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章潘氏怎么死的

    永芳笑道：“嬤嬤了不起，今日我長見識了?！?/br>
    甘嬤嬤表情都沒變一下，說道：“大少奶奶謬贊了，不知大少奶奶還有什么吩咐？”

    永芳笑了起來，“嬤嬤如此了得，我又怎么敢吩咐嬤嬤做事。既然嬤嬤則指責(zé)是負責(zé)看著我，那你便看吧?！?/br>
    青瓶著急，常嬤嬤跟是著急。大少奶奶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放過甘嬤嬤，甘嬤嬤此人如此囂張跋扈，若是不給她點教訓(xùn)，那豈不是要翻天了。永芳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此時著急上火，完全是于事無補。如今要緊的是給少齊做衣服，別的都可以暫時放下。

    不過在這之前，永芳還要吩咐常嬤嬤和青袖幾句話。于是永芳說道：“青袖，常嬤嬤，你們隨我到屋里來，我有話要吩咐?！?/br>
    “是大少奶奶。”

    青袖和常嬤嬤跟著永芳進偏房，這是理所當(dāng)然。但是讓人不可理解的是甘嬤嬤竟然也跟著要進來。永芳站在門口，冷笑著看著甘嬤嬤，“甘嬤嬤這是要做什么？”

    甘嬤嬤一板一眼的說道：“奴婢的職責(zé)便是看著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去哪里，奴婢就該跟倒哪里?！?/br>
    “哦，原來甘嬤嬤還是位如今盡責(zé)的人。真是了不起。不過現(xiàn)在不用，我和她們有私房話要說，你不能聽，明白嗎？”永芳也收起了她的客氣，直接了當(dāng)?shù)膶Ω蕥邒叩恼f道。

    “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就給我站到外面去，想明白了再說?！庇婪己莺莸膶⑵康拈T給管上，她就不信，甘嬤嬤還有膽子敢沖進來。如果她真敢這樣，永芳打算之前少齊的囑咐統(tǒng)統(tǒng)作廢，她一定要狠狠的教訓(xùn)甘嬤嬤，讓她知道好歹。

    甘嬤嬤的適可而止救了自己，她果真是沒膽子闖進來。

    但是這樣并沒有讓永芳心里頭好受半分，她還希望甘嬤嬤的膽子再大一點，這樣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教訓(xùn)人。青袖上茶，輕聲說道：“奶奶先喝口茶，消消氣。奶奶實在是沒必要為那樣的人生氣?！?/br>
    常嬤嬤也在旁邊說道：“大少奶奶，青袖這丫頭說的不錯，大少奶奶沒必要為了那人生氣?！?/br>
    “你們放心，我即便生氣也是一時的?！庇婪紘@了口氣，真是憋悶。“你們兩人，一會下去后，想法子將甘嬤嬤的情況打聽清楚，事無巨細，總之我要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這般了不得?！?/br>
    “是，大少奶奶?！鼻嘈浜统邒咭黄鸫饝?yīng)道。

    永芳細細一想，甘嬤嬤這樣的人其實就是屬于那種軟硬不吃的人，對付這樣的人永芳還真沒什么好法子。此刻永芳不得不佩服顧氏，真是拿捏得恰當(dāng)好處。顧氏這本事，都能趕得上現(xiàn)代社會大企業(yè)的ceo了，當(dāng)真了不得。只是心胸過于狹窄，私心太重，太過虛偽。

    接下來的時間永芳便是和丫頭們一起做衣服，至于甘嬤嬤，永芳正眼都沒看她一，針線活做的又好，沒想到這倒是引起了甘嬤嬤的主意。不過永芳還現(xiàn)一個問題，就是珍珠和翡翠這兩個丫頭，總是偷偷的看甘嬤嬤，不過甘嬤嬤卻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永芳心道，很明顯這里面有什么名堂。要不要將珍珠和翡翠叫來問問話？后來永芳又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主意，還是先等常嬤嬤和青袖回來再說吧。

    常嬤嬤和青袖的消息還沒打聽回來，少齊倒是先從宮里面回來了。進到屋里，猛然間看到永芳身后的甘嬤嬤，少齊頓時皺了下眉頭，表情也顯得很難看，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問道：“甘嬤嬤，你怎么到這里來呢？”

    永芳回頭看著甘嬤嬤，原來少齊是認識她的。想想也是，甘嬤嬤這般年紀了，少齊認識她也是理所當(dāng)然。永芳沒想到的是，甘嬤嬤在面對少齊的時候，態(tài)度和之前完全沒有變化，不卑不亢，或者說囂張跋扈。只聽甘嬤嬤對少齊說道：“奴婢見過大少爺?！边B表情都沒變一下。

    倒是少齊顯得很不耐煩，或者說很不高興，“甘嬤嬤，我問你，你為何會到這里來？誰讓你來的？”

    “回大少爺?shù)脑?，是王妃派奴婢過來看著大少奶奶，免得大少奶奶行差踏錯，丟了府中的面子?！备蕥邒哒f話太直接了，連王妃顧氏的面子都不給。就這么在少齊面前，將顧氏給出賣了。

    果然少齊一聽到是顧氏安排的，頓時臉色就變了?！坝婪?，你進來，我有話要問你?！?/br>
    永芳跟著少齊身后進了偏房，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走到門口的時候，永芳回頭看著甘嬤嬤，笑道：“嬤嬤莫非也想進來聽聽?！?/br>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有私房話要說，奴婢是識趣的人，自然不會進來?！?/br>
    永芳笑出聲來，這個甘嬤嬤果真是個奇葩，做任何事情，她都能找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永芳進了偏房，劉順趕緊將房門帶上，守在門口，盯著甘嬤嬤。眼神里全是不屑，厭惡。甘嬤嬤冷哼一聲，轉(zhuǎn)頭走出了正房。劉順小聲的呸了一聲，暗罵一句死老太婆。

    少齊很生氣，等永芳一進來，少齊便厲聲質(zhì)問道：“怎么回事？這才多久，又生了什么事情？為何王妃要將甘嬤嬤派到這里來？”

    永芳不知為何，面對少齊竟然有點心虛，好像是做錯了什么事情一般。永芳尷尬的說道：“爺，這事也怪妾身。今日母妃將妾身叫過去，說是妾身用棉布給爺做衣服，太不講究了，也不合規(guī)矩。母妃擔(dān)心妾身年輕識淺，做錯事情，便將甘嬤嬤派了過來?！?/br>
    “你沒和王妃說清楚為什么要用棉布做衣服？”少齊問道。

    “說了，母妃說錯了便是錯了，即便有理由那也是錯了。做錯了就要受罰，因此罰妾身抄寫佛經(jīng)一百遍，另外讓甘嬤嬤過來教導(dǎo)妾身規(guī)矩?！庇婪嫉脑捯粢宦?，便聽到啪的一聲。

    少齊氣得將狠狠的扔到地上，臉上青筋突起，雙手緊握，怒氣滿面。永芳頓時嚇了一跳，從來沒見過少齊如此模樣，永芳忐忑不安的說道：“爺息怒，都是妾身的錯，爺千萬別傷了自個的身子?！?/br>
    “實在是太過分了?！鄙冽R雙手緊握成拳頭，狠狠的在桌面上打了一拳。永芳看著真的覺著很嚇人，很暴力。再一個永芳也不明白為何少齊會如此生氣。比之上次她被留下念佛經(jīng)一個時辰還要嚴重得多。

