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鸞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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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石室間的過道狹窄,只能容一人行,如此近的距離,謝時故帶笑的聲音直往秦子玉耳朵里鉆,他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側(cè)了側(cè)頭。 余未秋回頭瞪了謝時故一眼,示意秦子玉先走,他后退了一步,隔在兩人中間,冷笑問:“盟主說的幾個手下是幾個?” 謝時故揚了揚眉,不想搭理這小子,他僅剩的那手下像是想要漲漲己方威風,哼道:“我極上仙盟十個人同入的陣,如何?” 余未秋道:“不如何,盟主掉進門中身邊只剩兩人,其中一個方才還送了性命,說明這運氣實在太差,我等這些人分別自五個門進來,便是說只剩最后一個兇門和杜門、死門,若你極上仙盟剩下那些人進的是兇門還好說,若是進了杜門、死門,呵呵……” 聞言,對方修士臉色乍變。 這小子說的卻并非不可能,且還可能性極大,那七人當中亦有本身修為在煉虛期以上的,若進的是最后那一個兇門,便是再艱難,這么久了也早該破陣了,必能與他們碰上,不會至今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除非他們一開始就掉進了杜門和死門,進來的瞬間已被這八門大陣絞殺了。 他下意識看向謝時故:“盟主……” 謝時故把玩著自己的鐵扇,臉上神色不動半分,始終是那副似笑非笑態(tài),慢悠悠道:“那又如何?” 那修士見狀,只能將心頭不安強壓回,點了點頭,不敢再說。 謝時故這反應(yīng),分明早已料到此事,余未秋沒看到他變臉,自覺沒趣,嗤了聲,轉(zhuǎn)身往前走了。 走在前頭的樂無晏聽罷,手指戳了戳身前的徐有冥:“余師侄竟然變聰明了,稀奇?!?/br> 徐有冥捉下他的手,只提醒他:“門要開了,別分心?!?/br> 之后一路破陣沒再遇到什么麻煩,向志遠跟他那倆師兄已經(jīng)破了兩個小陣,他們只耗費了一個時辰,就將剩下的四個小陣盡數(shù)破開,再次進入到黑暗空間里。 空間陣法一啟動,便有狂風大作,是八門風陣。 疾風肆意,吹刮得一眾人東歪西倒,施法才能勉強站穩(wěn)。 這風陣也非強攻擊陣,而是意圖以陣法之力將他們困于陣中,一樣需要在短時間內(nèi)破陣,方能脫困。這風又非罡風元炁,亦不是蛇陣那樣的成形之風,整個空間里無處不在的風,無形無相、不辨方向。 風眼即為陣眼,但此處的風陣卻無風眼可尋。 也不是當真尋不到,不過得多費些工夫而已,樂無晏心思一動,道:“找不到便算了,就用先前之法,我以至陰之火對付這風,你們各自做好防護?!?/br> 話說完他坐下便開始施法,迅速調(diào)動起丹田之火。 徐有冥看了他一眼,沒有提出反對之言,余的人手忙腳亂,或設(shè)結(jié)界,或放出護身法器。 陰火出體,點燃一處,便迅速蔓延至整個空間,轉(zhuǎn)瞬已毒燎虐焰、火光沖天。 為了盡可能多的燃盡空間里的風,眾人只能盡可能的縮小結(jié)界,幾乎都只護住了各自周身,置身于火海中,伸手不見五指,也看不見其余人是何狀況,只能暗暗祈禱這陣能早些破了。 片刻后,樂無晏緩慢動了動眼珠子,騰出一只手,悄無聲息地在虛空中畫了一個無形之符,若有人恰巧在他身后看到,定要生出懷疑,他畫符的手法極其詭異,倒行逆施,畫的分明是個邪符! 符成之時,樂無晏一掌將之猛擊出,直沖向前方躲在角落處的向志遠。 片刻后他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接著是一聲接著一聲的痛苦哀嚎,向志遠像正承受著什么非人的折磨,叫聲愈發(fā)凄厲。 