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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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還有傷呢,最好不要動。”戚寸心拒絕。 “不礙事?!?/br> 他已坐起身,掀了錦被。 戚寸心坐在銅鏡前還有點忐忑,她想起那天他梳斷她的一縷發(fā),頭皮就有點發(fā)緊,可是看著他那樣認真的模樣,她抿了一下唇,小聲警告:“我再相信你一次,但你要是又扯斷我的頭發(fā),我就讓柳絮今晚的晚膳不要準備魚了?!?/br> 就跟那只小黑貓似的,謝緲和它一樣,都喜歡魚。 銅鏡里照出少年漂亮的面容,他聽見她的話,便彎起眼睛笑了一下,纏著細布的手抓著她的一縷發(fā)尾,再用另一只手中的木梳慢慢梳理。 上次是他不得要領(lǐng),這一回他看起來格外小心。 小黑貓坐在梳妝臺上舔爪子,隔一會兒歪著腦袋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就露出尖銳的指甲去抓銅鏡,爪子碰到冷冰冰的鏡面,它嚇了一跳,渾身炸毛一下跳進了戚寸心的懷里。 戚寸心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忍不住笑了幾聲。 小貓戴著的忍冬花項圈有點舊了,她摸了一下,盤算著給它繡個新的,在小貓呼嚕呼嚕的聲音里,戚寸心又想起方才在內(nèi)殿里的丹玉和徐允嘉。 “緲緲,丹玉他們來,為的是什么事?” 她好奇地問。 “羅希光的妻子與父母都被殺了?!敝x緲的目光專注,仍停留在她的發(fā)尾。 “什么?” 戚寸心摸貓腦袋的動作一頓,滿眼驚愕。 她失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聽丹玉說,羅大人是從綏離的戰(zhàn)場上回來的,因為綏離的仗打敗了,他也被降了職,在月童做了個閑散的武官,彩戲園的事原本跟他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他原本可以不管的。” 可他還是去了。 孤身一人,賭上自己的性命與前途。 “羅家還剩了個六歲的女兒,是從羅家地窖里找出來的。”少年清泠的嗓音在她身后再度響起。 戚寸心抬起眼睛,看向鏡子里的他,“可將她安置好了?” “被徐山嵐帶回永寧侯府了?!敝x緲又添一句。 這一回,他果然替她梳理得很好,也沒有扯疼她,戚寸心自己涂了擦發(fā)的山茶油果然柔順了許多。 在用晚膳前,柳絮領(lǐng)著兩名宮娥進來,送上兩碗湯藥。 戚寸心有點不大愿意喝了。 她捧著藥碗,皺了皺鼻子,“我覺得我已經(jīng)好多了,可以不用喝藥了?!?/br> “太子妃還有些咳嗽,還是將這服藥喝完吧?!绷踉谝慌孕χ鴦袼?。 兩夫妻坐在一塊兒,一人手捧一碗藥,面面相覷片刻,戚寸心吹了吹碗沿里浮出來的熱氣,苦澀的藥味并不好聞,“緲緲,我們比誰喝得快?!?/br> 她說完就低頭一口悶。 謝緲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經(jīng)喝了大半。 他慢吞吞地喝完,她的碗就空了,可她皺著臉接了柳絮遞過來的蜜餞,卻是先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少年睜著一雙眼,有些懵懂,舌尖苦澀的藥味逐漸被蜜餞的甜驅(qū)散,他咬下那顆蜜餞,抿唇笑了一下。 夜里落了綿綿細雨。 