    “爺……”永芳小聲的叫了句。

    少齊陰沉著一張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表情越來越難看。永芳感到恐懼，甚至有點手足無措。此刻說任何話都不頂用，也顯得極為蒼白無力。永芳上前，緊緊的握住少齊的手，一聲不吭，只是緊緊的握著。

    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少齊反手抓住永芳的手，力氣很大，永芳已經(jīng)感覺到手很痛?？墒怯婪济碱^都沒眨一下，她想此刻少齊需要她的支持，需要有個人陪在身邊，陪著他。即便什么話也不說，那或許對少齊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時間或許只是一會會，或許是過了許久，久到永芳覺著自己的手都麻了，都快沒有知覺了。少齊終于放開了永芳，抱歉的說道：“我弄疼你了?！?/br>
    永芳笑著搖頭：“沒有，我很好。”

    少齊低著頭，像是在看著桌面，眼神卻是飄忽，似乎已經(jīng)飄向了遠方?！澳愫屯蹂侨绾谓忉尩?？”

    永芳愣了下，然后趕緊說道：“爺，妾身也就是實話實說罷了。爺要到軍營當(dāng)差，自然不能穿綾羅綢緞，既不合適，也會讓某些人心里有些想法。但是棉布的衣服則不會，而且棉布的衣服在這夏天也吸汗，而且也較為耐磨。這樣一來，爺也可以有多幾套衣服在軍營里換著穿?！?/br>
    少齊聽罷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嗎，軍營里面自然是穿軍服，怎么能穿平常穿的衣服?！?/br>
    永芳也笑了起來，“白天不能穿，但是晚上歇息的時候可以穿??！沒有cao練的時候，爺也可以將衣服穿在里面啊！總之爺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會囑咐爺身邊的人，讓他們注意著，別亂套了?！?/br>
    少齊笑了笑，只是笑容很淺，但是這在永芳看來，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步了。比之一開始連笑都不會笑的少齊，這樣的少齊，永芳已經(jīng)很滿意了。少齊說道：“行了，這些事情你去cao心吧。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

    永芳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說道：“爺，甘嬤嬤那里自有妾身，爺不必擔(dān)心。”

    少齊頓時眉頭皺了起來，永芳有點后悔不該提起甘嬤嬤的。少齊擺手，“此事暫且不提?！?/br>
    “是，妾身知道了?！?/br>
    永芳出來后，甘嬤嬤便走了過來，跟在永芳身后。永芳回頭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甘嬤嬤，將甘嬤嬤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原本一直很鎮(zhèn)定，很強勢的甘嬤嬤，竟然被永芳的目光看的有點忐忑起來。忍不住問道：“大少奶奶這樣看著奴婢，可是奴婢做錯了什么？”

    永芳搖頭不語，轉(zhuǎn)身走了。甘嬤嬤沒得到回復(fù)，心里很是不自在。但是她的性格注定她是不會再次去問永芳的。單是問一次，已經(jīng)讓她覺著丟人了。

    等到晚上永芳從王妃顧氏那里回來后，常嬤嬤和青袖也將該打聽的消息都打聽了出來。永芳將人叫到里間問話，走到門口的時候，永芳還特意回頭看了眼甘嬤嬤，笑道：“嬤嬤也想進來聽聽咱們在說什么嗎？”

    甘嬤嬤板著臉，說道：“大少奶奶要說私房話，奴婢自然識趣，不會干涉大少奶奶。”

    “哦！沒想到甘嬤嬤如此善解人意，真好。那甘嬤嬤，若是我說我們要說的話就是關(guān)于嬤嬤你的事情，嬤嬤如何想？”永芳真的很想挑戰(zhàn)一下甘嬤嬤的底線，她真想看看在什么樣的情況下甘嬤嬤會大驚失色，會失去的她的鎮(zhèn)定。

    可惜永芳只看到了甘嬤嬤臉色變了變，然后又十分鎮(zhèn)定的對永芳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行得正，坐得端，無事不可對人言。”

    “很好，希望嬤嬤沒有騙我。若是騙了我，呵呵……我倒是想和嬤嬤玩一玩?！庇婪剂滔逻@句話，便進了房門。讓金釵在門口守著，免得甘嬤嬤說一套做一套。

    永芳坐下后，喝了口茶，問道：“都打聽清楚了?！?/br>
    青袖和常嬤嬤一起點頭，常嬤嬤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都打聽清楚了。原來甘嬤嬤是先頭奶奶潘氏帶來的陪嫁嬤嬤?！?/br>
    “什么？”永芳差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你說甘嬤嬤是潘氏帶來的陪嫁嬤嬤？”

    常嬤嬤和青袖齊齊點頭，“大少奶奶，奴婢知道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王妃派來的人會是先頭潘大奶奶的陪嫁嬤嬤，太出乎意料了。”

    永芳則是想起了早之前珍珠和翡翠兩人神情有異，看來兩人也是被嚇住了。說不定，真的要找個機會好生問問珍珠和翡翠兩個丫頭才行?！俺酥?，還有別的消息嗎？”

    “回大少奶奶的話，這位甘嬤嬤在府中不得人心，就是從潘家陪嫁過來的那些人，對甘嬤嬤也是頗有微詞。另外奴婢打聽到，當(dāng)年潘大奶奶過世之前，大少爺對甘嬤嬤了很大的火，也是那一次，大少爺親自做主將甘嬤嬤趕出了荷香院。后來王妃那里便安排甘嬤嬤做些調(diào)教小丫頭的活計。甘嬤嬤這人為人嚴苛，一板一眼的，大家對她都有意見，這么多年下來，身邊也沒個得用的人。”常嬤嬤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語氣中全是不屑，同樣是嬤嬤，常嬤嬤完全看不起甘嬤嬤的為人做事。哼，說的好聽是耿直，說的難聽點便是不懂為人之道。混到最后，連自個的主子都厭棄了她，可見此人做人做事是多么的失敗。

    永芳想的更多，少齊對甘嬤嬤怒，將甘嬤嬤趕了出去，這也就能解釋得痛為何今日少齊見了甘嬤嬤跟了見了鬼似地。絲毫不掩飾他對甘嬤嬤的厭惡。這下子永芳倒是好奇起來，甘嬤嬤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讓少齊這么厭惡她。于是永芳問道：“你們可有打聽出來，當(dāng)年甘嬤嬤為何被大少爺趕出去？”

    常嬤嬤和青袖一起搖頭，青袖說道：“大少奶奶，奴婢問了不少人，包括以前在潘大奶奶身邊伺候的人，都說不清楚，要不就是語焉不詳。似乎有什么忌諱。”

    永芳又問道：“那你們可打聽出來，這些年甘嬤嬤是如何過的？王妃那里對她是個什么態(tài)度？”

