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谷學(xué)藝（二）

    這天，林若在藏書洞里看書，正看得入迷，突然間有兩只冰冷的手突然間從后面捂住了林若的眼睛，然后那個人故意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師弟，猜猜我是誰？”

    林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書，說道：“檀煙，莫鬧了?！彼f著將那雙蒙著自己眼睛的手抓了下來。

    一張姣好的少女的面容呈現(xiàn)在了林若的面前，那個少女嗔怒道：“小師弟，一點也不好玩，每一次你都能猜出來的。你就不可以試試故意猜不中嗎？”

    這少女是誰，正是活潑可愛、古靈精怪的檀煙了。

    林若無奈地說道：“你們兩個身上的香味不同，你身上的檀香味，紫木身上的是青草的香味。我自然分辨得出來。而且也只有你會和我做這樣無聊的游戲。”

    “不好玩！師父叫我來叫你，他說考試的儀式都準(zhǔn)備好了，叫你去大廳呢！”

    林若聽了之后將手中的書卷放下，嘆氣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去哎，不知不覺間竟然過去了五年。時間過得好快??！”林若說完站起來，轉(zhuǎn)身便往大廳去。

    檀煙望著林若遠去的背影，不由癡了，五年了，不知不覺中，他竟然長大了，十二歲的他長得可真是俊美不可方物。檀煙不由地搖頭，自己到底想什么呢！他是人，而自己只是一個依附木頭而生的鬼魂，出了這個鬼谷，自己就會灰飛煙滅。

    林若來到了大廳，大廳內(nèi)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切了，師父正立在香案邊，在香案上方掛著一幅鬼谷子的畫像。

    “若兒，五年之期已經(jīng)到。為師今日要在祖師面前考究你一番?！?/br>
    “徒兒明白，徒兒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br>
    師徒二人對著鬼谷子畫像行了禮拜后，老者望著林若說道：“若兒，今日為師便要考究你的學(xué)識?？茨銓w略之術(shù)學(xué)得怎么樣了?！?/br>
    “請師父出題?！绷秩艄淼馈?/br>
    “孫子兵法十三章中，計篇中一是如何說的?！崩险哒f著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孫子說：戰(zhàn)爭是一個國家的頭等大事，關(guān)系到軍民的生死，國家的存亡，是不能不慎重周密地觀察、分析、研究?！?/br>
    “那如何察之？”

    “在發(fā)動戰(zhàn)爭之前，必須通過敵我雙方五個方面的分析，七種情況的比較，得到詳情，來預(yù)測戰(zhàn)爭勝負的可能性。其中五個方面分別：一是道，二是天，三是地，四是將，五是法。

    道，指發(fā)動戰(zhàn)爭的君主的目標(biāo)要和老百姓的利益要相互一致，有利益相同，就可以同生共死，而不懼怕危險。

    天，指晝夜、陰晴、寒暑、四季更替，這是沒辦法改變的。

    地，指地勢的高低，路程的遠近，地勢的險要、平坦與否，戰(zhàn)場的廣闊、狹窄，是生地還是死地等地理條件。合理的利用地勢，可以使一萬兵馬達到十萬兵馬的效果。

    將，指將領(lǐng)足智多謀，賞罰有信，對部下真心關(guān)愛，勇敢果斷，軍紀(jì)嚴明。將領(lǐng)若能對部屬仁愛，身先士卒，賞罰分明，便可以使下屬為之生為之死。

    法，指組織結(jié)構(gòu)，責(zé)權(quán)劃分，人員編制，管理制度，資源保障，物資調(diào)配。對這五個方面，將領(lǐng)都不能不做深刻了解。了解就能勝利，否則就不能勝利?！?/br>
    接著老者又考究布陣和行軍策略，最后考了實戰(zhàn)策略。

    一翻論述下來，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者繼續(xù)說道：“接下來這個問題，在兵書上是沒有的。但是卻是每一個謀士必須要面對的，那便是如何擇主?！?/br>
    林若仔細地思考了一下說道：“非其主不能盡其才，若倘若輔佐他人，那個人一定仁愛百姓，心懷天下，禮賢下士，缺一不可?！?/br>
    老者哈哈地笑了起來摸著胡子說道：“若兒，你將仁愛百姓放在第一位，便可知你心中所懷的只是天下百姓。要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你要成就你的名，便不可太過仁慈?！?/br>
    “若是踏著百姓的尸體而成名，這名不要也罷！”林若想也不想馬上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他滿意地說道：“若兒，你這性格倒是和你的兩位師兄的相差甚遠。不過也罷，你和他們是不同的。”

