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矛盾(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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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俞景望本來需要上夜班,但是他高燒不退,臨時和同事交換,回家后吞了藥睡覺。 一直睡到黃昏時分,天比往常更早陰沉,他悶出了一身汗,頭腦昏昏然,溫度是降了,藥效的副作用還未完全退去。 俞景望洗了個澡,走向廚房,準備吃一個叁明治然后回書房看文獻,發(fā)現(xiàn)戴清嘉穿戴整齊,即將出門的模樣。 戴清嘉正在客廳里翻翻找找,回頭見是他,意外地說:“咦,你居然在家?我還以為家里沒人?!?/br> 戴寧笙和俞景望都提前說過今天不在家,李韻本是要過來住的,戴爸爸交際應酬喝得爛醉,她要留在家照顧,便電話遙控戴清嘉自己好好待著,關閉門窗。 俞景望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袖和黑色休閑褲,對比之下,戴清嘉打扮得光鮮亮麗,他問道:“你要去哪里?” 戴清嘉撒謊不打草稿:“盧珂家,和她一起寫作業(yè),下太大雨我就不回來了。” 其實今天是宋予旸生日。之前戴清嘉被罰站以及不能參演戲劇節(jié)的事情,他花費了很多精神和時間來關心她、使她開心,雖然她并不那么需要。戴清嘉學聰明了,面對老師的push無動于衷,心思嘗試轉回戀愛上,投桃報李,問他生日要什么禮物。 宋予旸說見到她就可以了。這很簡單。 俞景望轉身進入廚房:“那你最好動作快點,黃色預警。” 戴清嘉蹲在地上尋找:“知道了,我在找手機?!?/br> 餐桌上傳來鈴聲,俞景望拿起她的手機:“在這里?!?/br> 他無意間按下接聽,揚聲器里盧珂興沖沖地說:“瞳瞳,我現(xiàn)在和家里人在林城吃海鮮,和你說你一定要來!” 盧珂說話聲音格外地大,幾步之外的戴清嘉聽得清楚,更何況俞景望,她連忙說:“我有事,等會打給你,你先掛了吧!” 戴清嘉叁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企圖拿回手機,俞景望的手臂后收,冷嘲道:“盧珂家?” “這不重要?!贝髑寮蚊娌桓纳斑€給我,我要出門?!?/br> 外面開始下雨,比天氣預報的時間提前。他們在建筑內(nèi),氛圍與天氣協(xié)同,十分低抑,像被籠罩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玻璃罐,只聽見沉悶遙遠的雨聲。 已經(jīng)是大雨,她執(zhí)意要出門,大概率意味著不歸。 聯(lián)想到出現(xiàn)在樓下的不良少年以及她有可能造成的后果,俞景望感到厭煩,他無意對戴清嘉的品性進行任何教育或者訓誡,但是每一次,她微小、拙劣又荒唐的詭計都展露在他面前,就像醫(yī)生不可能見死不救,他作為成年人,對她有最基本的責任。 “可以?!庇峋巴麑⒆约旱氖謾C扔給她,淡聲說道,“打電話給你mama解釋你要去哪里?!?/br> 戴清嘉假意撥打電話,趁俞景望不防備,上半身忽然地越過餐桌,搶奪回她的手機。 俞景望出來的時候,拿著一份安大醫(yī)學院的老教授手寫的書稿,是編入教材的內(nèi)容,他負責整理后需要交還給老人家。剛才和戴清嘉說話,便放在了餐桌上。 餐桌干凈整潔,原本沒有使手稿臟污的風險,結果戴清嘉奪回手機的時候,打翻了她放在桌面上的一杯草莓汁。 