    常嬤嬤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這事奴婢倒是打聽清楚了，王妃那里對甘嬤嬤似乎也是不太待見。奴婢也想不明白為何王妃會讓甘嬤嬤到咱們荷香院來。至于甘嬤嬤這些年，除了當(dāng)差外，都是一個人過。不過前些年她也認了個干女兒，不過聽說這個干女兒挺小的，還不能出來當(dāng)差?！?/br>
    “還有別的嗎？”永芳繼續(xù)問道。

    青袖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還打聽以前潘大奶奶還在的時候，甘嬤嬤在潘大奶奶身邊伺候，聽說好幾次潘大奶奶都被甘嬤嬤氣哭了。不過這事是潘大奶奶的一個陪房說的，她也沒親眼看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大少奶奶，珍珠和翡翠以前都是在潘大奶奶身邊伺候，還是貼身大丫頭。想來這兩個丫頭定然知道不少。要不奴婢這就去將兩人叫來問問。”常嬤嬤建議道。

    永芳想了想，最后點點頭，說道：“也好，你去將珍珠還有翡翠叫來。”

    珍珠和翡翠得知永芳叫她們過去問話，兩個人心里都是一動。珍珠小聲的對翡翠說道：“大少奶奶叫咱們過去，定是問甘嬤嬤的事情?！?/br>
    翡翠咬著牙，問道：“那咱們要說嗎？”

    “說，怎么不說?！闭渲槟樕藓薜模坪跻故裁匆话?。

    翡翠有點猶豫，“可是甘嬤嬤畢竟是和咱們一個地方出來的。”

    “呸，你忘了她當(dāng)年是怎么對咱們的？你都忘了，我可沒忘。還有你別忘了當(dāng)初小姐過的是什么日子，小姐之所以那么早便去了，難道你不覺著甘嬤嬤也有責(zé)任嗎？”珍珠說到這里，眼神狠，“若是當(dāng)初甘嬤嬤做人做事客氣一點，只怕如今小姐還在了?！?/br>
    翡翠趕緊捂住珍珠的嘴，“你瘋了，這樣的話你怎么能亂說。小姐是難產(chǎn)過世的，這事誰都清楚，你將甘嬤嬤牽扯進來做什么?！?/br>
    “哼，要不是她，小姐會那么郁郁寡歡嗎？什么都要插一手，什么都要管，就連小姐和大少爺……那個，她都要干涉。就這樣，你還替她說話。難道小姐對你的好，你都忘了？”珍珠眼神不善的盯著翡翠。

    翡翠連連搖頭，“我沒有，你別瞎想。我只是覺著這些事情都過去幾年了，實在是沒必要再提起。”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什么不該說什么該說，我心里有數(shù)。走，咱們?nèi)ヒ姶笊倌棠?。?/br>
    永芳聽說珍珠和翡翠來了，便讓人將兩人請進來。珍珠和翡翠恭敬的給永芳見禮，然后低著頭，規(guī)矩的站著。

    永芳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今日甘嬤嬤過來，以后只怕有很長一段時日都要在咱們這院里當(dāng)差。我聽說你們都是跟著潘jiejie陪嫁過來的，想來彼此之間也都很熟悉。這樣吧，你們都說說甘嬤嬤這人?！?/br>
    珍珠和翡翠沉默，兩人都沒主意該如何開口。

    常嬤嬤想要出面教訓(xùn)這兩個不識趣的丫頭，永芳擺手制止了常嬤嬤。永芳笑道：“可是有什么為難的？”

    兩個丫頭依舊沉默。

    永芳繼續(xù)說道：“甘嬤嬤，我還是第一次打交道，不過很明顯，甘嬤嬤是個不好相處的人。珍珠，你們之前熟悉，你對甘嬤嬤如何看？”

    珍珠見永芳直接點名了，這下子是不得不說。再說她有些話也憋了許久，說出來心里也舒服點。“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和甘嬤嬤的確都是從潘家陪嫁過來的。以前在潘家的時候，奴婢并沒有和甘嬤嬤接觸過，對她也不了解。后來到了王府，大家一起共事，一起在潘大奶奶身邊伺候，這才漸漸熟悉了起來。甘嬤嬤這人……”說到關(guān)鍵處的時候，珍珠又猶豫了起來，心里掙扎該不該說透，該不該將過去的事情說清楚。

    永芳笑道：“甘嬤嬤這人如何？珍珠你可是有什么為難的？”

    珍珠連連搖頭，說道：“大少奶奶，奴婢并無什么為難的。甘嬤嬤這人做人做事都是一板一眼，不是那么通情達理?！?/br>
    永芳笑了起來，珍珠的用詞可真夠客氣的，“還有別的嗎？平日里你們都是怎么相處的？”

    “甘嬤嬤這人不好說話，除了差事，私下里大家都不怎么和她說話的。她也看不上奴婢?！闭渲樾⌒牡恼f了句。

    “哦，你們私下里都不來往的。那甘嬤嬤當(dāng)差如何？潘jiejie對她可滿意？”永芳迂回的問道。

    珍珠這回真的猶豫起來，好一會才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潘大奶奶對甘嬤嬤，還是還是贊賞的。不過甘嬤嬤做事太過死板，偶爾潘大奶奶也會說上幾句，表示下不滿?！?/br>
    “哦，只是如此？我怎么聽說潘jiejie曾經(jīng)被甘嬤嬤氣哭了好幾次？”永芳笑著問道。

    但是這話卻在珍珠和翡翠的心里激起了巨浪。究竟是誰給大少奶奶說的？兩人低著頭彼此看了眼，都輕微搖頭，都否認自己沒有對人說過。

    永芳見兩人神色有異，心知這里面有名堂，于是緊接著問道：“怎么，果真有此事？里面可是有隱情，讓你們都不敢說？”

    珍珠和翡翠咬著牙，翡翠拼命的對珍珠使眼色，讓珍珠不要糊涂，沒必要把過去的事情翻出來?？墒钦渲樾睦锊桓剩幌敕胚^這個機會。但是她還在權(quán)衡，要是說了，會有什么結(jié)果？最后珍珠一咬牙，決定賭一把，將事情說一部分，看看大少奶奶究竟會如何處置。

    “回大少奶奶的話，此事的確是有。”

    永芳倒是詫異了，珍珠的干脆出乎永芳的意料。但是珍珠肯開口，永芳很高興，“那你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珍珠想著措辭，“大少奶奶，想來甘嬤嬤這人大少奶奶也是知道了一點。此人最愛管事，尤其是管主子的事情。以前潘大奶奶還在的時候，甘嬤嬤整日里都圍著潘大奶奶。潘大奶奶若是做錯了一點，或是稍微有一點放松，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甘嬤嬤都要說上一大通。甘嬤嬤是潘家的老人，又是在潘家老太太那里十分有體面，也次潘大奶奶也只能聽著，不敢說個不字。大少奶奶可能不知道，那時候潘大奶奶過的很辛苦。奴婢記得有一次，潘大奶奶在王妃那里伺候了半日，很是辛苦?；氐皆鹤雍螅拖胩上聛砗煤眯??？墒歉蕥邒邊s厲聲教訓(xùn)，說是不合規(guī)矩，不能這樣，不能那樣。潘大奶奶性子好，不與她計較，只能委屈自己強撐著。當(dāng)天，潘大奶奶一個人蒙在被子里哭，奴婢勸都勸不住。后來此事不知怎么的被甘嬤嬤知道了，甘嬤嬤又將大奶奶給教訓(xùn)了一頓。當(dāng)時奴婢看著心里只為奶奶心痛。可是大奶奶心腸好，只說甘嬤嬤也是為了她好，讓咱們讓著點，別讓甘嬤嬤逮住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大少奶奶，那個時候咱們大奶奶過的真的辛苦?！闭f到最后，珍珠和翡翠的眼淚都下來了。翡翠忍不住說道：“要是大小姐和大少奶奶的性子一般，也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