    老者拉開祖師爺?shù)漠嬒?，從里面拿出了兩件披風(fēng)，遞給了林若說道：“這兩件披風(fēng)里，分別是遁甲天書和韓侯所書的用兵。你拿走好好看吧！你只有五年的時間，五年后你便要下山去了?！?/br>
    “徒兒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的?！绷秩羿嵵氐亟舆^師父遞過來的遁甲天書和用兵，然后退了下去。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五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在這五年的時間里，除了偶爾看書煩悶、不得甚解的時候會在寒潭邊上練劍，或者到百草園去采幾種草藥配制安神精心的藥之外，每一天所有的時間都幾乎投入了對遁甲天書和用兵這兩本書的研讀當(dāng)中。

    這五年的時間，林若的龍淵劍法由原來的第九層進步到了第十層，但是龍淵心法卻沒有精進，自己為此也想了許久，可是卻想不明白，或者就像是師父說所，最頂層是要在機緣巧合下才能精進的。至于輕功鯤鵬展翅倒是由第七層進步到了第八層，如今林若可以夜行千里，花香不沾衣，踏水而行腳上鞋不濕了。

    當(dāng)林若將兩件披風(fēng)歸還師父后，老者只是點了點頭，隨手就將兩件披風(fēng)付之一炬。

    林若看到被焚燒掉的這兩件披風(fēng)，心中惋惜不已，吃驚地說道：“師父，你為什么要燒掉他們？這太可惜了。”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當(dāng)年祖師曾經(jīng)說過，此兩物只傳一人。因此為師燒了它們，也是奉了祖師之命的。”

    老者發(fā)現(xiàn)林若還是一臉惋惜忍不住說道：“若兒，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guī)熗街壱驯M，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林若心中暗暗想道：自己要是能永遠留在這里那該多好，外面紅塵紛擾，根本沒有一方凈土。林若抬頭望著師父，面露不舍地問道：“師父，我還能回來看你嗎？”

    老者當(dāng)下?lián)u了搖手說道：“若是有緣，還能一見。若兒，你到山上去采摘一朵山花，讓為師替你卜上一卦。”

    林若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出門去找花了。

    時下正值六月，鬼谷四周的山上長滿了各式各樣的山花，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林若望著漫山遍野的野花，心里十分喜歡，可是這些花都十分的美麗，姹紫嫣紅，一時間讓人難以取舍。就在林若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選擇的時候，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了在山道邊上的那一片竹林，在竹林里的竹子竟然掛著一串串毛茸茸的白色花朵，雪白的竹子花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的似雪。

    當(dāng)下林若躍身跳去，隨手折了一把竹子花，便回去找?guī)煾噶恕?/br>
    老者接過林若手上的竹子花，當(dāng)下摸了摸胡子，臉上露出了惋惜之色說道：“若兒，滿山野花燦爛，你為何選這花？此花如此弱小不堪，隨風(fēng)飄零，確實不怎么樣??！”林若當(dāng)下?lián)u了搖頭說道：“因為它像雪花一樣容易破碎?！?/br>
    是啊，就像是一個人的夢想一樣，夢想都是容易破碎的。老者笑了起來說道：“若兒，竹子從出生到死亡一生都在奉獻，竹筍可以拿來吃，竹子長大了可以拿來編制器具，竹頭可以拿來做釘子，竹子死前開花可以結(jié)竹米，竹米可以拿來吃。這就預(yù)示著，你今后將要奉獻一生?！?/br>
    “竹子很難開花，一旦開花便是離死亡不遠了。這就預(yù)示著你所追求的理想，一旦成功了，離你死亡之時便不遠了。這花顏色白雪無暇，就如同你的心一樣純潔，可是太過弱小，容易被大風(fēng)吹落，便是說你出山后要幾經(jīng)挫折方能尋得明主?！?/br>
    “寧折不彎，中通外直，風(fēng)骨可見一斑?！崩险咦詈竺有χf道。他將竹子花遞給了林若，然后說道：“若兒，你練的是龍淵劍法，龍淵劍法必須要和龍淵劍配合使用，才能發(fā)揮它最大的威力。如今龍淵劍正葬在寒潭底下，等一下你去將他取出吧！此劍便贈予你了?！?/br>
    林若跪下說道：“多謝師父?！?/br>
    老者將林若扶起來說道：“若兒，你起來。為師有事要告訴你，龍淵劍是十大名劍之一。它排行第八，乃是一把重諾之劍，只有一諾千金的人使用它才會使它發(fā)揮最大的威力。而你恰恰就是這樣一個人，因此我才將此劍交給你的?！?/br>
    “多謝師父?！?/br>
    “你七歲來鬼谷學(xué)藝，一晃過了十年，如今你的年紀(jì)也不小了，是該有一個表字的時候了。為師這里有兩個這里為師給你取了兩個，一個言心，一個懷夢。你可自選一個。為師認為言心，比較合適你。若者，乃無言諾。無言之諾，乃言心。至于懷夢，便是胸懷一夢?！崩险邿o奈地笑了說道。希望他不會選錯。

