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百貨大樓，葉蔓沒帶回店里，而是腳步一轉(zhuǎn)踏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公園，溫柔地對兩個孩子說：“小威，園園，你們在這里玩會兒玩具，我跟你mama在樹下談點(diǎn)事情，不要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小姨?！眱蓚€孩子抱著玩具，愛不釋手。

    葉蔓走到一棵濃密的洋槐樹下，距兩個孩子四五十米遠(yuǎn)，能看得見他們，他們卻聽不到大人說話。

    “大姐，你找我什么事，說吧！”

    葉大妮咬住唇，看了一眼葉蔓：“你，你怎么知道？”

    葉蔓笑看著她：“聽說前陣子你來找過我好幾次，今天我剛回來你又帶著小威和園園過來，肯定是有事。說吧，不然過兩天我去了省城，你又要等了?！?/br>
    聽到最后一句，葉大妮生怕葉蔓又一去半個月，連忙開了口：“三妮，你能不能借三千塊給大姐？”

    葉蔓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葉大妮看到她臉色的變化，連忙改了口：“我知道，三千有點(diǎn)多，你要沒有，少借點(diǎn)也行，兩千六百，可以嗎？”

    葉蔓冷冷地看著她：“你借這么多錢干什么？給葉寶華借的彩禮錢？怎么谷小敏還拿喬不肯嫁？不嫁就不嫁唄，要告就去告，反正她跟葉寶華談對象的事也不少人知道，最后丟臉的又不止葉寶華一個人！”

    “不是，不是，三妮，小敏倒是愿意嫁的，實(shí)在是她爸媽哥哥太不講理了。你去了省城不知道，前陣子谷建城跑到家里，砸了家里的桌子板凳，說寶華欺負(fù)了他meimei，不給個說法，要給咱們家好看，爸媽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所以……”

    葉蔓暴躁地打斷了她：“沒辦法不知道報(bào)警嗎？私闖民宅，進(jìn)門毀壞別人家的財(cái)物，哪一樁告到派出所都夠他喝一壺的！”

    “這怎么行，咱們可是親家，這傳出去不是惹人笑話嗎？而且谷建城好兇，他說了，要是咱們家不給個說法，他要給咱們家好看。”葉大妮急急辯解，“三妮，你就幫一把吧，當(dāng)大姐借你的，我以后一定還！”

    葉蔓譏誚地看著她：“你一定還？你一個月工資還沒一百塊，要養(yǎng)家糊口，孝順父母，你拿什么來還？借錢這個事，大姐夫知道嗎？他同意你為了娘家背負(fù)這么高的債務(wù)嗎？”

    葉大妮被葉蔓說得臉一白，好幾秒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三妮，大姐沒求過你，就求你這一次，你幫幫我吧，就算看在小威和園園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葉蔓堅(jiān)定地拒絕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借這個錢給你的。如果你生病住院了，需要醫(yī)藥費(fèi)，看在姐妹的情分上，再多我都掏，但讓我借給谷建城去鄉(xiāng)下買媳婦，絕不可能！”

    明知谷建城索要高額彩禮的目的是去鄉(xiāng)下買個媳婦，她還借這筆錢，豈不是助紂為虐，將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往火坑里推？葉蔓干不出這種事，別說是谷建城，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她也同樣不可能答應(yīng)。

    葉大妮聽出她語氣里的堅(jiān)決，眼底浮起絕望之色，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三妮，你真的不幫大姐嗎？大姐，大姐跟你大姐夫離婚了，你要眼睜睜地看著小威和園園失去母親嗎？”

    葉蔓擰眉看著她：“離婚？你們?yōu)槭裁匆x婚？大姐夫他對不起你，要跟你離婚？”

    能縱著葉大妮這么扶持幫助娘家，就足以說明大姐夫一家不是那種特別極品的人家。事實(shí)也確實(shí)如此，大姐夫沒什么大本事，但勤快愛家，對大姐也挺好的，公婆對她這么向著娘家，雖然有些意見，可看在兩個孫子女的份上，也只是偶爾嘴上說兩句。