    珍珠擦干眼淚說道：“潘大奶奶就是心太好了，讓甘嬤嬤那個奴婢騎到主子的頭上。大少奶奶，甘嬤嬤這人定不能對她客氣了，否則定會得寸進尺。”

    永芳和常嬤嬤還有青袖，大家彼此看了眼，都從眼里看到了驚奇。不過想想也是，珍珠所說的都是甘嬤嬤的作風(fēng)，今日只是一天，永芳便見識到了。只可惜潘氏性子綿軟，不敢擺主子的派頭，這才讓一個奴婢騎到她頭上作威作福。此刻，永芳對顧氏的主意，也有所了解了。只是要讓她失望了，她不是潘氏，不是隨便讓人拿捏的。不過是個甘嬤嬤，不過是個奴婢，她還不信，她就能翻出天來。

    永芳看著珍珠，看得出珍珠憋了很久，上面那番話只怕是早就想說了，這才會說的又快又急。而且語氣中明顯的是在為潘氏不值，在為潘氏打抱不平。永芳問道：“我聽人說，當(dāng)初潘jiejie還在的時候，有一次大少爺了很大的火，也是那一次，便將甘嬤嬤趕了出去。這事你們可清楚？”

    珍珠和翡翠心中驚訝，萬萬沒想到大少奶奶連這事都打聽了出來。此事雖說府中知道的人不少，但是當(dāng)初可是下了封口令的，而且事情過去好幾年了，只怕許多人都忘記有這么一回事了。大少奶奶能夠知道此事，看來大少奶奶身邊的人果真是能干的。

    “怎么，此事不能說嗎？”永芳笑著看著兩個丫頭。

    珍珠和翡翠都在猶豫，別的事情還好，只是此事實在是不太好說。翡翠先開口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此事的確是有。只是當(dāng)初王妃還有大少爺都下了封口令，奴婢不敢說?！?/br>
    永芳看著珍珠，“珍珠你了，你也不敢說嗎？”

    珍珠咬牙，要不要說？到底要不要說？

    永芳沒開口，也沒讓常嬤嬤和青袖開口。她在給珍珠思考的時間，她看的出珍珠很猶豫，珍珠的心里對甘嬤嬤有著莫大的怨氣。對于甘嬤嬤的事情，她是愿意說的。只是還需要砝碼，還需要壓力。

    永芳看著火候差不多了，說道：“此事已經(jīng)過去幾年，許多人都記不清有這么一件事情了。今日這屋里就咱們幾個人，你們兩個是知情的，青袖和常嬤嬤兩人都是我身邊得用的，自然知道規(guī)矩，不該說出去的定然是一個字都不會說。至于我，我只想知道當(dāng)年生了什么事情，從而找出解決甘嬤嬤的辦法來。想來你們也是不樂意在這個院子里看到甘嬤嬤這個人吧?！庇婪佳普T。

    或許是永芳的誠懇，或許是永芳的最后一句話，終于打動了一直猶豫的珍珠。珍珠一咬牙，便決定說了。翡翠看著急，拉都拉不回來，也只好隨珍珠去了。

    珍珠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此事奴婢知道一點。不過或許有所偏頗，還望大少奶奶見諒?！?/br>
    “你盡管說了，我自是不會怪你?！?/br>
    “大少奶奶，此事生的時候潘大奶奶正懷著身孕。潘大奶奶懷孕的時候很是辛苦，全身浮腫，從一開始胃口便不好，精神頭也很不好。頭三個月的時候甘嬤嬤便處處干涉，說這樣不能做，那樣不能做。一開始大家都覺著甘嬤嬤是為了潘大奶奶的身子好，大家也都沒說什么。可是潘大奶奶懷孕的時候，特別的容易受驚嚇。甘嬤嬤幾次三番的下來，潘大奶奶便有點受不住，哭了好幾回。那時候都是偷著哭的，也沒讓人知道，大少爺也不知道。后來過了三個月，大夫說平日里走動走動，對胎兒好，將來也好生產(chǎn)。而且到園子里散散心，潘大奶奶的心情也會好一些。一開始甘嬤嬤也沒說什么。只是后來有一次在園子里，因為灑掃的丫頭不仔細，地上濕滑，差點讓潘大奶奶摔倒，從那以后，甘嬤嬤說什么也不讓潘大奶奶去院子里走動，說是不安全。只讓潘大奶奶每日里在屋里呆著。潘大奶奶有次了火，甘嬤嬤便便搬出潘家老太太和太太教訓(xùn)起來，最后潘大奶奶無奈只好聽了甘嬤嬤的話。大少爺作那一次，是因為潘大奶奶要吃一個叫奶皮的東西，甘嬤嬤不讓，還一個勁的教訓(xùn)潘大奶奶，說潘大奶奶不守規(guī)矩。那天剛好大少爺也在家，那時候潘大奶奶的氣色也不好，看上去郁郁寡歡，大夫也說了這樣下去不好，只怕生產(chǎn)的時候會比較困難。最后能夠紓解一下心情。當(dāng)時大少爺便吩咐人去廚房拿奶皮，奶皮拿來了，甘嬤嬤說什么也不讓潘大奶奶吃。潘大奶奶便哭了起來，大少爺就了火。甘嬤嬤便擺出各種大道理教訓(xùn)大少爺，大少爺不聽，也是那天大少爺知道了甘嬤嬤一直管著潘大奶奶，潘大奶奶臉色不好，吃不下東西也和這個有關(guān)。當(dāng)即大少爺就說要將甘嬤嬤趕出去。潘大奶奶出面求情也是沒用，誰都改變不了大少爺?shù)臎Q定。自從甘嬤嬤別趕出去后，潘大奶奶覺著內(nèi)疚，派人去看望甘嬤嬤，結(jié)果派去的人被甘嬤嬤罵了出來。潘大奶奶知道后，又哭了一場。那時候離著潘大奶奶生產(chǎn)，也不過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因為懷孕期間，潘大奶奶受了太多氣，加之身子骨也不好，生的時候很是艱難。產(chǎn)婆和大夫都沒辦法，最后潘大奶奶便帶著哥兒一起去了?！?/br>
    146章收拾甘嬤嬤

    永芳聽完這席話，忍不住唏噓。潘氏難產(chǎn)過世，原因是多種的?；蛟S有接生的原因，或許有大夫的不得力，但是懷孕期間心情抑郁只怕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而甘嬤嬤，如今看來她對當(dāng)年的事情并沒有什么悔意?；蛟S到今天她也認為她做的是對的，她是做她該做的。至于別人的看法，別人的心情甘嬤嬤自然也不會去關(guān)心。

