我？”

    歲妄沉默了一瞬。

    他轉(zhuǎn)頭望向身后的銀杏樹，滿樹金黃絢爛，但誰都知道，這已是死亡的前兆。

    “你說的那件事，我根本就毫無印象?！彼p聲開口，感覺身后被拷著的人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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