    而依照葉大妮保守的性格，她也不可能提出離婚才對。葉蔓實(shí)在找不到他們離婚的理由！

    葉大妮連忙搖頭，眼淚不住地往下滾：“沒有，你大姐夫很好，是，是我對不起他，是我要離的！”

    “為什么？”葉蔓猜到了什么，“跟谷家有關(guān)？”

    葉大妮抹了一把眼淚：“谷家要咱們家給三千塊彩禮，不然就換個媳婦給谷建城，否則，他們家不會放過咱們。家里拿不出錢……”

    “所以你就把自己賣了？”葉蔓暴躁地打斷了她。

    第45章

    葉大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委委屈屈地說：“我也沒辦法，他三天兩頭找上門，恐嚇家里，還說要是不給錢，不賠個媳婦給他，就打斷小弟的腿，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爸媽擔(dān)驚受怕，小弟真被他打斷腿?。　?/br>
    葉蔓要?dú)獐偭耍骸按驍嗤日冒堰@垃圾送進(jìn)牢房，爸媽也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了。葉寶華干的好事，憑什么要你去給他擦屁股，你心疼父母兄弟，那你想過大姐夫，想過小威和園園嗎？你把他們兄妹帶到這個世界上，他們還這么小，你對他們有責(zé)任。如今你為了葉寶華連自己的兩個兒女都不要了？沒了媽，你想過他們以后的日子會有多艱難嗎？”

    葉蔓真的好想控控她腦子里的水，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在想什么呢？她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挺偉大的？

    葉大妮吸了吸鼻子說：“我也不想這樣的，三妮，你看小威和園園多可愛啊，你幫幫我好不好？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只要有了錢，我就不用跟你大姐夫離婚，小威和園園也有父母照顧了，你放心……”

    聽到這話，葉蔓心里的那股氣就跟被針戳了一下的氣球一樣，一下子就xiele。虧她剛才還如此真情實(shí)感地憤怒，原來人家繞了這么大個圈子，還是奔著她的錢來的。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葉大妮，直白地戳穿了她的小算盤：“這就是你今天特意帶兩個孩子來找我的目的？用孩子來打動我，讓我心軟，然后答應(yīng)出錢？”

    葉大妮趕緊澄清：“三妮，我答應(yīng)，這筆錢我會還的，我跟你寫借條，我一定會還，你就幫大姐這一回吧！”

    但葉蔓已經(jīng)看破了葉大妮的這點(diǎn)伎倆。

    她蹲下身，捏著葉大妮的下巴，逼迫她抬頭，直視著她的目光，平靜地說：“不可能，你若是生病了進(jìn)醫(yī)院沒錢，我可以去幫你交醫(yī)藥費(fèi)，但想我出錢給谷家，不可能！”

    “這怎么能算出錢給谷家呢，這是幫咱爸媽和小弟啊。爸媽生養(yǎng)咱們一場，咱們就一個弟弟，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吧?！比~大妮似乎完全沒法理解葉蔓的想法。

    葉蔓松開手，冷笑：“你還沒看出來嗎？我恨爸媽，恨葉寶華，恨姓谷的。你覺得我會在他們身上花一塊錢嗎？不可能，至于養(yǎng)育之恩，呵呵，等他們失去了勞動力，我比照著他們的寶貝兒子來，葉寶華給多少生活費(fèi)，我就給多少！”

    葉寶華不啃老就不錯了，還給生活費(fèi)？葉蔓分明是一分錢都不想出。

    葉大妮不理解葉蔓哪里來的這么深的仇恨，她問：“為什么？你覺得爸媽對小弟更好了點(diǎn)，對不起你？可他們也辛辛苦苦將咱們養(yǎng)大了，家里孩子多，他們也不容易?！?/br>
    “大姐別忘了，你還有好幾個meimei生下來就被拋棄了，怎么她們就不是你的骨血至親？你心疼葉寶華的時(shí)候，有沒有想過她們呢？就因?yàn)槭桥畠?，她們就該被拋棄，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把我養(yǎng)大不應(yīng)該？我就得感恩，做牛做馬？”葉蔓冷冷地反問。