    永芳點點頭，“此事我知道了。你們放心，此事止于此間屋子，絕不會傳到外面去?！?/br>
    “多謝大少奶奶。”珍珠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大把大把的流。不知道她是在哭自己，還是在哭潘氏。

    珍珠和翡翠出門前，翡翠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大少奶奶，甘嬤嬤這人雖然性子不討人喜歡，但是她真的沒什么害人的心思。還望大少奶奶能夠手下留情?！?/br>
    永芳笑了起來，“翡翠，你為何就認定我會教訓(xùn)甘嬤嬤？為何就認定甘嬤嬤的后果不好？”

    翡翠尷尬，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說。珍珠上前，替翡翠說道：“回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性子和潘大奶奶不同，大少奶奶定有本事讓甘嬤嬤受罰?！?/br>
    永芳沒理會珍珠，只是看著翡翠，“翡翠，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翡翠忐忑不安，“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也是這么想的。”

    “哦，原來如此?！闭f罷，永芳笑了笑，“行了，此事我自有主意，你們先出去吧，以后好生當(dāng)差?！?/br>
    “是，大少奶奶?！?/br>
    珍珠和翡翠出去了，屋里也就安靜了下來。常嬤嬤走上前，在永芳耳邊說道：“大少奶奶，這甘嬤嬤可是留不得。之前那位潘大奶奶可就是活生生的教訓(xùn)?！?/br>
    青袖卻有不同想法，“嬤嬤不必如此擔(dān)心。大少奶奶又豈是潘大奶奶能比的。潘大奶奶性子軟綿，沒點主母的派頭，這才讓一個奴婢拿捏住了。但是咱們大少奶奶有豈是讓下人拿捏的。大少奶奶，奴婢沒說錯吧?！?/br>
    永芳笑了起來，“青袖，你這丫頭如今也學(xué)會拍馬屁了。不過你這話倒是也沒說錯，潘氏是潘氏，我是我，那結(jié)果自然也就不同。不過這樣一來，某些人只怕就要失望了?！鳖D了頓，永芳吩咐道：“你們兩個記住，別去招惹甘嬤嬤，就留著她。雖然聒噪了一點，總比那邊三天兩頭的生事要強。再一個，有了甘嬤嬤在，也不用擔(dān)心王妃那里再派別的人過來?！?/br>
    常嬤嬤有不同的想法，不過見永芳一定下定了主意，她一個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說什么?！芭久靼琢耍静粫フ腥歉蕥邒叩??！泵髦徽腥牵淮戆抵胁粫腥?。反正甘嬤嬤的過去她都清楚了，以后想要找機會教訓(xùn)她，也不是什么難事。

    青袖則是想著，只怕就如大少奶奶說的那般，以后耳邊真的要聒噪了。

    晚上，永芳和少齊躺在床上。這一日少齊很克制，只要了永芳一次。永芳還有點奇怪，不過永芳也不會去問，她才不想天天都做床上運動，即便很爽，也該有所節(jié)制才對。永芳窩在少齊的懷里，問道：“爺回軍營當(dāng)差的日子可定下來呢？”

    “嗯，就這幾日。你放心，你那些棉衣我等你都做完了再走?！?/br>
    永芳笑道：“多謝爺。爺喜歡吃什么點心，到時候妾身吩咐廚房的人做出來，給爺帶過去。”

    “都可以，你看著辦吧?！鄙冽R的情緒很明顯不高，永芳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甘嬤嬤，從而促使他想起過去的事情，想起潘氏。

    永芳握住少齊的手，“爺，無論什么事情，妾身都會在爺?shù)纳磉??！?/br>
    少齊點點頭，拍拍永芳，說道：“不說了，睡吧。這些天你都沒歇息好，今日早點睡?！?/br>
    熄了燈，永芳的眼睛卻還睜著。少齊很明顯有心事，那是少齊的過去，還有那位已經(jīng)過世的潘氏。永芳不知道少齊和潘氏之間究竟如何，感情是不是深厚，但是看的出來，少齊也是個重情義的人。只怕甘嬤嬤的出現(xiàn)，翻開了曾經(jīng)過往的記憶。永芳心里有點酸楚，有點不是滋味，可是她阻止不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包括她，她不是也有不能對人說的秘密嘛。

    永芳翻了個身，暗自嘆息一聲，睡吧，明日起來便是新的一天。

    早上，少齊已經(jīng)出門應(yīng)酬。甘嬤嬤從丫頭那里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放在永芳的面前，說道：“大少奶奶，這是廚房那邊準備的補藥，大少奶奶還是趁熱喝了吧?！?/br>
    “補藥？什么補藥？我不需要喝補藥?！庇婪贾苯泳芙^，看到那黑乎乎的藥湯，永芳就完全沒了興趣。

    甘嬤嬤嚴肅的說道：“大少奶奶不要任性，這是王妃吩咐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每日早上都要喝這個補藥。這個補藥養(yǎng)身子，尤其是對女人。喝了這個藥，大少奶奶也能早日懷上。而且這也是王妃的心意，王妃親自吩咐下來的，大少奶奶還是趕緊趁熱喝了才是?！?/br>
    永芳皺眉，“你說而二弟妹那里也有？”

    “正是。二少奶奶剛過門后，就開始喝這個藥。大少奶奶如今過門已經(jīng)這么多天，也該是時候喝了。以前潘大奶奶在的時候，每日也是要喝的?！备蕥邒咭话逡谎鄣恼f道。

    永芳笑了起來，沒想到這么個補藥也有個來歷。永芳對甘嬤嬤說道：“放那里吧，晚點我再喝?！?/br>
    “大少奶奶，這個補藥須得趁熱喝了，若是冷了，便沒有藥效了?！备蕥邒卟灰啦火埖恼f道。

    永芳抬眼，冷冷的看著甘嬤嬤，然后說道：“我再說最后一次，放在那里，晚點自然會喝?！?/br>
    “大少奶奶……”

    “夠了，我的生活我自己會安排，你只要看著，照著規(guī)矩稟告給王妃便是。別的你不用管。”永芳不客氣的打斷了甘嬤嬤的話。

    甘嬤嬤臉色都變了，真是難得?！按笊倌棠?，這不合規(guī)矩。奴婢的職責(zé)就是看著大少奶奶，以免大少奶奶有所行差踏錯。還有，奴婢沒有接到命令，說是要按時去給王妃稟告，請大少奶奶不要胡亂臆測?！?/br>
    永芳笑了笑，沒吭聲，自顧自的站起來，走到偏房開始練字。甘嬤嬤見永芳根本不理會她，那碗湯藥也是依舊放在桌子上，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甘嬤嬤這回真的是被氣到了，“大少奶奶，你不能這么做。奴婢不能讓大少奶奶你再錯下去?！备蕥邒呖觳阶叩狡?，對永芳大聲說起來。

    永芳理都沒理會甘嬤嬤，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說道：“出去?！?/br>
    “大少奶奶……”

    “出去。若是你不自己出去，我就讓人請你出去?！?/br>
    “大少奶奶，你，你……”