樂無晏畫符的那只手撤回,終于嘗到了幾分快意。 分散于火海中的眾人大多搞不清狀況,聽著向志遠的慘叫聲有些慌了,余未秋大聲問:“發(fā)生了什么?!” 沒有人回答他,其余人自顧不暇,也沒誰會為了向志遠貿(mào)然破開結(jié)界去看他一眼。 樂無晏畫的確是邪符,從前自一落敗于他手下的合體期邪魔修處學來的,這符十分詭異邪惡,只要沾上,便能抽取對方靈力為己用,畫符者修為越高,符的威力也越大,樂無晏如今雖修為低下,但他不需要借用向志遠的靈力,甚至不需要抽取向志遠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靈力,他只想破向志遠以靈力構(gòu)建起的結(jié)界而已,足夠用了。 不過半刻,向志遠的哀嚎聲漸小,聲音逐漸微弱,已是瀕死之態(tài)。 樂無晏正痛快著,身邊有人忽然動了。 一道劍罡破開了仍在熊熊燃燒的陰火,庚金靈力沖向前,將那倒地痛苦翻滾、滿身是火的向志遠裹住。 樂無晏陰了臉。 向志遠周身火勢慢慢退去,渾身已焦黑如炭,卻仍剩最后一口氣吊著,茍活了下來。 陣法破開的瞬間,整個空間中的陰火跟著燃盡,眾人這才看清楚向志遠的模樣,不禁愕然。 徐有冥收回手,保住了向志遠的命,卻沒有幫他修復皮rou,這人渾身上下已無一塊好rou,比先前他那被燒死的兩位師兄還慘一些。 但這廝運氣好,有徐有冥在,到底撿回了一條狗命。 余未秋咽了咽唾沫,像不可置信:“他沒給自己設(shè)結(jié)界嗎?何至于弄成這樣?” 徐有冥將人救下便沒再管,也未解答余未秋的疑問。 最后是馮叔看不過眼,念著到底是同門,去給向志遠喂了顆存元丹,將人扶起,開始往他體內(nèi)送進靈力。 樂無晏仍坐在地上,沉著臉沒吭聲。 謝時故走去向志遠身邊繞了一圈,打量著他的慘狀,嘴上嘖嘖,最后目光轉(zhuǎn)向了樂無晏,笑問他:“仙尊夫人,你方才做了什么?” 樂無晏冷言反問:“什么做了什么?” 謝時故道:“有一種邪術(shù),是高階邪魔修慣常用的,在虛空中以魔息又或靈力倒行,施法畫出的無形之符,名為奪靈符,輕易便可破人靈力壁,奪取比其修為低下的修士體內(nèi)靈力?!?/br> 被人戳穿,樂無晏面上卻無半分心虛:“哦?!?/br> 謝時故問他:“仙尊夫人會么?” 不待樂無晏回答,余未秋提起聲音:“你什么意思?。磕闶菓岩晌仪嘈熓宀怀??青小師叔又豈會知道這種邪術(shù)?” 謝時故只問樂無晏:“你會么?” 樂無晏好笑道:“盟主好生奇怪,這種高階邪魔修才能用的邪術(shù),我一個筑基期的小修士,又豈會知道?!?/br> 徐有冥上前一步,站到了樂無晏身前,冷聲沖謝時故道:“你問題太多了?!?/br> 謝時故笑笑:“好吧,那就當是我多此一問吧。” 沒人再理他,一眾人耐著性子等待向志遠那老小子恢復,且這里的空間陣法雖已破除,卻沒再出現(xiàn)跟之前一樣通往別處的道,他們也無處可去。 樂無晏十分不快,也懶得想方才徐有冥有無看到他的所作所為,反正他是不會承認的。 只恨棋差一招、功虧一簣。 徐有冥在他身側(cè)坐下,樂無晏沒理人,閉了眼,仿佛入定打坐。 片刻,耳邊有徐有冥的傳音過來:“眾目睽睽,我只能救他?!?/br> 樂無晏冷嘲:“仙尊大人幾時生出了慈悲心?先前在沼澤田那里,不也看著門內(nèi)弟子送死卻沒有出言提醒,今日怎的偏要出手救人?你明知那老小子是個什么玩意,他那兩個同門師兄十成十就是他親手殺害的,他一把火把人燒了,自己也喪命于火海,不過報應(yīng)罷了?!?/br> 徐有冥道:“你與向志遠有私怨,若他因你破陣時所放陰火而死,傳出去恐于你名聲有礙?!?/br> 樂無晏絲毫不承他的情:“我非仙尊,不需要這些沒用的名聲,還是仙尊擔心我被人猜疑,會壞了你自己的聲譽?” 四目對上,一個目露譏誚,一個黑眸沉沉,就此僵持住。 靜默一瞬,徐有冥再次傳音過來:“他不能死于你之手?!?/br> 樂無晏眉頭一擰,徐有冥這話是何意? 