內(nèi)殿里燭火未盡,床榻上的姑娘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手中還捏著一本翻開的書卷,她無知無覺,呼吸清淺。 少年擁被而坐,在她身側(cè)靜默地看她良久,才動作極輕地抽了她手中的書卷放到一側(cè)。 或聽見她不甚清晰的夢囈,他也許是出于好奇,便低下頭想要聽清。 可她又不說了。 只是嘴唇動了一下。 此間暖色的光線里,他的目光不知因何而落在她的唇,呼吸也許有些過分接近了,他的視線匆忙移開,想要直起身時,手卻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 她皺了一下眉,很快便睜開了眼睛。 那樣一雙懵懂的眼,驟然望見面前少年微紅的面龐,她還有點迷迷糊糊的,乍見他這樣近的臉,也許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以為自己還在夢里。 夢里是彩戲園地下看臺的欄桿,他離她就像此刻這樣近。 而此刻謝緲凝望她的眼睛,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靜,唯有窗欞外偶有簌簌細雨點滴作響。 氣息近在咫尺,他的鼻尖輕蹭到她的鼻尖,耳廓不知何時已經(jīng)染上薄紅。 他一下坐直身體。 隔了片刻再去看她,卻發(fā)現(xiàn)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再度沉沉睡去。 丹玉與徐允嘉得了柳絮遞來的消息后便守在紫央殿外的廊上,乍聽殿門打開的聲音,他們齊齊回頭,便瞧見披著玄黑披風(fēng)的少年從殿門內(nèi)走出來。 “殿下您可是發(fā)熱了?” 丹玉在檐下的燈火里,望見了他臉頰的薄紅,還欲再說些什么,卻見少年抬眼輕睨他。 “……”丹玉一下低頭。 “去大理寺見柯嗣?!?/br> 謝緲說著,便接了柳絮遞來的紙傘,走入廊下的淋漓雨幕。 太子車駕出宮,東宮侍衛(wèi)府的人隨行。 夜里正落雨,街道的地面是濕潤的,空氣也有幾分潮濕的草木味道,謝緲從馬車上下來時,大理寺卿盧正文早已領(lǐng)著他手底下的官員守在大門處。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盧正文與一眾官員下跪行禮,齊聲道。 隨即一眾人簇擁著太子朝大理寺的監(jiān)牢中去,盧正文小心地跟在太子身側(cè),說道:“無論臣等如何審問,柯嗣始終咬定了那個死去的京山郡富商就是彩戲園的東家。” “問過我二哥了?” 謝緲言語簡短。 “二皇子那邊將當(dāng)初買賣彩戲園的依據(jù)契約都差人送過來了,臣已經(jīng)查過了,那些東西都沒有問題,二皇子的確是將彩戲園賣給了一個叫做賀久的人,后來是這個賀久將彩戲園又轉(zhuǎn)賣給了那個京山郡來的富商?!?/br> 盧正文原原本本地將自己查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又遞上了二皇子那邊送來的契約收據(jù)。 謝緲隨手接過來,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著紙上的數(shù)行字,最終目光停在“賀久”二字上,隨后便將東西丟給徐允嘉。 “賀久你查了?”他淡聲問。 “稟殿下,這賀久是北魏來的,他到底是個什么身份,怕是也只能通過滌神鄉(xiāng)去查。”盧正文擦了擦額角的汗意。 監(jiān)牢內(nèi)常是陰冷的,光線也很是晦暗,也是此番太子將臨,盧正文才命人在審訊廳內(nèi)多架幾盆火,將這廳內(nèi)照得亮堂堂的。 