    “常嬤嬤，叫兩個婆子來，請甘嬤嬤出去，客氣點。不管怎么說，甘嬤嬤也是府中的老人，該有的體面還是要有的?！庇婪祭淅涞姆愿赖?。

    常嬤嬤忍著笑，“大少奶奶放心，婆子就在外面。奴婢這就讓她們進來?！背邒呷讨Γ南牖钤?，你也有今天。這才第二日，就被大少奶奶收拾，果真大少奶奶才是最有本事的。先頭的潘大奶奶要是有大少奶奶一半的本事，也不會被這個大膽的奴婢拿捏住了。

    甘嬤嬤見永芳真的讓婆子進來請她出去，氣得臉都漲紅了，好似滴血一般。只怕她這一輩子，都沒受過這么大的氣吧。永芳的行為確確實實是在打臉，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果她真的被婆子請出去，那么甘嬤嬤體面了一輩子，到了此刻所有的體面都蕩然無存。甘嬤嬤無法忍受這樣的結(jié)果，冷哼一聲，不待婆子進門，轉(zhuǎn)身便出去了。出去后，甘嬤嬤直接出了荷香院，往上房而去。很顯然她是要去找王妃告狀了。

    常嬤嬤趕緊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永芳。永芳得知甘嬤嬤去了上房，眉頭都沒皺一下，說道：“讓她去?！?/br>
    “大少奶奶，那桌子上的那碗藥？”

    永芳停下筆，看著門外，想了想，說道：“全都倒掉。”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她的身體很好，比上輩子都好。完全不用吃任何補藥。而且藥補不如食補，要想養(yǎng)生，還是多吃點有營養(yǎng)的蔬果才是。

    至于王妃顧氏那里，永芳猜測只怕顧氏還樂意見到這種情況。要是她和甘嬤嬤沒擦出點火花的話，顧氏倒是要擔(dān)心了。

    下午永芳去給顧氏念經(jīng)的時候，顧氏果然說起早上的事情，“少齊媳婦，聽說早上的補藥你沒喝？”

    永芳低著頭，說道：“回母妃的話，媳婦自小身體康健，無病無痛，這么大了，就是咳嗽都沒有幾次。媳婦覺著暫時還不需要吃補藥。那些補藥用在媳婦身上，實在是太過可惜了?！?/br>
    顧氏皺眉，放下茶杯，冷冷的看著永芳，說道：“少齊媳婦，你如今不是做姑娘的時候。做姑娘的時候隨意點也沒關(guān)系。你如今過了門，做了咱們宋家的媳婦，每日cao勞，若是沒有補藥，再好的身子骨也經(jīng)不起幾年的折騰。這事情你年紀還小，不懂。聽話，從明兒開始，你每日和少鋒媳婦一起將補藥喝了，此事不可馬虎。”

    “是，媳婦聽母妃的?！?/br>
    “嗯，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那便好?！?/br>
    永芳心想大不了她背著人將補藥都倒掉就好?？墒穷櫴系氖侄胃撸缟嫌婪既フ埌驳臅r候，顧氏就讓丫頭端來了兩碗補藥，對永芳和孟氏說道：“你們先將這補藥喝了。這補藥是養(yǎng)身子的，有利于你們將來生養(yǎng)，不可馬虎了。都喝完?！?/br>
    永芳見到顧氏這招，只能感嘆，顧氏你真的是宅斗高手，心智了得。孟二奶奶有點詫異，說道：“母妃，媳婦回房喝就好?！?/br>
    “明兒吧。今兒你在這里先喝了再說?！?/br>
    孟二奶奶還算干脆，端起來就喝。永芳就顯得很猶豫了，她真的不想喝，無論這所謂的補藥有沒有養(yǎng)生的功效，她都不想喝?？墒撬耶?dāng)著顧氏的面拒絕嗎？不能？她能不能裝作不小心的將這碗藥倒掉？只怕顧氏會笑瞇瞇的吩咐丫頭再端上來一碗，一直看到她喝完喝光了才會罷休。

    永芳無法，咬牙喝下?？嗟靡?，苦的永芳的一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永芳甚至忍不住會懷疑，這究竟是補藥，還是穿腸的毒藥？顧氏不會是想毒死她吧。

    顧氏見永芳將補藥喝了，真是滿意。“不錯，不錯。你們都還年輕，不知道注意身子，這件事情我?guī)湍愣⒅?，決不能馬虎了?！?/br>
    永芳無言以對，孟二奶奶向來在顧氏面前話就不多，只是微微的嗯了幾聲而已。

    顧氏心情好，也就沒再折騰，直接將兩人打走了。永芳和孟二奶奶一同走出上房，永芳猶豫了一下，問道：“弟妹每日都喝這個補藥？”

    孟二奶奶點頭，“這是母妃的心意，咱們做媳婦的自然是不能辜負。大嫂說是不是？”

    永芳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弟妹說的是，這是母妃的心意。只是不知這補藥的效果如何？莫非什么人都能用？”

    “大嫂真會說笑，這補藥方子是宮里面?zhèn)鞒鰜淼?，太醫(yī)院院正親自開的，功效自然是沒的說。至于大嫂說什么人都能用，這可就是笑話了。這補藥中用的每一種藥材都很名貴，一般人家怎么用的起。即便用得起，也不可能像咱們府上這樣日日都能喝?！泵隙棠绦Φ馈?/br>
    永芳附和著笑了幾聲，“不知弟妹喝了這么久的補藥，覺著效果如何？”

    孟二奶奶笑道：“大嫂無需擔(dān)心，這功效自然是不錯的。我還記得以前我有偏頭痛的毛病，身子畏寒。自從喝了這補藥后，頭痛的毛病沒了，天冷的時候，也不像以往那般害怕了。大嫂放心吧，這補藥真的不錯，就是苦了點。要是大嫂覺著太苦，不如含一個蜜餞在嘴里，這樣喝著就沒那么苦了?！?/br>
    永芳笑了笑，感謝的說道：“多謝弟妹。要不是弟妹說出來，嫂嫂我還不知道這補藥這么珍貴。”

    “誰說不是了，我聽人說大嫂昨兒沒喝，那可真是糟蹋了。”孟二奶奶的語氣顯得很可惜，好像永芳糟蹋了什么名貴的東西一般。

    永芳尷尬的笑了笑，“弟妹說的是。弟妹你先去忙，我就先回去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大嫂明兒可要記得喝那藥，否則真的浪費了。”孟氏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囑咐永芳。

    永芳回到荷香院，通過孟氏的介紹，永芳對這補藥倒是沒那么厭惡了。但是永芳還是不想喝，偏偏王妃顧氏拿捏著她的七寸，逼得她不得不喝。所謂父母賜，不敢辭。當(dāng)著顧氏的面，若是連一碗補藥都不喝，那像什么話。那是忤逆不孝。

    哎。永芳嘆氣一聲，做人家的媳婦果真是有諸多不易。罷了，此事暫且這樣吧。

    荷香院，常嬤嬤和青瓶還有青袖一起將甘嬤嬤堵在了過道上。甘嬤嬤冷眼看著三人，“讓開?！?/br>
    青瓶率先難，“你個老虔婆，果真是個討厭的東西?！?/br>
    “放肆！莫非大少奶奶就是這么調(diào)教你們的？我要去和大少奶奶說，你們學(xué)的是什么規(guī)矩。”甘嬤嬤怒了，還沒人敢當(dāng)面這么說她。