    葉大妮說不過葉蔓，張了張嘴：“這……大家不都這樣嗎？”

    “大家都這樣就是對的？既然兒子這么寶貴，那憑什么讓女兒來出這個錢。葉國明不是經(jīng)常罵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都是別人家的人了，為什么還要回來管娘家的事？”葉蔓站了起來，“你好心，你想管是你的事，別來找我，以后葉家的事跟我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我死在外面不要他們收尸，我活著他們也別想沾一星半點(diǎn)的光！”

    葉大妮不敢置信地看著葉蔓：“三妮，你真的這么絕情，要眼睜睜地看著大姐家破人亡嗎？”

    搞得好像是她逼迫葉大妮似的。

    葉蔓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她：“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跟我無關(guān)。如果你執(zhí)意要離婚改嫁給谷建城，除非哪天你準(zhǔn)備跟他離婚了，否則不要再來找我了。要是你哪天清醒了，想離婚，想逃離他，我?guī)湍阏埪蓭?，其他免談！?/br>
    說完，葉蔓頭也不回地走了。

    ……

    她一回到店里，大家就都看出來了她心情很不好。

    其他人跟葉蔓不熟悉，不敢多言，本來在聊天的也趕緊閉上了嘴巴。

    最后還是趙永安看不過去了，擦了擦手，過來對葉蔓說：“出去聊幾句?！?/br>
    葉蔓點(diǎn)頭，率先一步出門，站在門口蔥綠的樹下，煩躁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趙永安鮮少有看到葉蔓如此煩躁的時(shí)候，他問：“是去廠子里遇到了什么困難嗎？有什么問題跟趙叔說說，趙叔在廠子里干了一輩子，認(rèn)識不少人，興許能幫上忙?！?/br>
    葉蔓搖頭：“不是，趙叔。剛才我大姐帶著兩個孩子來找我了，讓我借三千，不，2600給她，她要去填上葉寶華那個窟窿，她真是瘋了，說沒錢就要跟我大姐夫離婚改嫁到谷家，賠谷家一個媳婦兒。你說荒不荒唐？”

    趙永安震驚地看著她：“你大姐真這么說？會不會是騙你的？”

    葉蔓聳了聳肩：“她來找我，肯定是指望我能出錢這樣她就不用離婚了，這樣既能保全她的婚姻，也能滿足谷家。不過依我對她的了解，沒有錢，為了我爸媽小弟，她還真干得出來離婚改嫁這種事?！?/br>
    趙永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們這地方確實(shí)比較重男輕女，包括他自己有時(shí)候也不能幸免，可能會稍微偏向兒子，但讓嫁出去的女兒離婚改嫁給兒子擦屁股這種事，正常人都干不出來。不管怎么說，女兒也是自己親生的，辛辛苦苦養(yǎng)大，稍微有點(diǎn)良心的父母，還是希望女兒能過得好。

    沉默了一會兒，趙永安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頓了片刻，不等葉蔓開口，他就勸道：“這個錢，你不能出，一旦出了，他們就知道怎么拿捏你了，有了一回就有第二回 ，你不能給他們希望。”

    雖然這么說絕情了點(diǎn)，但他跟葉蔓關(guān)系更好，人都有親疏遠(yuǎn)近，他自然也會向著葉蔓，替她著想。她一個年輕姑娘，現(xiàn)在有這么多錢，肯定會被人盯上，一旦表現(xiàn)出軟肋，這些人恐怕就會如附骨之蛆一樣纏上她，誓不罷休。