徐有冥若看出了什么也不無可能,畢竟謝時故那廝都起了懷疑,徐有冥又豈會毫無所覺。 可若他當真發(fā)現(xiàn)了自己方才動的手腳,不但不與他對質(zhì),還幫他掩蓋,……怎可能? 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樂無晏面上未多表現(xiàn)出來,鎮(zhèn)定傳音回他:“他死那是他無能,最簡單的結(jié)界也撐不起,還敢貿(mào)然入這北淵秘境,分明是來找死的,與我何干?” 無聲對視片刻,徐有冥最終沒再說下去:“嗯?!?/br> 樂無晏吊起眉梢:“又嗯什么?” 徐有冥:“他修為低下,品性惡劣,遲早會死,不必臟了自己的手?!?/br> 樂無晏愈發(fā)不想理他。 徐有冥沒再說什么,握起樂無晏雙手,將靈力渡與他,幫他補充方才消耗過大的丹田。 樂無晏閉了眼,暗惱自己確實大意了,下次若還要做這等事情,須得更加謹慎才是。 那邊向志遠已有了神智,皮rou修復卻無那般容易,徐有冥不出手,其他人沒那個本事,只能幫他涂抹一層藥膏,待他自行長好,說不得還要多少時間。 向志遠又痛又恨,緊咬著牙根,那張被燒焦了的臉格外猙獰,沖著樂無晏嘶聲道:“你對我動了什么手腳?我分明釋出結(jié)界了,為何會抵擋不住,你到底做了什么?” 樂無晏輕蔑哂道:“技不如人,與我何尤?” 他只做沒看到這廝眼里的滔天恨意,再不搭理他。 太乙仙宗一眾人自然不會懷疑樂無晏,更覺向志遠這老小子不是個東西,才被仙尊救回來就找仙尊夫人的麻煩,當真白瞎了徐有冥救他。 余未秋直接岔開話題:“現(xiàn)在沒路了,我們要往哪里去?” 徐有冥道:“等?!?/br> 也只能如此了,眾人各自坐下,有入定打坐的,也有沒話找話的。 謝時故忽然一敲手中扇子,問樂無晏:“這一路過來,我眼瞧著仙尊夫人十八般本事,仿佛無所不知,你先前不過四方門一個外門弟子,入太乙仙宗前修為甚至尚不及筑基,這些都是從哪里學來的?” 樂無晏:“無可奉告?!?/br> 謝時故笑了笑:“這般能耐之人,我先前也認識一個?!?/br> 他故意拖長聲音:“逍遙山魔尊?!?/br> 樂無晏冷笑:“原來盟主認識那位魔頭啊,不知盟主與那魔頭又是什么交情,在這對他念念不忘。” 謝時故:“仙尊夫人果然伶牙俐齒,我與那魔頭能有何交情,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不過是久仰大名,銘記于心罷了。 他說著,目光又落向了樂無晏發(fā)髻間的紅枝,意味深長道:“夫人這頭上的羽毛發(fā)簪看著也眼熟得很,仿佛是那魔頭之物?” “是又如何?”樂無晏坦蕩承認,“當年你們上逍遙山圍剿魔頭,將魔頭的法寶都分了,仙尊這個帶頭人還不能多拿幾樣好的?這東西合我用,仙尊便送給我了,有何不可?” 謝時故一笑:“是么?好吧,那就是我小人之心了。” 徐有冥打斷他們,警告謝時故:“前事不必多言,青雀之事更與你無關(guān)?!?/br> 余未秋也插進聲音來,沖著謝時故沒好氣道:“行了吧你,陰陽怪氣的,你不就是想說青小師叔是那魔頭轉(zhuǎn)世,你有證據(jù)嗎?沒證據(jù)就閉嘴?!?/br> 謝時故難得理了他一回:“小子,你這樣的,小牡丹是不會喜歡的,趁早死心罷?!?/br> 余未秋瞬間沉了臉。 這小子的神情變化顯然取悅了謝時故,他一揚眉:“我說得不對?” 余未秋就要罵人,樂無晏不悅出聲打斷他們:“行了吧,有事沒事的別把話題往小牡丹身上引,小牡丹看得上誰、看不上誰是他自己的事情,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少拿他找樂子?!?/br> 秦子玉松了口氣,小聲與樂無晏說了句“謝”。 余未秋狠狠瞪了謝時故那廝一眼。 謝時故無所謂地一掀唇角,他本就是個看熱鬧的。 之后便沒人再說話,如此又等了半個時辰,這一黑暗空間忽然間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