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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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禍話音剛落,只見兩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各端著一個有半個西瓜一樣大的碗前來,碗里裝著的,是湯。 沒錯,確實(shí)是湯。 那人掙扎著笑了出來,如秋日黃昏時刻叫著的烏鴉一樣嘶?。骸疤K九禍,你也不過如此嘛!哈哈哈哈……” 蘇九禍悠悠的倒了一杯茶,冷聲道: “不過如此?呵?!?/br> 只見蘇九禍品了一口茶,這茶唇齒留香,道:“鬧了這么久,想來你也是渴糊涂了。” 隨著茶杯重重?cái)R下的聲音響起,其中一人二話不說上前,利落的掰開了那人的嘴,將碗里的湯湯水水盡數(shù)灌了進(jìn)去。 咸! 那人只覺得滿腔里都充斥著苦咸味,想要吐出來卻忘了下巴被人緊緊拿捏住,一時間覺得骨頭都要碎了。更要命的是,掙扎之下,有部分湯水落在了傷口上,火辣辣的一片疼。 等到一碗湯見了底,那人應(yīng)聲而吐,只覺得膽汁快要吐了出來。 他誓,這輩子從來沒有喝過這么難喝的玩意。 折騰了一盞茶的時間,人奄奄一息,然而依舊硬氣著: “呵,區(qū)區(qū)一碗湯,能耐我如何!” “骨頭挺硬?!碧K九禍森然一笑,那笑容令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zhàn)。 蘇九禍?zhǔn)沽藗€眼色,接著立刻有人上前給灌了最后一碗湯。 甜! 不是一般的甜,甜膩膩的,甜的喉嚨都火辣辣的,甜的那人眼淚都出來了。 一碗湯很快見了底,還不等他喘口氣,只看見西門檸檬取了一個小瓶子出來,往他身上一倒。 瓶子里是五只大黑螞蟻。 螞蟻喜甜,不一會就鉆進(jìn)了他的rou里。 只看見他面色痛苦,額頭虛汗緩緩流了下來,出痛苦的聲音,在這牢房里顯得格外瘆人。 “招,還是不招?!?/br> “招?!?/br> 蘇九禍這才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西門檸檬上前塞給他一枚黑色小藥丸,很快人就平靜下來。 “說吧,為什么要抓徐廷?!?/br> 那人艱難的開了口,語氣有些虛弱: “奉命?!?/br> “奉誰的命?” 問到這里,那人猶豫了幾下,這才道: “說實(shí)話我也不知道,只記得一個穿的挺華麗的戴著面紗的姑娘找的我,說讓我殺了那個叫做徐廷的,事成之后一萬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真夠大手筆的?!碧K九禍嘲諷一笑,正要繼續(xù)開口的時候,忽然現(xiàn)這個家伙臉色如常。 幾乎是一瞬間,蘇九禍利落的扒下來一層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又是人皮面具! 那人一看見蘇九禍扒下他的人皮面具來,嚇得臉色蒼白如紙,血色全無。 “呵,有意思?!?/br> 蘇九禍起了身道: “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蒙我了,檸檬,好好審。” “是,寨主?!?/br> 出了地牢,已經(jīng)是子時過半。蘇九禍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去一趟葉安然的楓染院。 原本以為熟睡了的葉安然,此時正安安靜靜坐在桌子前斟茶。 見她上身著水綠色彩繡蝶紋織錦大袖衫,下半身著一條同色的長裙,腰間系了一條淺色的腰帶,挽了個家常的髻,再無其他多余的飾品,就那么靜靜坐在那里。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見蘇九禍踏月而來,倒也沒有吃驚,只是淡淡一笑: “來了。” 頓了頓,拉過蘇九禍坐到旁邊道: “這蘭溪毛峰剛剛好,你且嘗嘗?!?/br> 又把兩碟子點(diǎn)心端了出來,指著碟子道: “今天弄出來的荷花酥跟薄荷糕,這碟是荷花酥,甜點(diǎn);那碟是薄荷糕,清涼爽口?!?/br> 蘇九禍夾了一塊瑩白的薄荷糕,入口只覺得十分爽口,夾雜著絲絲的甜。 “你手藝又精進(jìn)了不少?!碧K九禍放下筷子毫不吝嗇的贊賞道。 葉安然嘴角漾開一抹笑:“喜歡就多吃點(diǎn)?!币幻嬗纸o自己續(xù)了杯茶。 吃歸吃,蘇九禍還是沒有忘記正事。從袖子里掏出來之前取下來的一張人皮面具,遞給葉安然道: “你且看看。” 借著暖黃的燭火,葉安然手里的這張人皮面具看起來晶瑩剔透,入手如上好的絲綢一般順滑,那做工自然也是十分精細(xì)的。 