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皇后多嬌美 第28節(jié)
馬車很快到了玉清觀外。 衛(wèi)俊鴻負責在寺外等候,嬌妻與meimei陪同祖母入了觀中。 衛(wèi)婉寧自幼與觀眾白云道長相熟,此番將新嫂與祖母引見道長,幾人互相問過安,便來到神像前敬香。 很快,敬香完畢,錦容與衛(wèi)老太太直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衛(wèi)婉寧跪在蒲團上閉目祈禱,神色十分認真。 兩人雖有些意外,卻也沒打擾,悄悄離開去與道長說話,順道捐些香油錢。 周遭安靜,衛(wèi)婉寧全神貫注,默默向神明傾訴心間愿望。 一來希望祖母身體康健,另一樁極為要緊的,便是祈求這輩子不叫大哥犧牲。 時下已是九月,再有兩個月,邊關(guān)戰(zhàn)事就會爆發(fā)。 上輩子,大哥正是犧牲在了這場戰(zhàn)事里。 眼下諸多事情已于上輩子不同,她懇求神明再給她一次機會,叫大哥的命運也得到轉(zhuǎn)圜。 …… 祈禱完畢,她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殿中只剩了她一人,錦容與祖母她們似乎已經(jīng)去了院中。 她便也起身準備去殿外,只是未等挪動腳步,身后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好狠心的女人,只為了心底的一點怨恨,連孩子都不顧了。” 這是男人的聲音,她一頓,抬眼去尋找,只見神像后緩緩走出一人,竟是朱光深。 她神色一冷,問道,“此乃女道觀,王爺在此做什么?” 卻見朱光深冷冷一笑道,“本王來提醒你一件事?!?/br> “什么事?” 衛(wèi)婉寧警惕道。 “別忘了,你還有孩子,” 朱光深沉沉看著她,“阿耀與安平,你這么快就把他們忘了嗎?” 什么? 阿耀,安平…… 衛(wèi)婉寧心間一震,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原來,你也是……” 是的,如若眼前的男人不是重來,怎會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名字。 “原來你還記得他們?” 朱光深卻冷笑一聲,“既然記得,為何這輩子連出生的機會也不肯給他們?他們是你與本王的孩子,你與本王都有重來的機會,可憐他們卻沒有。你從重來到現(xiàn)在,就沒有想過他們嗎?天底下,只怕沒有比你更狠心的母親……” “住口!” 衛(wèi)婉寧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顫抖,“你沒資格提他們,更沒資格說我狠心!” 她胸前劇烈起伏,顯然已是怒極,朱光深見狀,卻忽然換了語氣。 “阿寧,我知道上輩子我有諸多不對,辜負了你的深情,也叫孩子們受委屈了,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會好好改過,好嗎?” “我已悔過,今生絕不會犯從前的錯誤,我會好好撫養(yǎng)阿耀與安平,但只求你,再給他們一次出生的機會……” “住口!” 衛(wèi)婉寧再一次呵斥。 她自以為上輩子已煙消云散,卻在聽見兩個孩子的名字時,再次忍不住激動起來。 “你沒資格提他們,更沒資格指責我?!?/br> 她冷冷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不配做他們的父親,這與我無關(guān),不用綁架我,你若真想贖罪,待百年之后,親去他們面前贖罪便是?!?/br> 她冷聲道,“你也該知道,我已經(jīng)不是上輩子的那個傻姑娘,你可以悔過,但我也可以不原諒。我不愛你,更不會再嫁給你?!?/br> 不原諒他,不愛他…… 朱光深眸間驟冷,咬牙道,“朕做錯了什么,古往今來哪個帝王沒有三宮六院?不管朕有多少女人,卻從未想過要動你的皇后之位,也從未想過要動阿耀的太子之位,這些還不夠嗎?朕對你還不夠真心,還不夠好嗎?你在想什么?你這個女人到底想叫朕怎樣?朕這輩子不再要別人,只要你一個,總可以了吧?” “閉嘴!” 衛(wèi)婉寧冷笑道,“你不配,你根本不配!不要再同我提以前的事,也不要再同我替孩子,你根本不配!” 語罷不再與他多說,徑直奪門而出。 一路疾走,可心間依然在疼痛,離開了那個令人厭惡的男人,目中的淚珠終于忍不住跌落下來。 她想盡快找到錦容與祖母還有大哥,此時或許只有他們才能給她溫暖,可她忽然覺得有些不認識眼前的路了,她有些害怕,難道又回到了可怕的前世? 眼前又浮現(xiàn)出一雙兒女的笑臉,她陷入無盡悲痛之中,眼淚如洪水決了堤,止也止不住。 正在這時,忽然有只手拉住了她。 她遲鈍回頭,見那人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眸中似乎滿是悲憫的看著她。 她恍惚一下,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這是她今生的要嫁的人,巽王朱永琰。 