    葉蔓點(diǎn)頭：“我知道的，剛才我就果斷地拒絕了她。只是我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我大姐雖然很糊涂，但不得不說她是個老好人，對我也一直很不錯，甚至有時(shí)候比我媽對我都要好，我小時(shí)候穿的第一件新衣服就是她工作后買的?！?/br>
    雖然家里人人都有，她并不特殊。但葉蔓也一直將這份情記在了心里，正是因?yàn)橛懈星椋羞^好，所以才更難忍受葉大妮做出這種毀自己一輩子的事。

    趙永安也知道一些葉家的事，感嘆道：“你們家就這個大姐還有點(diǎn)人情味，可惜這個人情味過頭了?！?/br>
    是啊，她太善，以至于現(xiàn)在成了一種惡。對父母弟弟的無底線縱容，變成了對她丈夫和子女最大的傷害。

    可人的思想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她前面三十年受到的都是這樣的教育，也習(xí)慣了為父母弟弟付出，現(xiàn)在要改變她的觀念太難了。但思想不改變，即便這次能阻止葉大妮離婚，那以后再遇到事情呢？她一樣會為了所謂的父母弟弟拋棄丈夫孩子。

    趙永安見葉蔓實(shí)在是發(fā)愁，安慰她：“葉蔓，這不是你的錯，該說的也已經(jīng)說了，她要是執(zhí)意如此，你也沒辦法，隨她去吧，她比你都還大小十歲呢，該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了?！?/br>
    葉蔓吐了口氣：“我知道的，趙叔，你放心吧，我很清醒，不會為了別人為難我自己的?！?/br>
    不過她要是什么努力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葉大妮往火坑里跳，她心里也過意不去。而且谷建城這樣的垃圾，怎么配有老婆，哪個女人嫁給他都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那就好，你一向通透有主意，趙叔相信你?！壁w永安寬慰道。

    葉蔓側(cè)頭笑了笑：“趙叔，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站一會兒就好了?！?/br>
    店里還有很多家電排著隊(duì)等待修理，他這個主力確實(shí)不能離開太久，趙永安點(diǎn)頭回了店里。

    葉蔓又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然后坐上了公交車，來到了糧食局。

    大姐夫張興國就是在糧食局工作，前些年這是個頂頂好的去處，不過隨著前幾年，國家出臺政策，允許農(nóng)民自由買賣糧食之后，糧食局的工作已經(jīng)沒那么吃香了。

    張興國在上班，聽說有人找他，連忙跑了出來。

    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到了葉蔓，意外地同時(shí)，約莫也猜到了她來的目的。

    因?yàn)槟挲g比這個小姨子大了十幾歲，張興國剛跟葉大妮結(jié)婚時(shí)，葉蔓還是個孩子，他算是看著小姨子長大的，對這個小姨子在葉家的處境也挺清楚的，所以有時(shí)候妻子向著娘家，接濟(jì)弟妹，他也沒說過什么。

    只是這次不一樣。

    不等葉蔓開口，他就主動說道：“你大姐去找你了吧！”

    葉蔓點(diǎn)頭承認(rèn)了：“對，她今天帶著小威和園園去找我，讓我借2600塊錢給她，我沒答應(yīng)?！?/br>
    張興國臉上一點(diǎn)意外的表情都沒有，呈現(xiàn)出一種對現(xiàn)狀無可奈何的麻木，很顯然，這個事他們家里也討論過。

    沉悶了一會兒，張興國說：“你不答應(yīng)是對的，這個錢，要是借了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還得起你?！?/br>
    葉蔓淡淡地說：“不是還不還得起的問題，救急不救窮，如果是因?yàn)樯喜∷肋@樣沒辦法的事，大姐缺錢了，需要多少，只要我拿得出，都可以，什么時(shí)候還都無所謂。但你們借錢去幫小舅子給彩禮，買媳婦，我不認(rèn)同，這個錢我不會出?！?/br>
    張興國訝異地望著她，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沉默文靜好脾氣的小姨子會這樣說。果然，錢才是人的膽嗎？聽說這個小姨子最近倒騰賺了不少錢，說話底氣也足了許多。