    “你除了會告狀外，你還會做什么？整天規(guī)矩規(guī)矩的，我看全府最不守規(guī)矩的就是你。所為主子有差遣，做奴婢的不得不從。你倒是好，專門和大少奶奶作對，你這樣囂張跋扈的奴婢，哼，咱們倒是頭一次見到?！背邒邊柭暸獾馈?/br>
    “你血口噴人。”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甘嬤嬤的神經(jīng)，甘嬤嬤頓時激動起來。

    青袖在一旁冷冷的說道：“甘嬤嬤，你自個想想你做的哪一件事情是守規(guī)矩的？處處和主子作對，處處編排主子，處處為難主子，你這樣的叫做守規(guī)矩？真是笑話?！?/br>
    常嬤嬤也冷笑道：“青瓶，青袖，你們是不知道。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明明是個奴婢，卻要做主子才能做的事情。哼，一大把年紀了，連自個的位置都沒認清楚。我看啊，你這輩子都是被人厭惡的命?！?/br>
    “何止是厭惡，只怕不少人都在背后詛咒吧。呸，奴大欺主的東西，也不知是誰給了你這個權(quán)利。當(dāng)真是有靠山的人，就可以不將咱們大少奶奶放在眼里，我看你是活膩了?！鼻嗥颗獾馈?/br>
    常嬤嬤笑道：“青瓶，廢話就不用說了。咱們走吧。甘嬤嬤，希望你以后能夠好自為之，別凡事都規(guī)矩規(guī)矩的。真要講規(guī)矩，你先將自個的規(guī)矩學(xué)好了再來說別人不遲?！?/br>
    三人走開，甘嬤嬤還站在原地。臉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跟個染色盤似地，好不精彩。甘嬤嬤緊緊的咬著牙，顯得很是不甘心，她不會放過這幾個人的，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甘嬤嬤的動作很直接，也很遭人嫌棄。當(dāng)天甘嬤嬤就到永芳跟前告狀了，說是青瓶，青袖，還有常嬤嬤三人，不守規(guī)矩，威脅她。執(zhí)意要讓永芳嚴懲三人，否則不能服眾。否則她就要告到王妃那里去。

    永芳這輩子最恨別人威脅她，即便是個小小的，不要緊的威脅。永芳冷冷的看著甘嬤嬤，“你告狀？告狀青瓶和青袖還有常嬤嬤三人什么？不守規(guī)矩？她們怎么不守規(guī)矩呢？”

    “她們?nèi)嗽诋?dāng)差的時間內(nèi)，攔住奴婢去路，侮辱奴婢，威脅奴婢。大少奶奶，此事必須對她們?nèi)俗龀鎏幜P，否則不能服眾?！备蕥邒哂舶畎畹恼f道。

    瞧著甘嬤嬤在和樣子，永芳反倒是有點可憐她了。這種人說她討厭，她是真的討厭。說她單純，她似乎也是真的單純，一點都不知道拐彎的。當(dāng)著青瓶和青袖的面告狀，永芳真是服了她了。

    永芳淡漠的問道：“你說她們?nèi)水?dāng)差時間不干正事，跑去圍著你。那你呢？她們當(dāng)差的時間應(yīng)該也是你當(dāng)差的時間吧。那時候你又在干什么？要說不守規(guī)矩，也該算上你一份吧?！?/br>
    “大少奶奶這是要包庇她們?nèi)藛?？”甘嬤嬤問的還直接。

    永芳真的是被甘嬤嬤給氣的笑了起來，“包庇？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包庇？她們是偷了？搶了？殺人放火了？私下里議論主子呢？還是偷懶?；瑳]完成差事呢？甘嬤嬤，你說說她們犯了什么事，值得我去包庇？”

    甘嬤嬤干瞪著眼，沒想到永芳來了這么一手?！盎卮笊倌棠痰脑挘齻償r住奴婢，威脅奴婢，辱罵奴婢，這便是不守規(guī)矩。奴婢好歹也是府中的老人，跟著潘大奶奶陪嫁過來這么多年，一直體面。何曾想到才來到大少奶奶這里不過短短兩三天，便遭到了如此辱罵。還請大少奶奶做主?！?/br>
    “做主？哦，你是讓我做主，這么說就對了嘛。何必扯上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甘嬤嬤你之前的行為有小事化大的嫌疑，這樣很不好。大家都在一個院子里當(dāng)差，就該和睦相處，彼此互幫互助。這樣才能更為融洽。甘嬤嬤，你才來，她們?nèi)吮阏疑夏?。甘嬤嬤你覺著你不該反省反省嗎？一定是你做錯了什么不得人心的事情，別人才會這樣對待你吧。所謂有因才有果，此事甘嬤嬤你也要承擔(dān)一半的責(zé)任才是。當(dāng)然，她們?nèi)硕伦∧?，說了些難聽的話，這是她們不對。”永芳笑瞇瞇的說道。

    甘嬤嬤被永芳的一番說辭說傻了，這事還能這么說道的？她今日算是開了眼界。哪有主子這樣說話的。甘嬤嬤強忍怒氣，說道：“大少奶奶的話，恕奴婢不敢全部茍同?！?/br>
    “嗯，我知道。你不贊同不要緊。但是你不能否認我說的有道理吧?！?/br>
    “大少奶奶是打定了主意不處置此事嗎？”甘嬤嬤怒道。、

    永芳皺眉，甘嬤嬤這個態(tài)度太讓人討厭了?！澳钦垎柛蕥邒?，她們犯了哪條規(guī)矩，該如何處置？”

    甘嬤嬤厲聲說道：“她們?nèi)朔噶瞬痪粗?。?/br>
    “哈哈……”永芳頓時大笑起來，“不敬之罪？甘嬤嬤，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你，和她們?nèi)硕际且粯拥模f不上誰比誰更尊貴。還有尊重是互相的。甘嬤嬤你看看，自從你進來后，青瓶和清袖這兩個丫頭可曾說過一句話？可曾為自己辯解過？為什么？因為她們知道尊重，不光是尊重我這個做主子的，也知道尊重你。但是甘嬤嬤你的行為，真的很令人失望。”

    “這么說大少奶奶是執(zhí)意不肯處置三人呢？”

    永芳冷笑一聲，“甘嬤嬤，即便我真的要處置她們?nèi)?，在這之前，我也應(yīng)該先處置了你。就憑你剛才說話的態(tài)度，你才是真正的不敬之罪。甘嬤嬤，你口口聲聲說規(guī)矩，你剛才的言行可是守規(guī)矩的樣子？若是府上所有人都像你這般，那豈不是亂套了，豈不是人人都敢奴大欺主。甘嬤嬤，我看你學(xué)規(guī)矩是學(xué)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br>
    “大少奶奶，你不能這么說奴婢。”甘嬤嬤漲紅了臉喊道。

    “你還敢說守規(guī)矩，你看看你的樣子，哪一點像是守規(guī)矩的樣子？甘嬤嬤，你太過放肆了。好歹我也是主子，你是奴婢，你就是這么對我說話的？莫非以前潘大奶奶在的時候，你也是這么對潘大奶奶說話？幸好我的性子好，要是一個性子軟綿的主子遇到甘嬤嬤你這樣的人，那豈不是要被氣死去。不被氣死，也要被你活活的折磨死?！庇婪紡氐着?，給她臉面不要，還不依不饒的。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真敢給她開染坊了。