水紅色的液體在桌面上流散,俞景望眼疾手快地搶救出手稿,只是紙張上還是浸透了明顯的紅色,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戴清嘉?!?/br> 戴清嘉還以為是他自己的書稿,嘴上不肯認輸:“你兇什么?是你先拿我手機的,不過是一份草稿,你再寫就是了,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你就不要隨便亂放,干脆裱起來掛著?!?/br> 老教授年事已高,完全是強撐著身體發(fā)揮余熱,前段時間住進了醫(yī)院,他的手稿對學院亦有紀念價值。俞景望承認他存在過失,應該自己承擔責任,他也不打算怪罪戴清嘉,但是她連基本的歉意都缺乏。 俞景望冷冷地看著她:“對你來說,所有事情都無所謂,是嗎?” “你也要來罵我嗎?”戴清嘉破罐破摔,“是又怎么樣?” “你說你不追求任何結果,事實是,你根本做不成任何事情。為什么你這樣張揚你的外表,你確實除此之外一無是處了,你的人生也只能建立在這上面?!?/br> “你不是問我,只不過一個誤會,我為什么對你沒有好臉色嗎?膚淺、虛榮、無知、幼稚,你以為人生就是恣意妄為,無論怎么行差踏錯也沒有關系嗎?因為你沒見過現(xiàn)實世界是什么樣子。你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的mama和jiejie,是她們一直在盡力拉著你,否則你的人生早就無可救藥了?!?/br> 戴清嘉一言不發(fā),定定地看著他,沒有憤怒和委屈的情緒,很平靜的樣子:“我確實應該感謝mama和jiejie,還應該感謝你?!?/br> 戴清嘉說完,眼圈慢慢紅了,俞景望漠然回視,她在收回目光的前一秒,淚滴垂直落下。 戴清嘉飛快地轉過身,什么都不帶,直接出門離開了。 俞景望深深地皺起了眉。理智告訴他,戴清嘉身無長物,非要冒雨出門,這本來就是表演欲強烈的行為,他不是李韻,沒有必要配合她演這樣負氣離家的劇情。即使她哭了,他是對眼淚無感的人,更何況她寫不出題也會假哭不是嗎? 不過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真實的眼淚。 雨勢漸強。 俞景望原地站立了一會,抓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向外走去。 傾盆大雨,景物模糊,街道上的人很稀少。 俞景望不知道戴清嘉會去哪里,只能緩慢地開著車沿路尋找。 一直開了大約20分鐘,他在路旁的公交車站發(fā)現(xiàn)了戴清嘉,她一個人坐在候車椅上,半身濕透,看上去有點孤獨。旁邊放著一把被吹壞的傘,她起碼帶傘,還沒有愚笨到家。 俞景望停下,撐傘下車,安城的排水系統(tǒng)很差,一旦下大雨容易積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跡象。他淌過水洼,走進公交站臺。 車還停留在原地,俞景望身后的車燈閃爍著,穿透雨霧,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明白地說:“和我回去?!?/br> 戴清嘉看了他一眼,不理不睬。 俞景望壓抑著脾氣,他其實脾氣不算好,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在他的閾值以下,所以他一般不需要動用耐心。他叫她的名字,因為情況混亂,叫成了李韻常叫的原名:“戴嘉瞳!” 戴清嘉突然反應很大,站起來恨恨地推了他一把:“不準你叫我嘉瞳!” 戴清嘉是個身高一七叁健康少女,力氣并不小,俞景望一時不提防,踉蹌著倒退兩步,退進雨中,狼狽淋濕。 戴清嘉推完他,立刻想逃跑,俞景望穩(wěn)住身形,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拖上副駕,再繞回駕駛位。 