葉安然細(xì)細(xì)的看了半盞茶的功夫,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水都溢了出來,氤氳著淡淡的茶香。 “果然!果然是她!” 不等蘇九禍開口詢問,只聽得葉安然道: “在家族里,制作人皮面具有三等?!?/br> “第三等,則是慣常用的那種法子,把活人的面皮硬生生的給扒下來再加以加工,不過只能有一張臉;第一等,用動物皮作為原料,除非用特定的藥水,否則無法取下。只是世人不知道的是,這第二等,則是將好幾個人的面皮活生生的給扒下來,而且被扒的人必須得是活活嚇?biāo)赖哪欠N,或者說是死狀極慘的。最后取最好的一處,拼湊,加工,成了自己想要的人皮面具?!?/br> “因?yàn)榈诙N法子非常殘忍,所以家族里一向?qū)⑵淞袨榻g(shù),不過也因?yàn)殡y度與第一種不相上下,所以幾乎沒有人學(xué)?!?/br> “而且第二種人皮面具不易脫落,除非遇上溫?zé)岬臇|西?!?/br> 葉安然說到此處,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復(fù)又繼續(xù)道: “世人只知道我‘千面鬼姬’琴沐擅長制作人皮面具,卻獨(dú)獨(dú)不知道還有一人的技藝與我不分伯仲?!?/br> “那個人便是家父唯一的關(guān)門弟子,月筱。” “月筱比我大一歲,又肯吃苦,不過只是好勝心太強(qiáng)。為了超過我,不惜偷偷練習(xí)第二種禁忌之術(shù)。” “不過很可惜,被家父現(xiàn)。后來家父盛怒之下,將其逐出師門,并從家族除名?!?/br> “只是沒有想到……”說到最后,葉安然手腕上的一只紫金鑲寶珠的鐲子在桌子上出刺耳的摩擦聲,刺的人耳膜痛。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那個月筱弄出來的?”蘇九禍一臉震驚,不覺手心里已經(jīng)冷汗津津。 到也不是她怕,則是覺得這個人神出鬼沒的,萬一哪天對身邊的人下手…… 桌上的茶已經(jīng)涼了,兩個人都沒有心情再續(xù),只覺得夜色沉沉,連帶著心也沉重起來。 “九禍?!比~安然忽然開了口,聲音哽咽: “三年前,族中的那場大火,就是她干的!” “我因?yàn)槟侨赵诿苁抑辛?xí)第一種人皮面具的制作之術(shù)所以逃過一劫,待我出來的時候現(xiàn)整個家族只剩下一片斷井殘?jiān)?!?/br> “而且,所有族人的,臉皮,都被人殘忍扒去!” “除了她,還有誰會特意扒了族人的臉皮!” 話音重重落下,葉安然的眼淚頃刻間滾了下來: “我好恨!好恨!” 最后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 明月書院內(nèi),當(dāng)陽光細(xì)細(xì)碎碎的落了一地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小人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個上身著一件艾綠色暗紋妝花緞曲裾深衣,下搭月牙白長裙梳了傾髻的女子,眉眼溫柔,氣韻天然。 那女子見他醒了,轉(zhuǎn)頭喊人的時候,頭上的一只金鑲玉鸞形步搖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像極了春日午后一蕩一蕩的秋千。 徐廷聽見拿女子喊的是: “蘇紅妝,人醒了?!?/br> 隨后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只見蘇九禍今日的穿著與平日喜愛的紅色不同。竟是換了一套丁香色的大袖衫搭一條同色的長裙,素來束在腦后的長也梳成了一個朝云近香髻,一對攢珠鑲了紅寶石的步搖隨著她的步伐在陽光下折射出細(xì)細(xì)的光,襯的整個人有些耀眼。 “謝謝呼延大夫了。”蘇九禍頷首道。 沒錯,一身艾綠色衣衫的女子正是蘇九禍的師父呼延傲菡。是蘇九禍不放心,一大清早請了下來給徐廷看病的。 呼延傲菡看看自家徒弟,眼光撇到門外一襲藍(lán)袍的顧齋,暗自點(diǎn)點(diǎn)頭: 不錯,確實(shí)長得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雖然容貌不為天人之姿,但是也算極其出眾了。 隨后收回心思,端出一副大夫的做派道: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蘇先生還是多多開解一下?!?/br> 蘇九禍再謝:“在下記住了,有勞大夫?!?/br> 隨后蘇九禍親自送了呼延傲菡出去。 行至抄手游廊的時候,兩旁柳樹紛飛,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遮住了夏日的陽光,格外蔭涼。 