柯嗣一身囚服,渾身是傷,再不是那夜彩戲園地下,光鮮亮麗的總管事。 謝緲一撩衣擺,在丹玉抬過來的太師椅坐下,抬眼掃過柯嗣亂發(fā)下的那張臉,他沒有多少血色的薄唇微揚,“聽說你幾番嘗試自盡都不成?” “太子殿下聰慧謹慎,派東宮侍衛(wèi)時時刻刻守在我面前,防著外頭的人來殺我滅口,也防著我自殺?!?/br> 柯嗣說話時牽動著肺部也有了些渾濁的氣音,“我柯嗣何德何能,竟要太子帶著傷,親自駕臨這樣的地方來審問,彩戲園的東家是誰,我不是已經(jīng)交代過了嗎?” “你以為你一口咬定是他,我就會信你?” 謝緲接了丹玉遞來的一碗熱茶,熱霧順著碗沿上浮,襯得他眼眉極淡。 “一定是羅希光手中掌握的證據(jù)并不足以證明彩戲園有第二個東家,不然太子也不會來此地,來問我?!?/br> 柯嗣猛烈地咳嗽幾聲,聲音變得更為嘶啞了些,“如今彩戲園都沒了,我在太子手中更難逃罪責(zé),我還有什么可隱瞞的?太子為何就是不信?還是說,太子殿下您是希望我現(xiàn)編出另一個東家來,才能令殿下滿意?” “柯嗣,那京山郡來的一個富商如何能有這樣的本事?你以為你咬定是他就沒事了?”盧正文坐在另一側(cè),厲聲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如今秦越也已經(jīng)下獄,他一個臥蛇嶺的山匪寨主,如何逃到這月童城,又是如何成為彩戲園的外門管事的,你難道會不清楚?” 盧正文面容肅冷,“他已故的妻子便是你的jiejie,你還要本官提醒你,你與他之間到底是何種關(guān)系?” 柯嗣聽見盧正文此言,果然神色有一瞬僵硬,他驀地抬眼,仔細觀察著盧正文的神情,似乎仍然很是懷疑,“前夜在我出面之前,我已讓人遞了消息給他,讓他離開?!?/br> “柯嗣,你別忘了是誰帶殿下與徐家兩兄弟入彩戲園的,你會想不到他們能順利進入彩戲園,未必不是你姐夫秦越的故意相幫。” 徐允嘉面上沒什么表情,冷冷地陳述事實。 柯嗣忽然沉默下來,這審訊廳內(nèi)幾盆火燒得正旺,在架子上迸濺出火星子來。 半晌后,他才開口:“他都說了?” “說什么?” 謝緲將茶碗放到一旁,“說他背后的人是右都御史李適成?” “他果然說了?!?/br> 柯嗣仿佛到這一刻一雙眼睛才徹底暗淡下去,面如死灰。 “看來你和你的主子留著秦越這個李適成的眼線,便為的是在今日彩戲園地下之事敗露時,有個替罪的人。” 面色蒼白,神情懨懨的少年被丹玉扶著站起身來,邁著輕緩的步履走到他的面前,一雙沉冷的眼眸打量他片刻,嗤笑了一聲。 “太子因何不信?” 柯嗣緊盯著眼前這少年,“我姐夫既已下獄,想來我那可憐的外甥女也已被太子殿下的人所掌控,殿下既已查到這一層,為什么還是不肯信?” “真是李適成?” 謝緲輕睨他。 “確是李適成。” 柯嗣閉了閉眼,咬牙道。 可是下一瞬,只聽長劍自劍鞘抽出的錚然聲響,劍鋒毫無預(yù)兆地刺穿柯嗣的肩臂,鮮血迸濺出來,柯嗣經(jīng)受不住,目眥欲裂,高聲慘叫。 “是嗎?” 少年握著劍柄微轉(zhuǎn)手腕,任由劍刃碾碎他傷口之間的血rou。 柯嗣痛得厲害,一雙眼睛已經(jīng)憋紅,他劇烈地喘息著,明明是被綁在木架子上動彈不得的,但他另一只手中卻偷偷攥著一顆鋼珠。 丹玉反應(yīng)極快,上前用劍刃抵開那顆被柯嗣借由內(nèi)力彈出的鋼珠,又朝他胸口打了一掌。 柯嗣吐了血,卻不知為何,再度迎上面前那少年一雙寡冷的眼瞳時,他忽然笑起來,笑聲逐漸放大。 他滿嘴都是血,一雙陰鷙的眼卻緊盯著謝緲:“殿下,此人最好是李適成。” “您不該再往下查了,否則,您是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