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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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認真地說。 “誰讓你學我的?” 她小聲嘟囔。 第36章 “堂兄,鳳尾坡怎么會忽然鉆出來什么活口?” 李成元才接了侍女遞來的茶碗,也顧不上喝。 “我怎么知道?” 李適成冷哼一聲,把玩著手里的兩顆核桃,“你要實在想知道,你不如問趙喜潤去?!?/br> “這個趙喜潤平日里一聲不吭的,誰知他竟私下查起了鳳尾坡的事兒?!崩畛稍碱^緊皺,悶了口茶,“堂兄,你說他到底是誰的人?” “還能有誰?” 李適成聽著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詞,“你當那位裴太傅真忍心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被處斬?” “那鳳尾坡這事兒是否真有蹊蹺?可我沒有收到什么消息啊。”李成元哪有什么心思看戲,他內心里焦灼得很,總覺得有些不安,“此事又交到了太子手中,只怕裴南亭是死不了了。” “我早同你說過,不要急著去招惹太子,”李適成掀起眼皮瞥他,“他在北魏六年,莫說是你我,便是當今陛下怕也不夠了解他這個兒子,今日下朝后,我去九璋殿拜見陛下,你可知他怎么說的?他說太子是儲君,需要這個機會歷練歷練?!?/br> 李適成蒼老的面容上皺痕遍布,一雙眼睛卻精明尖銳,“原以為陛下最疼的應該是二皇子謝詹澤,但如今看來,陛下似乎對他這個小兒子格外寬容些。” 半晌,他露出來一個笑,“怪不得竇海芳今日上奏要定裴南亭的罪,看來是陽春宮的貴妃娘娘著急了?!?/br> “如今九重樓的少主成了戚家那孤女,陛下又承認了她太子元妃的身份,敕封金冊都送去了,堂兄,所以我說嘛,我們就該站在太子殿下這邊?!?/br> 李成元到此時仍覺得自己當日所為極有遠見,只是太子性子喜怒無常,令人看不真切。 “你別忘了那戚氏女的祖父和父親是怎么死的?!?/br> 李適成冷冷瞥他,“你如今要投效太子門下,也得看你當年所為之事還能不能瞞得下去?!?/br> 李成元聽了,面上猶疑,“戚永旭父子已經(jīng)死了,此事……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br> “先等等看吧?!?/br> 李適成的手指在膝上敲了敲,許是將臺上的唱詞聽進去了,他還隨之哼了幾聲,隨口道:“吳貴妃不倒,這儲君之位謝繁青也未必坐得穩(wěn)?!?/br> 翌日清晨,幾乎是謝緲坐起身的剎那,躺在他身側的小姑娘一下也坐了起來。 他睡眼惺忪,被忽然的動靜嚇了一跳,人還有點懵。 “天還沒亮。” 他擁著被子,提醒她。 戚寸心說著,打了一個哈欠,她揉了揉眼睛,趴在他懷里,迷迷糊糊地說,“你每天都要起得這樣早,我也要像你一樣,這樣我們可以一起吃早飯,一起出門?!?/br> 她好像只小動物似的抱著他的腰不撒手,少年的臉頰有點燙,他抿起唇笑了一下,伸手摸她的腦袋,“你這么早去九重樓?” “既然做了周先生的學生,那我肯定要很努力才行?!彼f著說著,聲音又小了許多,像是又陷進困意里了。 少年身上冷沁沁的香味令她忽然又清醒了點,可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卻有點不想起床了。 外頭傳來柳絮小心翼翼的聲音,他神情寡淡,懨懨地應一聲,“進來吧?!?/br> 絳紫色金線四龍紋的圓領錦袍穿在身上,那鑲嵌了精美玉飾的鞶帶收束腰身,戚寸心替他整理了一下寬大的衣袖,又將白玉劍柄隨手掛在他腰間鞶帶的金扣上。 “真好看?!?/br> 戚寸心說著,又將嵌了玉片的絳紫發(fā)帶拂到他身后半披的烏發(fā)間,暗沉沉的天色里,他的面容無暇,金冠玉帶,風姿無限。 少年眨了一下眼睫,聽見她的夸贊,他禁不住笑了一下,看起來羞怯又純情。 洗漱完畢,兩人坐在一處用早膳。 “緲緲,這兩日正是吃螃蟹的好時候,等晚上,我們就吃螃蟹,再溫一壺酒吧?”戚寸心一邊喝粥,一邊同身邊的少年說道。 他輕應一聲,連喝粥的動作都很文雅端正。 一頓早膳吃過,兩人便手牽著手出了東宮,走在朱紅宮巷里,幾名太監(jiān)微躬身體,提著燈籠替他們照亮。 “緲緲,你下午會來接我吧?” 戚寸心握著他的手晃來晃去,清脆的鈴鐺聲在這樣寂靜的宮巷里顯得格外清晰。 他頷首,認真地應。 前方便是宮巷盡頭,他們即將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去,戚寸心松開他的手,看了一眼跟在后頭,卻始終低著頭的太監(jiān)宮娥,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仰頭望著他,“你記得早點來接我?!?/br> 然后她就松開他,提起裙擺轉身就跑。 柳絮等人見狀,忙跟上去。 天色仍舊不太明朗,秋日清晨的風吹得人臉頰有些刺疼,謝緲還在盯著她的背影看,卻見她忽然又轉過身來,朝他招手。 這樣的天色里,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他知道她一定在笑,于是他也彎起眼睛。 