副駕駛的戴清嘉又打開車門,準備下車,俞景望一語不發(fā),傾身過去,砰地拉上車門,冷著臉:“還想去哪?” 戴清嘉喘息著,她盯著俞景望額前濕潤的頭發(fā),徹底展現(xiàn)出叛逆的一面:“我要去我男朋友家,我以后住在他家,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家了,你滿意了嗎?” 俞景望坐回去,落上車鎖:“送你回家?!?/br> 戴清嘉日常是一個玩世不恭,在批評和重壓下游刃有余的人。李韻說她小時候多么的頑皮,俞景望尚無直白的觀感,認為她更多是一種觀念上的乖張。 但是,不清楚她是受了刺激,表現(xiàn)得像一個蠻橫又擁有著強大的破壞力的兒童。俞景望發(fā)現(xiàn)她竟然可能有狂躁因子。 戴清嘉先解開安全帶,導致智能系統(tǒng)不斷地提醒。然后降下車窗,使風雨灌入,俞景望鎖上車窗后,她抓住他的手腕:“停車,不然我就搶你的方向盤。” 不知道的還以為俞景望綁架了她,他命令說:“你發(fā)什么瘋?坐好!” 行路線的目的地原本是李韻家,導航提醒前方路段有積水建議車輛繞行,而且俞景望擔心他無法保證駕駛安全,便開向了近距離的醫(yī)院公寓。 俞景望強硬地生拽著戴清嘉上了樓,并警告她保持安靜。 回到公寓,俞景望遞給她毛巾和熱水:“你什么時候冷靜了,什么時候再送你回家?!?/br> 戴清嘉體會到了外科醫(yī)生的體力,和他對抗她不是對手,他如果抓著她,她撼動不了他一絲一毫,導致很疲累,她癱坐在沙發(fā)上:“我不回家,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也不想。”俞景望看了她一眼,“但是現(xiàn)在下著大雨,你想怎么樣?” 戴清嘉休息夠了,站起來說:“我想走?!?/br> 俞景望很敏銳,延續(xù)抓住她手臂的動作,戴清嘉反抗他的力,她前兩天在健身房的搏擊課上學了一點皮毛的技巧,索性用在他身上,非常不靈活的一個側踢。 戴清嘉懸空了一條腿,俞景望只輕輕一推,她就向后倒回了沙發(fā)上,公寓會有同事來借宿,所以沙發(fā)也是床的設計,戴清嘉躺了上面。 俞景望處處避忌著傷害她,而她一點不客氣,用盡全力踢在他的膝蓋,甚至聽見骨頭響動的聲音,他半跪著覆到了她身上。 俞景望膝蓋壓制住她的雙腿,分別握住她的雙腕固定在頭側,一八七的成年男性壓在身上,雖然他抬起上半身保持了一定距離,但是戴清嘉一點不能動了。 俞景望太陽xue隱隱作痛,這是生病的余韻。他兒時覺得父親做骨科手術太野蠻。后來他進入神外,骨科刀光劍影,心外會看到鮮血淋漓的心臟恢復跳動,產(chǎn)生強烈的視覺沖擊和成就感。而神外的手術不會有如此直白的鮮血和骨rou,以最理性的方式挑戰(zhàn)最高難度,不動聲色從死神手里搶人——這是他的風格。 戴清嘉一直有悖于他的風格?,F(xiàn)在的場面亦然。 戴清嘉盯著他,眼睛因為憤怒而水潤:“放開我?!?/br> 俞景望低下頭,警告著她說:“安分一點?!?/br> 兩人在很近的距離對視著,但是無一人的心思向其他方向偏斜,單純的對抗性質(zhì)。戴清嘉抵抗的力逐漸弱下去,在他以為她能消停的時候,戴清嘉猛地抬起來,用額頭狠狠地撞向他的下巴。 俞景望口中立刻有血腥味蔓延。 戴清嘉沒有在客氣,她自己的頭部都產(chǎn)生了暈眩的感覺。 俞景望也是,疼痛導致耳鳴,戴清嘉看出他是真的生氣了,他眉宇冷沉,下頷線緊繃著,同時收束了手上的力道,她更加無法脫身,手腕好像要被他折斷了。 一道驚雷響過,視野范圍內(nèi)的燈光驟然熄滅。 黑暗中,戴清嘉吻上了他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