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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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寸心瞬間偏頭看向他,卻見他下頜輕抬,正在看檐外天邊,那一輪渾圓銀白的月亮。 他的眼睛彎起漂亮的弧度,任風(fēng)吹著他鬢邊的幾縷淺發(fā),他的語氣輕快,好像很開心: “你不要忘記今天說過的話?!?/br> 夜愈深,戚寸心到底不能久留了,明日府里的廚房一早就要忙,她將貓和旁邊的小藥瓶都塞進(jìn)了少年的懷里,囑咐了沒兩句,便提起燈籠離開了。 少年看她走到庭院,看她開門出去,聽到門吱呀一聲合上,他慢慢收回目光,低眼去看懷里的小黑貓。 屋子里的燈火映出來,周遭仍是昏暗的,他懷里的貓好像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只要它閉上眼睛,就再找不見。 提起小貓的后脖頸,少年將它放進(jìn)屋內(nèi)矮幾上的籃子里,自己也掀了薄被躺上床榻,他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卻又坐起身掀開被子,將溜進(jìn)他被子里的小貓抓出來。 小貓趴在他的枕邊,呼嚕呼嚕的聲音好近。 他看著它,半晌伸出手抓著它的后頸,隨意地將它扔到了鋪了軟墊的籃子里。 每月初十,是府尊府里的奴仆領(lǐng)月錢的日子,也是戚寸心最開心的日子。 一大早天還沒亮透,戚寸心就趕去了內(nèi)院。 每逢發(fā)月錢時,戚氏手底下的張管事就會在內(nèi)院旁邊的小花園里張羅著給一眾奴仆下發(fā)月錢。 林氏和莫氏在戚寸心前頭說著話,趕來領(lǐng)月錢的奴仆也越來越多。 對面廊上燈火鱗次櫛比,忽而照見一行奴仆擁著一錦衣華服的青年匆匆從廊上走過,要穿過那月洞門。 “是少爺回來了吧?” 莫氏遠(yuǎn)遠(yuǎn)一瞧背影,不由出聲。 “瞧著應(yīng)該是少爺?!?/br> 林氏也往月洞門那邊張望了一下,一簇?zé)艋疬h(yuǎn)了,人也瞧不見了。 自從葛照榮做了東陵的知府,葛家的生意便都交到了葛照榮的兒子——葛影虹的手里,而葛家大部分的產(chǎn)業(yè)都在涂州和其他幾個地方,葛影虹是不?;貣|陵的。 戚寸心卻看著廊內(nèi)的燈籠,想的是方才那青年匆匆掠過燈影之下時,那一身織錦衣袍柔亮潤澤,漂亮得很。 那樣的緞子,要是穿在謝緲身上,一定很好看吧? 領(lǐng)過月錢之后,戚寸心便回到廚房里忙了一上午,葛天虹回來了,葛府尊那邊勾的菜品單子又添了好些菜,比往日還要更鋪張。 這一忙,就忙得不可開交。 等到晚上天擦黑,戚寸心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南院,卻又悄悄開了角門出了府。 立在檀溪巷最里側(cè)的那道門前,戚寸心還未站上階梯去叩門,卻聽一道清泠的聲音傳來:“戚寸心。” 她一轉(zhuǎn)頭,便見那少年穿著一身玉色衣袍,身形清瘦挺拔,他提著一盞燈,身后是若有若無的霧氣,漆黑天幕里,略微點(diǎn)綴幾顆疏星。 “你這是去哪兒了?”戚寸心問他。 “和溫老先生下棋,忘了時辰?!?/br> 少年走近她,伸手推開院門。 兩人進(jìn)了屋子點(diǎn)燃燭火,小黑貓一下跳上桌,當(dāng)著兩人的面,喵喵叫個不停。 戚寸心在桌前坐下來,喂小貓吃了個小魚干,抬頭沖他笑,“它喵喵叫的聲音就好像在叫你似的?!?/br> 少年也和她坐在一處,聞聲只是笑,也不說話。 “我有一樣?xùn)|西給你?!?/br> 但隔了一會兒,他卻忽然開口。 “什么?” 戚寸心忙轉(zhuǎn)頭看他。 謝緲從腰間拿出一條銀質(zhì)的手串,一顆顆鏤空的銀珠串成,還墜了個小巧的銀鈴鐺,他適時將她的手拉過來,將手串戴在她的手腕,又用紅絲一圈又一圈在末端纏緊。 鈴鐺的聲音清脆,一直隨著她手腕的晃動而發(fā)出響聲。 綁好之后,謝緲低眼打量片刻,他眉眼添了些淺淡的笑意。 “緲緲,你買這個,是不是把學(xué)堂發(fā)的月錢都用光了?” 冷不丁的,他聽見她的聲音。 謝緲抬頭,正見小姑娘摸著那手串,臉上驚喜的笑容一下收斂,她的眼睛大睜了些,“你是不是還借錢了?” 少年愣了一下。 戚寸心只當(dāng)他是默認(rèn),她明明想說些什么的,但見他那樣一雙無辜純澈的眼睛,她憋了一會兒,還是把自己布兜里的錢袋遞到他手里,蔫蔫地說,“是問溫老先生借的嗎?先用這些還了吧?!?/br> “你不喜歡嗎?”少年卻問她。 戚寸心看著手腕上纏著紅絲的銀珠手串,她搖搖頭,“沒有,我很喜歡?!?/br> 或是聽到鈴鐺聲響,但她的手又沒動,她“咦”了一聲,抓過他的手,掀起寬袖。 紅絲編織成一條手繩綁在他的腕骨,上頭也墜著個同她那個如出一轍的小鈴鐺。 “你也有啊。”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像因?yàn)閮深w一模一樣的小鈴鐺,她一下又變得開心許多。 “這里面住著兩只蟲子?!?/br> 他靜默地看她片刻,忽然說。 “蟲子?” 戚寸心吃了一驚,可她怎么細(xì)看也無法透過鈴鐺的縫隙看到里面的情形。 “它們生來就是嗜睡的,兩只離得近了,身軀就會在鈴鐺里縮小,所以鈴鐺才能發(fā)出聲音,要是離得遠(yuǎn)了,它們的身軀就會變大,鈴鐺就不會響了?!?/br> “好神奇啊……那它們不用吃東西嗎?” “你常用的香膏,偶爾往縫隙里涂一些就好?!?/br> “吃香膏的蟲子,我還從來沒聽過呢?!逼荽缧牟挥商鹗滞螅跓粝录?xì)看那顆小鈴鐺。 “可是為什么還要纏紅絲?” 她好奇地問。 “這樣你才輕易摘不下來?!?/br> 少年垂眸,瞳色不清,聲音溫和又平靜。 她以為綁在她手腕的,只是一顆小小的鈴鐺。 卻不知道, 那本該是一道鎖住她的枷鎖。 第12章 衍嘉發(fā)大水淹了大片良田,北魏丞相烏落宗德幾經(jīng)上書才撥下的賑災(zāi)銀子不翼而飛,在涂州的巡撫昆先死了,葛影虹趕回東陵府尊府里之后,在府尊葛照榮的書房待了一天也不見出來。 戚寸心一大早在廚房忙的時候,便聽莫氏她們幾個廚娘談?wù)撝f衍嘉和涂州那邊涌來一批難民,全被葛府尊攔在東陵城門之外了。 聽說難民鬧起來,守城門的官差還打死了一些帶頭的。 她還沒聽幾個廚娘往后再說,便聽一個幫廚的丫頭在外頭喚她:“寸心,你姑母叫你去呢?!?/br> 戚寸心出了廚房,便見青灰暗淡的天色下,戚氏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她身后也沒跟著丫鬟。 她走過去喚了一聲姑母,戚氏天生嚴(yán)肅的面容露出些許笑意,拉著她的手到了拱月橋邊坐著。 戚氏用帕子擦了擦戚寸心的臉,才說,“在廚房里頭,少不得你忙的,我早前就說過不讓你進(jìn)府里來,你這丫頭倒好,瞞著我自己簽了活契?!?/br> 她說著搖了搖頭,笑容里有幾分無奈,“你啊,到底是咱們戚家的人,都是一樣的倔?!?/br> 戚寸心總覺得今天的姑母好像有些奇怪,但她還沒開口,便聽戚氏又道,“你十六了,如今也是個大姑娘了,該有自己的日子過了,你身上的契,姨娘那兒已經(jīng)替你劃了,往后啊,你就不用待在府里了。” “姑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戚寸心一瞬抬眼。 清晨的陽光不夠熾盛,散在枝葉里投下來散碎的浮金碎片,只穿了一身單袍的少年睡眼惺忪,仿佛是才從睡夢中醒來。 身邊人展開一幅畫像,那畫中人的眉眼與他極為相似,而他只瞥了一眼,便側(cè)過臉去看院子里正被繩索困住的青年,他似乎頗覺有趣,“是南黎的人送到昆先手里的?” 那人一雙眼睛直視著廊上的少年,繃著一張臉,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不開口。 “小郡王,金鱗衛(wèi)都嘴硬得很,臣這一路都沒撬開他的嘴。” 一旁抱著一柄劍,扎了滿頭小辮子,又綴了不少紫繩銀飾的青年踢了那人一腳,說道。 少年彎唇,一手撐著廊椅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袖隨之散下來,他步下階梯時,晨風(fēng)吹著他的衣袂,猶如層云一般。 “六年不在南黎,卻有人記得我的樣貌?!?/br> 他的語氣輕緩散漫,走近那被按著跪在地上的金鱗衛(wèi)時,他順手便抽了身邊人的長劍,冰涼的劍刃輕輕拍了一下那名金鱗衛(wèi)的脖頸,“月童城里,到底有多少人怕我回去?” 那名金鱗衛(wèi)脖頸間青筋微鼓,即便冰冷的刀刃緊貼著他的皮rou,他也仍抿緊嘴唇,一言不發(fā)。 少年眼底笑意收斂,似乎轉(zhuǎn)瞬間失了興致,手中的劍柄陡然重?fù)裟敲瘅[衛(wèi)的側(cè)臉,金鱗衛(wèi)一時下頜脫臼,牙齒混著滿口的鮮血淌出。 下一瞬,他的胸口就被尖銳的劍鋒刺穿。 少年手上滿是血,可他卻輕瞥一眼金鱗衛(wèi)被刺穿的傷口,雙眸微彎,語氣遺憾,“好像偏了點(diǎn),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死個痛快?!?/br> 扎了滿頭辮子的青年似乎已對這樣的情形見怪不怪,他忙遞上干凈的錦帕。 少年松開仍在那名金鱗衛(wèi)身上的劍柄,接過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又兀自打量著他的狼狽模樣,隨即將帕子扔給身邊人,又喚一聲,“程寺云?!?/br> 程寺云立在一旁許久,他身在南黎,這六年都不曾見過這位小郡王,如今見他這般行事,他一時有些驚詫。 乍聽謝緲喚他,他當(dāng)即回過神,拱手行禮,“郡王。” “把你那貪食血rou的蠱蟲拿來,” 謝緲揚(yáng)起眉眼,回頭看他,“他既想做個啞巴,那就成全他?!?/br> 他輕描淡寫,卻聽得人心下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