徐允嘉匆匆趕來,朝謝緲行禮。 “走?!?/br> 謝緲轉過身,面上仍帶著幾分笑意,神情卻分明冷淡許多。 柳絮一行人簇擁著戚寸心去到玉昆門外的紫垣河畔,她從柳絮手里接過小黑貓,說,“你們都回去吧?!?/br> “是?!绷醮故仔卸Y。 戚寸心將黑貓放進隨身的忍冬花布兜里,可也許是它最近吃得太好,它胖了許多,還有大半個身子露在布兜外面。 她摸了摸它的腦袋,“芝麻,你等下不要亂動。” 彼時天色已經(jīng)隱隱透露幾分晨光,戚寸心將燈籠掛在岸邊的小船上,提起裙擺上船時,她才注意到船上有些不對勁。 昏黃的燈火照著她繡鞋上的銀線梨花瓣,也照著她踩在腳下,還未徹底變黑的干涸血跡。 也許是竹竿劃破水波的淅瀝聲響打破了對岸的寧靜,原本在岸邊洗翅的白鶴扇動翅膀盤旋著落去了小船上。 河面煙波霧色縹緲,一點孤燈在其間閃爍,船上的姑娘回頭正瞧見白鶴收翅落在她的身后。 她不由停下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腦袋。 布兜里的小胖貓開始發(fā)出威脅的聲音,那么黑乎乎的一團,毛都有點炸了。 “芝麻!” 戚寸心忙攔住它已經(jīng)探出尖利指甲的爪子,卻不曾想,那白鶴竟突然探頭過來,紅色的嘴巴一張,要鉗住小貓的爪子。 場面有點收拾不住了,戚寸心被白鶴的突襲弄得一下沒站穩(wěn),眼看就要摔進水里,適時,岸上的高樓之間,有一道纖瘦的身影掠窗而出,如風一般襲來,抓住戚寸心的手臂,瞬間便將她帶去了第四層樓上的窗欞間。 小船在水波之上搖搖晃晃,白鶴展翅飛去樓上,那盞燈籠便在河面的霧氣里,像顆搖晃欲墜的星子。 戚寸心坐在窗欞,還有些驚魂未定,她偏過頭,正望見硯竹的一雙眼睛。 “師姐?!?/br> 戚寸心松了口氣,喚了聲。 硯竹輕輕點頭,眉眼含笑。 “怎么天還沒亮就過來了?”背后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戚寸心回過頭,正瞧見周靖豐盤腿坐在榻上,而他身后是一道大開的圓窗,半映蓊郁翠竹,半面蒼山,灰蒙蒙的天色里,浮煙漫漫,將萬般光景的色彩減淡成水墨一般。 “是打擾到先生了嗎?” 戚寸心小心翼翼地爬進窗欞內,朝他行禮。 “我一個老人家,睡眠自是不比你們年輕人多,哪有什么打擾不打擾的,”周靖豐伸手,衣袖被身后猶如滿月般的圓窗外灌進來的風吹得獵獵作響,“坐吧?!?/br> 戚寸心點頭,在桌案前的軟墊上跪坐下來,見風爐上的茶水煮沸,她便先伸手拿了竹提勺,舀了茶湯入碗,遞給他,“先生請?!?/br> 她才轉頭要喚硯竹,卻發(fā)現(xiàn)硯竹已經(jīng)不在樓上了。 “底下煮著粥呢,她去看看火?!敝芫肛S抬頭瞧見她的后腦勺,便笑著說了一聲。 戚寸心轉過頭來,“先生,我已經(jīng)吃過飯了,我現(xiàn)在就去看書了?!?/br> “我看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你的字。” 周靖豐慢飲一口茶,在戚寸心起身時,開口說道,“再過兩日你師母一到,便由她教你習字吧?!?/br> 但此言一出,他抬眼瞧見站在那兒的小姑娘一副躊躇模樣,欲言又止。 “你師母的字,只要是見過的人,都沒有說不好的,怎么?她教你,你還不愿?” “不是的先生?!?/br> 戚寸心有點不太好意思,聲音越來越小,“是……我和我夫君已經(jīng)說好了,他會教我習字?!?/br> 周靖豐端茶碗的動作一頓,“你那夫君字寫得如何?” 戚寸心一聽他這樣問,便忙說,“我以前在東陵的時候還請他幫我寫過信,他的字寫得可好了!” “看你將他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周靖豐捋了捋胡須,面露笑意,“也罷,你們既是夫妻,習字嘛,你要他教也可以?!?/br> 頂著周靖豐揶揄一般的目光,戚寸心面頰微紅,低下頭去。 “你下樓去,今日要看的書,硯竹會給你,若有不懂的便來問我,看完之后,我會再出一些試題給你?!?/br> 他與一般夫子的方式似乎并不相同,但戚寸心也并不多問,只是應了一聲,但才要轉身時,她忽然又想起方才在船上的事,便道:“先生,我在船上時,看到了些血跡?!?/br> “我回九重樓的消息如今已經(jīng)傳遍天下,自然會多一些來訪之人,”周靖豐氣定神閑,眼眉慈和,“不必驚訝?!?/br> “我知道了?!?/br> 戚寸心點點頭,行了禮,轉身便下樓去了。 天色漸漸亮起來,窗外的霧氣散去許多,于是翠竹的顏色更為鮮亮,硯竹一襲青衣,手持一柄長劍,在樓外練劍。 偶有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錚然作響,在二樓書案前的戚寸心卻好似什么也聽不見似的,桌上的燭火已經(jīng)被風吹滅了,樓內靜悄悄的,只有她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 書上時有字跡蒼勁飄逸的批注,戚寸心有再多不明白的地方,還用不著去問樓上的周靖豐,便已經(jīng)在批注里得到了答案。 午時,硯竹已做好一桌好菜,戚寸心還在看書,硯竹過來二話不說便拽著她往樓上去。 “你那日說,讀書明理,知天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