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必要者的必要性行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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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到了你仍做了膽小鬼?!?/br> “我會和她說的,但不是現(xiàn)在?!钡皖^又抬頭,真冬篤定道:“死前有機會的話我會和她說,沒有就算了?!?/br> 慈嚴笑后卻說:“說不定她同你是一個想法,我坑蒙拐騙二十年,癡女怨男見過不少,倒不曾見過她這般的,若非癡心一片,她為何十年來待你如初?” “尼君,那位高個施主來了。” 且聽紙門外的聲音,真冬轉頭看慈嚴:“即便她真如你所說的癡心不改,怕也是碎了幾瓣的癡心?!?/br> “那你想要的是……?” 未遞交答案,真冬站起身來往門口走。 “你方才問我今后要如何,我想同她一處作畫,僅此而已。” “好啊,好啊?!贝葒缆牶箝L嘆氣,“記得寄些新的枕繪來?!?/br> 回身瞪了這假尼姑一眼,真冬滿臉嫌棄:“你就不能實心實意地吃齋念佛么我說,阿彌陀佛,真是罪過……” 擺擺頭,真冬負手走出暖和的屋子。瑞雪兆豐年,猶不見春意淑生,而她已想好了要以怎般姿態(tài)迎來余生每一年的大雪,等候春的悄然而至。 一路踱步,甫一走近便聽見女人攜著濃重紀州腔調的朗音。 “敢問閣下大名?!?/br> 她正為癡心一片的松雪融野倒茶,兩人靠得近,再晚來半步恐怕又要累松雪融野噴潮叫喚了。松雪融野是不會累的,講不準還會邀請這松雪真冬一塊開心。 擱置茶壺,吉宗轉盼看到來人:“閣下當先自報家門方不失禮數(shù)?!?/br> “冬冬你來了!” 笨頭呆腦的松雪融野是怎么侍奉天子左右的,真冬搞不懂,沒眼力見兒! “不才隱雪,一介丹青?!辈⑾フ?,瞄了融野,真冬看向吉宗。 粗品一番此女名號,吉宗唇際掀起蔑笑:“你就是那隱雪?我當是個甚么豪杰人物,吉原——” “大人?!?nbsp; 融野攔口截語,“往事休要再提?!?/br> “我偏提。” 剛還有說有笑的人臉色瞬息變幻,這松雪融野再蠢也看得出年輕的藩侯是懷怒抱怨的。 再看冬冬,她那張不笑時能輕易招人不快的臉此刻竟是帶笑的,和善得融野背后發(fā)毛。 “是,像死狗一樣被丟出吉原游廓的正是這隱雪?!?/br> “先生風流債實不少,不但與那紀伊爭傾城屋的躑躅太夫,還招惹我只愿放手心里疼愛守護的女子為你難過,先生何德何能?” 死般的寂靜后真冬深呼吸,“閣下說得對極,隱雪無可辯駁?!?/br> 也是沒想到她能磊落坦蕩至此,吉宗抱臂看了不言不語的融野,又復矚眸于眉清目秀,形容俊逸的女子。隱雪先生,好大的名氣。 “你這人,臉皮是夠厚的。” “閣下過獎,隱雪愧不敢當?!?/br> 幕府八代將軍德川吉宗治世的時代乃出版與言論自由限制最嚴的時代,于那股風潮中,靠yin繪發(fā)家又酷愛批評時政(看將軍不爽)的藝術巨匠松雪隱雪首當其沖。 吉宗公在位叁十年,執(zhí)政前后達叁十五年,期間隱雪公說得淺顯些便是遭官方封殺,致使其筆名頻換,所用畫號不下十個。然隱雪公始終奮斗在yin圖穢本創(chuàng)作的第一線,以紙糊的身子鐵打的意志對抗強權,造福天下萬民,功德無量。 有人說是八代將軍公報私仇,或許也非造謠抹黑。 “冬冬,你莫同那位大人置氣?!?/br> 牽了袖子,給真冬說完大高個的身份來頭,融野沒忍住又摸了摸她滑溜溜的手。 初次見面,真冬已感與那一拳能擂死叁個她還有余力的黑皮紀州佬對付不來。紀州佬能有好東西嗎? “她是熱心腸,從不拿大,你同她處久了便知我所言不假。” 真冬不想慪氣的,已做下決定以平常心看待松雪融野的情場是非,誰知到底功力不足深。 “我未置氣,不過天生沒個好臉色也不會說討巧的話,讓你誤會了實在對不住?!?/br> 輕啄指尖,融野聞之開顏,笑得不多機靈:“曉得你最好了冬冬,年后忙完家里家外我可能去尋你?” “我又不在的話你要怎么辦?!?/br> 撒開真冬的手,融野的眸光剎那黯淡。 “那怕,冬冬,這松雪融野再難同你做朋友了。我再不機靈再蠢笨,心也是rou做的,會疼?!?/br> 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多看一眼真冬都覺腿軟,“知道了,你帶上好酒好菜,我尋著味兒就醒了?!?/br> “原來你是真要冬眠的,看來尼君未誆我,善哉?!?/br> 哈? “融野?!?/br> 臨目送她回屋同那黑皮紀州佬膩歪,真冬遵從這顆心開口問到興許不如不問的話。 “你很喜歡她?” 送來暖暖微笑,融野不假思索:“我亦喜歡你,冬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