    他苦笑了一下：“要是你大姐能有你這么通透就好了。三妮，不是大姐夫自私，你說這些年，大姐夫?qū)δ銈兗以趺礃樱恳獛兔?，我第一個去，出錢出力沒一句含糊的。可三千塊實(shí)在太多了，我跟你大姐的工資加起來才一百多元每個月，一家人要開支，兩個孩子要上學(xué)念書，根本攢不下幾塊錢來，這些年我跟你大姐總共就攢了四百塊。全貼進(jìn)去都還差一大截，不是我不想幫，我們確實(shí)沒這個能力。但你大姐總說，那是她的娘家，生養(yǎng)她的父母，嫡親的弟弟，可小威、園園就不是她生的嗎？她只想著她的父母弟弟，她有想過自己的兩個孩子嗎？”

    提起妻子的顧娘家，他有一肚子的怨言，這次全被點(diǎn)燃了。

    “這件事確實(shí)是大姐做錯了。”葉蔓肯定地說，連她都差點(diǎn)氣瘋了，那就更別提張興國了。

    聽到這話，張興國低頭抹了一把眼淚：“要是你大姐能這么想就好了。我真不是不愿意幫她的娘家人，我拿不出來啊，你大姐怎么就不替咱們這個小家想想呢。小威和園園漸漸長大了，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你們?nèi)忝?，你二姐也好，你也好，哪個都比她看得明白，就她最糊涂，我一提，她還覺得是我嫌棄你們家，我……”

    說起這些，他就直嘆氣。

    看到他掉眼淚，葉蔓甚至有一瞬間的沖動，干脆走了算了，離婚就當(dāng)放過大姐夫了，不然以后這樣的煩惱還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他，他又有什么錯呢？就因?yàn)槿⒘巳~大妮，就要一直給葉寶華這個沒斷奶的東西收拾爛攤子嗎？要葉寶華是個爭氣感恩的，那幫一幫也沒什么，但他就是個混賬東西，白眼狼。

    可想到上輩子她孤立無援的時(shí)候，多么想有個人能拉她一把，拽她一把，她又不忍心不管葉大妮，眼睜睜地看著她往火坑里跳。

    張興國可能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擦干了眼淚，苦笑著說：“三妮，這不關(guān)你的事，讓你看笑話了。就這樣吧，能怎么樣就怎么樣，你大姐非要跟我離，我也沒辦法，只是苦了小威和園園?！?/br>
    葉蔓定定地看著他問道：“大姐夫，我這里有個不用離婚，也不用給錢的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張興國激動地望著她，急迫地問道：“三妮，什么辦法，你快說?！?/br>
    葉蔓說：“谷建城之所以能要挾我爸媽，靠的就是不要臉，耍無賴。他能做，你為什么不能？當(dāng)初你也是給了彩禮娶了我大姐的，這些年，你也沒少孝敬岳父母，怎么能說離婚就離婚？他們要將女兒帶回去，你就去鬧，讓他們賠你個媳婦，不然就將彩禮錢，還有這些年你花在岳家的錢全都要回來，否則你不答應(yīng)離婚。谷建城能放狠話，你也可以，誰要敢攪得你家破人亡，你也讓他們家破人亡。我爸媽，包括我那個好弟弟，都是欺軟怕硬、見風(fēng)使舵之輩。你看他們以前不是想讓我嫁人就讓我嫁，完全不顧慮我的想法和意見，可現(xiàn)在他們敢來找我嗎？”

    不敢的，哪怕葉蔓是個姑娘家，但他們也清楚，她是硬茬子，不會買他們的賬，他們找葉蔓，除了受頓氣，被人看笑話，什么好處都得不到。

    張興國承認(rèn)葉蔓說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你大姐一定會攔著我的?！?/br>
    他要是對岳父岳母放了狠話，即便妻子跟他回家了，這日子也不會和睦，恐怕得天天吵架。

    葉蔓很無語，這個大姐夫還真是老實(shí)，兇一點(diǎn)不就成了，這時(shí)候還顧慮什么葉大妮的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