    “夢乃虛幻，為空。懷夢便是只能是夢。因此若兒選擇言心。”林若思考了一會說道。自己不想活在夢境里，盡管這一切在自己看來都那么像是夢境，可是自己真的不想活在夢境里。

    老者摸著胡子滿意地露出了笑容說道：“若兒，下山后萬事莫要強求，按心所行即可。明日你莫要再來辭行了，直接下山去吧！”

    林若一聽當(dāng)下跪下說道：“若蒙師父十年來教導(dǎo)，師父大恩，弟子不敢相忘，請受弟子三拜?！绷秩粽f完便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望著林若離開的身影，老者用手捻了一下胡子，臉上浮出了一絲苦笑自言道：“三個徒弟，三種性格。希望他們能夠為這亂世帶來和平也希望他們能夠和睦相處，莫要再發(fā)生手足相殘的慘劇了?！?/br>
    當(dāng)林若從寒冰潭取出龍淵劍，把龍淵劍拔出劍鞘的瞬間，一股寒氣逼面而來，俯瞰劍身，如同登高臨深淵而望，飄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龍盤臥。

    好劍，林若忍不住稱贊道。

    林若揮動這劍練起了師父教他的龍淵劍法，使出了威力最大的龍嘯天下，瞬間將寒冰潭的那塊巨大的青石劈碎，而劍氣所到之處，樹木花草，石塊競相被毀，可是同時林若的手也被劍氣割傷了，血液隨著劍柄沁入了劍刃，一瞬間那柄本是寒氣逼人的劍灑出奪目的金色的光芒，又瞬間消失，龍淵劍變成了一柄渾身金光閃閃的劍。

    林若用手撫摸著劍身，發(fā)現(xiàn)這劍在自己撫摸它的時間恍如一個人一樣發(fā)抖，似乎自己的血將自己和這把寶劍連做了一體。

    有這樣一把寶劍在護身，無論外面的世界如何，自己都不會害怕了。

    當(dāng)林若心滿意足地拿著劍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檀煙和紫木兩個人早在房間里等候自己，她們一臉依依不舍地看向自己，林若當(dāng)下愉悅的心情瞬間消失了。

    明天就要離開鬼谷了。

    “小師弟，你明天就要下山了，我們今天是來和你告別的和師父一樣，我們明天也不想送你下山。這里是我給你收拾的包袱，里面有兩件我給你新做的衣服，還有一些碎銀，還有一些常用的草藥”檀煙黯然地看向林若說道。

    “我沒有檀煙的巧手，因此只給你做了一條劍穗”紫木將一條編織得非常精巧的劍穗遞給了林若，然后落淚地說道。

    林若嘆氣地看向她們說道：“兩位師姐我會想念你們的”

    “小師弟，外界的世界不比鬼谷，人心險惡，你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好好地保護自己。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否則你會吃虧的。”檀煙強忍住不落淚，她關(guān)切地說道。

    林若只覺得鼻子酸楚，當(dāng)下說不出話來，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

    紫木眼睛腥紅，哽咽地說道：“小師弟，你可要記住，下山后，你可以多些注意，或者你能遇到大師兄和二師兄，他們兩個可以幫你的?！?/br>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師姐?！卑严Ｍ耐性趧e人的身上，還不如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走。

    “小師弟，你明天還要趕路，我和紫木就不打擾你休想了。我們走了?！碧礋熣f著就將紫木拉走了。

    看著她們兩個遠去的背影，林若嗟嘆不已。

    第二天林若是一個人背著包袱，帶著干糧和水下山的。沒有人來送他，師父說過了，他不會來送，紫木和檀煙也說了，不來送

    在離開鬼谷之后，林若轉(zhuǎn)身看去，原來是芳草萋萋的鬼谷山澗，就在自己離開的瞬間變成了巍峨大山，看來這鬼谷的四周是布上了結(jié)界，這鬼谷不是屬于這個空間的。

    在山間詢問樵夫，林若才知道今世何年。沒想到自己竟然到了三國時期的中平五年，也就是歷史上的漢靈帝統(tǒng)治最后一年，公元18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