第27章 這一眼,將衛(wèi)婉寧拉回到了眼下。 她終于意識到,那些痛苦都已經(jīng)是遙遠的上一世,并非現(xiàn)在。 腦間理智一點點回歸,她遲鈍的抹去眼淚,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殿下怎么在這里?” 朱永琰滿目復雜,只問道,“你還好嗎?” 衛(wèi)婉寧又是一怔。 他,怕不是已經(jīng)聽見了方才她同朱光深的話? 不錯,如果不是已經(jīng)聽見,怎么會這樣問她,這樣看她? 看來,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了。 她嘆道,“我有話同殿下說?!?/br> 衛(wèi)婉寧每年都會來這玉清觀為生母祈福,對此再熟悉不過,帶著朱永琰走了幾步,來到一片觀后一處無人之地。 周遭清凈下來,那青年卻依然神色復雜,所幸她已漸漸回歸冷靜,理了一下思緒,主動開口道,“殿下可是聽見了方才我與安王的話?” 朱永琰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又解釋道,“本王今早從青州返回,方才路過山下,見到衛(wèi)府車輛停在此,便想上來看看,并非有意偷聽?!?/br> 是的,他方才上山時發(fā)現(xiàn)了安王的蹤跡,怕對她不利,便一路暗中相隨,卻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 “殿下是不是想問我什么?” 衛(wèi)婉寧又道。 朱永琰微頓,想了想,頷首道,“若你想說,我愿洗耳恭聽?!?/br> 衛(wèi)婉寧點了點頭,平靜道,“小女要告訴殿下一些事,希望殿下冷靜聽完,不要驚慌。小女曾活過一回,那時未擦凈雙眼,嫁給了安王,等付出所有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被利用,一雙兒女也先后夭折,最后自己也撒手人寰……” 她努力壓下痛楚,道,“大約是上天憐我,叫我又活了一回,我不愿再走上輩子的老路,所以處處躲避安王,卻沒想到原來他也是重來的,且并不肯對我放手。” 是的,若非今日朱光深親口說出,她依然不會想到這個可能。 畢竟上輩子到了最后,二人已是反目的地步,她甚至逼他殺了心愛的寵妃。 在衛(wèi)婉寧看來,如若朱光深也重生,定不會再來求娶她。 直至現(xiàn)在她才醒悟,原來朱光深今次如此歇斯底里無所不用其極,并不只是因為她的出身,她們衛(wèi)家的兵權(quán),也是因為他在當過皇帝后的那種可怕的占有欲。 她曾是他的正妻,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正妻再嫁給別人,此乃莫大的羞辱。 然衛(wèi)婉寧不知,面前的青年此時心間的所想。 方才看她無助落淚,看她被那禽獸肆意攻擊痛楚,他不知有多想沖進去將朱光深親手殺死,再告訴她,其實上輩子她死后不久,他便起兵打進了京城,朱光深也并未落得好下場。 但他心間明白,她其實尚未全然從上一世的陰影中走出,此時坦誠,并不是好時機。 所以朱永琰忍住了已到嘴邊的話,只看著她向自己坦誠道,“很抱歉,小女其實并非真心愛慕殿下。小女想嫁給殿下,也只是為了擺脫安王的糾纏。小女自知配不上殿下,只是眼下賜婚旨已下,小女與殿下暫時無法回頭?!?/br> “所以呢?” 他隱約預感她要說些什么。 果然聽她道,“但小女是真心想幫殿下繼承大位,殿下放心,待他日事成,您大可廢黜小女正妻之位,另冊封心愛女子,小女絕無怨言?!?/br> 朱永琰眉間一凝,“你果真這樣想?” 衛(wèi)婉寧點頭,“此乃小女真心話,小女虧欠殿下如此多,只希望盡力償還。” 朱永琰沉默了。 良久,方開口道,“其實,你不必同我說這些?!?/br> 衛(wèi)婉寧一證,卻見對他又笑了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無需眼下就將分別之事想好,未準會有變化?!?/br> “什么……變化?” 衛(wèi)婉寧并不是很明白。 朱永琰卻轉(zhuǎn)而道,“其實你無須太過在意過去,那并不是你的錯,今生想重新選擇,也是人之常情?!?/br> 衛(wèi)婉寧微頓,方察覺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聽見她是重生的,他竟然毫不驚訝。 正覺得奇怪,卻聽門外有人在找她,“阿寧?” 似是錦容的聲音。 她只好暫且停住話題,往觀中走了走,應(yīng)道,“我在這里?!?/br> 錦容瞥見她,終于松了口氣,“我還奇怪,怎的才出去一下就不見你的影子……” 話未說完,卻又看見了一旁的朱永琰,錦容嚇了一下,“殿下怎么在這里?” 朱永琰只好順口撒了個謊,“今早才從青州返回京城,方才路過山下,想起今日重陽,便想上山來看看?!?/br> 錦容“哦”了一聲,忍不住挑眉。 真的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