    “血口噴人。大少奶奶血口噴人。”甘嬤嬤似是被永芳的話給刺激到了，變得十分的激動。激動的幾乎不能自控。

    永芳見了皺眉，“甘嬤嬤，我不過是打個比方，甘嬤嬤這么激動做什么？莫非甘嬤嬤真的有將人活活折磨死?！?/br>
    “沒有，沒有。大少奶奶你別血口噴人?！备蕥邒哐劬A睜，狠狠的瞪著永芳。

    永芳示意青袖，去將人都叫進來，讓大家都看看一向要求別人守規(guī)矩的甘嬤嬤又是如何守規(guī)矩的。青袖點點頭走了出去，緊接著便帶了許多人進來。永芳端坐著，笑道：“叫大家進來是想讓大家都看看。甘嬤嬤，想必大家都認識了。最是講究規(guī)矩的人。大家看看甘嬤嬤這樣子，是一個奴婢該對主子的樣子嗎？是守規(guī)矩的樣子嗎？大家都講講?！?/br>
    永芳的行為可謂是破天荒頭一次，只怕之前從來沒有人這么做過。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瓶大聲的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甘嬤嬤在公然頂撞主子，這分明就是不守規(guī)矩。口口聲聲的叫別人守規(guī)矩，自己卻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甘嬤嬤，你今日可是讓咱們都開了眼?！?/br>
    甘嬤嬤在眾人的目光盯視下，臉色變幻不定，青白青白的，胸口大力起伏。“大少奶奶這是要做什么？大少奶奶嫌棄奴婢，直接說一聲便是。用這種方式折辱奴婢，大少奶奶就這么厭惡奴婢？奴婢體面了一輩子，卻沒想到臨到頭會是個如此下場?！?/br>
    永芳板著臉看著甘嬤嬤，“甘嬤嬤，我說過尊重是相互的。你問問我身邊的幾個丫頭，問問這院子里的丫頭，我從來不曾對任何人像對甘嬤嬤你這般。因為什么？因為大家是真的守規(guī)矩，而不是像甘嬤嬤這般，處處講究規(guī)矩，干涉主子的事情。自個卻一再的不守規(guī)矩。說話沒大沒小，對別人無絲毫的尊重。請問甘嬤嬤，此刻我這么做不過是讓大家見識一下甘嬤嬤的威風(fēng)，怎么這么一點就受不了了。那甘嬤嬤平日里對別人嚴厲斥責(zé)的時候，不給人臉面的時候，又可曾想過別人的感受？又可曾想過別人的體面。你看看，今日你覺著自己受了委屈，所以你要讓我給你討回公道。但是那么多人在你那里受了委屈的時候，你怎么又理所當(dāng)然了？莫非甘嬤嬤你的做事方式便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哼，甘嬤嬤你好大的排場，我這里廟小，還真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br>
    甘嬤嬤白了一張臉，永芳的話她一時間無法反駁，她只能尷尬的讓人看著她的笑話。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么灰溜溜的離開?！按笊倌棠踢@話是什么意思？是要趕奴婢走嗎？恕奴婢不能從命。奴婢到荷香院當(dāng)差是王妃的命令，沒有王妃的話，奴婢是不會離開的?！?/br>
    “可以，完全沒問題。但是甘嬤嬤，我的話你最好也記在心里。我希望你將來做人做事靈活一點，別一天到晚將規(guī)矩掛在嘴邊。你不說，別人自然知道規(guī)矩。你一說，哼，只怕沒人心里會感激你。還有甘嬤嬤，我畢竟是主子，你作為奴婢，雖然你是府中老人，有體面，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和主子說話該是個什么態(tài)度。今兒我便把話說明白，若是下次嬤嬤你再是沒大沒小的，到時候就別怪我不給嬤嬤面子了。”永芳冷著臉對甘嬤嬤說道。

    接著永芳又看了眼其他丫頭婆子，“今日我說的話，你們都記住。規(guī)矩不用我教，你們心里都是明白的。大家守著規(guī)矩，老實本分的做事，自然少不了好處。若是不守規(guī)矩，沒大沒小的，別怪我這個做主母的不客氣?！?/br>
    “是，大少奶奶。”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永芳轉(zhuǎn)頭看著甘嬤嬤，“嬤嬤看到了嗎，這才是做奴婢該有的態(tài)度。無論做什么差事，都該有個端正的態(tài)度。我看嬤嬤你的態(tài)度十分有問題。我再次說一次，還請嬤嬤記住了，我是主子，不是小丫頭，不是小姑娘，不需要你來時時提醒，事事干涉。凡事我自有主意，你有你的想法，你可以在心里腹誹，可以在不贊同我的主意。但是請你說話客氣一點。還有我做了決定的事情，請你自覺的收起你的意見。聽明白了嗎？”

    甘嬤嬤站著直挺挺的，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想要看甘嬤嬤的笑話。甘嬤嬤的大名，這荷香院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卻沒想到不過才來兩三天，便被大少奶奶教訓(xùn)了。果真是孫大奶奶就是比潘大奶奶有本事。潘大奶奶太過軟綿，在甘嬤嬤跟前，只有恭敬聽著的份。

    永芳見甘嬤嬤不吭聲，直挺挺的站著，面子和里子都沒了。永芳輕聲問道：“甘嬤嬤沒聽明白我的話還是不愿意聽，不想聽？”

    明明永芳的語氣還算客氣，可是屋中的氣氛瞬間便緊張了起來。眾人都在等著看甘嬤嬤的笑話。而甘嬤嬤則是一臉嚴肅，也不吭聲，也不表態(tài)。

    永芳靜靜的喝茶，她不急，她有的是時間。甘嬤嬤想要扛著，她就陪著她。她倒是想要看看甘嬤嬤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

    青瓶嘴角翹了起來，顯得很高興。沒想到大少奶奶輕輕松松的一招，就讓甘嬤嬤丟盡了臉面。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常嬤嬤沖甘嬤嬤譏諷的笑了笑，哼了一聲，心道不自量力。大少奶奶連王妃都不怕，難不成還收拾不了你一個奴婢。真是咎由自取。

    青袖則是有點擔(dān)心，大少奶奶將事情鬧的這么大，王妃那里知道了會不會干涉？到時候聞起來又該如何是好。

    而永芳此時的思緒卻飄遠了，完全沒有去關(guān)注甘嬤嬤。永芳在想，還有三天少齊便要回軍營當(dāng)差，屆時她的新婚生活也即將宣告結(jié)束。衣服都做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便要想想點心的式樣。如今是初夏，天氣已經(jīng)很熱，許多點心都不能久放。永芳想著，實在不行的話，她就做好了，再派人送到軍營去。這樣的話少齊便能吃到心鮮的。只是這樣一來，會不會過于奢靡，會不會讓人說閑話？還有少齊走了，她就將獨自一人面對顧氏。到時候顧氏又會想出什么新的招數(shù)來對府她。想到顧氏的手段一個接著一個，永芳就覺著頭大。這日子真不是正常人過的。即便是正常人，只怕最后也會被逼得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