呼延傲菡卻在此時停下腳步,詢問道: “我晨起練功的時候聽西門檸檬說昨天晚上你拎了一個意圖襲擊你的回來,還是戴了人皮面具的。怎么回事?” 蘇九禍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在呼延傲菡耳邊細(xì)細(xì)的說了一遍,隱瞞了葉安然是“千面鬼姬”琴沐的事情,只是道: “聽安然說能制作人皮面具的人沒有幾個,能用這種手法的只有一個人——月筱。” 蘇九禍說完,抬頭正看見呼延傲菡一臉凝重的問: “你決定插手了?” 蘇九禍點(diǎn)點(diǎn)頭,不語,一雙剪水秋瞳里都是堅(jiān)定。 呼延傲菡重重的拍了幾下蘇九禍的肩膀,似是淡淡的無奈: “行,你已經(jīng)大了,師父在后面當(dāng)你的后盾,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br> “徒兒謝師父?!?/br> 送走呼延傲菡,蘇九禍回了閑墨院。顧齋見她過來,道:“我要前去上課了,你照看一下?!?/br> “嗯好?!?/br> 隨著顧齋的背影消失在兩個人的面前,徐廷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蘇九禍,小小的眸子里盈滿了感激,朝蘇九禍就這么叩了下去,道: “多謝蘇先生救命之恩,學(xué)生定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而報?!?/br> 蘇九禍七手八腳的把人扶了起來,我的個乖乖,這位可是皇子…… “你我本就師生一場,無需如此。再者,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這時徐廷低了眸子,開口道: “昨天晚上我夢見母后……恍惚之間她好像抱了我,實(shí)際上我知道那是蘇先生……蘇先生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語氣有些小心翼翼,還參雜著幾絲不易察覺的懼怕。 蘇九禍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是也心細(xì),當(dāng)下就察覺到了徐廷語氣的不對勁,安慰道: “你記住,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皇子也好,百姓也好,于我來說,都是傾囊相授的學(xué)生?!?/br> 蘇九禍一席話說完,徐廷就趴在她懷里哽咽了起來: “蘇先生你知道么,四歲那年,一向?qū)ξ掖葠鄣母富?,因?yàn)閯e人說母后是前朝余孽,所以不管那么多年的情分,半夜前來捉拿母后……” “那個時候我正在母后懷里,就著母后的手吃著一盞牛乳羹,那些人就忽然沖了進(jìn)來說要拿下母后,還說我是孽障,要?dú)⒘宋遥 ?/br> “所幸母后身邊的唐嬤嬤等人拼死相護(hù),我跟唐嬤嬤順著宮里的密道逃出來的時候,母后寢宮的方向,燃起了滾滾濃煙……” “蘇先生你知道嗎,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多,可是都被那場大火吞沒,那火好大好大,聽別人說足足燒了一天一夜……母后那么溫柔賢惠的人,那么疼愛廷兒的母后就那么沒了……” 說到最后,竟然是放聲大哭,似乎要哭掉這些年壓抑不得思念與怨恨。 “我恨!我好恨!為什么——” “為什么要我生在皇家,如果我不生在皇家,也許母后就不會死,如果母后沒有死,別人也就不會說廷兒是野種……” “娘親!廷兒好想你!娘親!嗚哇哇哇……” 徐廷哭得聲嘶力竭,哭得開始打嗝。蘇九禍?zhǔn)置δ_亂的拍著他的后背,取了帕子給他擦眼淚: “廷兒不哭,不哭?!?/br> “廷兒不能哭,要堅(jiān)強(qiáng)知道么?不然你母后,不對,娘親會不開心的對不對?” “她一定會希望廷兒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帶著她的那一份開心是不是?” 漸漸的,徐廷的哭聲弱了下來,直到懷里沒有了動靜。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蘇九禍暗自嘆了一口氣,把人小心的放回床上,又給掖了掖被子。 蘇九禍正起身準(zhǔn)備回長戟院換身衣裳,忽然身后傳來異樣的腳步聲,耳尖一動,二話不說抽出顧齋掛在床頭的劍,指向來人: “站??!” 只見出現(xiàn)在蘇九禍面前的是個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身著圓領(lǐng)長袍,只是眉眼間自帶一股貴氣。 而在他身后,則是剛剛趕過來的顧齋。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