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全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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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設(shè)在最大的昭陽殿,即便這樣,殿外的加桌也一路排進了御花園。 各地貢品呈完,禮部的人在香爐前念青詞,青詞是禱告上天的文書,十分冗長,念得人犯困。老皇帝竟真在聽,還一臉欣慰地夸劉國舅進益了,越來越有神仙意境。 原來這就是阮郁的代筆之作,你邊打呵欠邊想,也不怎么樣嘛。 燒完青詞,流水一樣的席面從后廚抬上來。 一輩子都是這些熟悉的山珍海味,老皇帝早膩味了,見蕭嵐音自側(cè)殿回到席中,一顰一笑間皆有老友舊影,不禁感慨:“看到你,朕就想起你父王領(lǐng)命出征的樣子,他當時比你現(xiàn)在,也大不了多少罷?!?/br> 那一年,老皇帝繼位不久。強敵來犯,十九歲的蕭曄自請戍邊,叁年后大敗西夏,異姓封王。一眨眼,竟已過了那么多年。 蕭嵐音稱是。 老皇帝又問起封地氣候如何,百姓生活可還好。 蕭嵐音娓娓道來:“劍南多地山脈盤踞,虎患難以根除。好在父王常常親帶我與哥哥進山除虎,上行下效,當?shù)匾菜惆簿訕窐I(yè),不負陛下所托?!?/br> 她對答如流,舉止大方,儼然一個大姑娘模樣。 老皇帝不由大喜,“好,好,郡主武藝了得,有乃父遺風啊?!?/br> 便細問她年歲幾何,終身大事可有著落。 老劍南王年輕時打仗虧損了筋骨,多年只得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現(xiàn)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老皇帝是越看越喜歡。 竟指著下座的太子與顧珵,玩笑般說:“嵐音啊,這就是朕的兩個兒子,都還不錯,也會些拳腳。你去與他們比劃比劃,勝了哪個,就把哪個帶回封地做郡馬吧?!?/br> 惹來郡主清脆一笑:“陛下是在炫耀有這么好的兒子了,隨我回劍南,您怎么舍得?” 老皇帝一拍手:“有你給朕作兒媳婦,朕又不吃虧,有什么舍不得。來人,給郡主取趁手兵器?!?/br> 老皇帝的自信不是空xue來風,顧青珣與顧珵皆師從大內(nèi)高手,尤其顧青珣,劍術(shù)上很有造詣。 上面一番興致勃勃,顧珵是聽得如坐針氈。 他幾個月后就要加冠,也算半個成年人了。 大周男子十四加冠,往往十二叁歲議親,他年紀正好,只因兄長遲遲不敲定,做臣弟的不能逾越,所以沒人提。 雖是玩笑,顧珵就怕老皇帝是不是多少動意了,別是輸了也要娶,贏了也要嫁。 他可不想成婚。 而顧青珣似乎早想通這一關(guān),挑了一下眉,把著酒盞沒動。 若皇帝需要他們?nèi)⑹拲挂?,那有沒有這場比試根本不重要。 況且他是太子,前頭還有個顧珵頂著。顧珵贏了,他自不必出手。 *** 你在席中專心吃酒,見殿前突然搬來刀兵,一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問:“又怎么了,哪位武將要聞歌起舞了?” 然后就看到顧珵拎著一桿長槍上去了。 你:“……” 鄰座貴女好心解釋:“是陛下在為郡主擇親?!?/br> 好么,原來是相親。 等等,顧珵相親了?! 看好戲的顯然不止一人,另一貴女道:“聽聞六殿下武藝高強,看來蕭嵐音做不了太子妃了?!?/br> “既是東宮選妃,為何又和阿…六殿下牽扯上了?” 那貴女冷笑:“蠢螽,六殿下尚未及冠,不過是提一嘴遮掩,意在讓蕭嵐音知難而退別太難堪罷了。腳趾頭想也知道,劍南民風野蠻,陛下怎會讓這種女子入宮?” 全是乍聽有道理,實則經(jīng)不起推敲的刻薄之語。鄰座好心的貴女嘆一口氣,與你小聲說:“別理她,她是愛慕太子,被蕭嵐音觸到忌憚了?!?/br> 話題中心的蕭嵐音不知在和老皇帝聊什么,逗得皇帝哈哈大笑。然后有兩個禁軍侍衛(wèi)一頭一尾,合力將一方兵器匣抬進了殿里。 這兵器匣約有一男子那么高,看不出里面裝的什么,僅從兩個侍衛(wèi)的神情來看,不輕松。 只聽蕭嵐音介紹道:“臣女兒時驚夢,看了許多大夫,后來有個云游的修行之人讓把父王多年的愛劍枕在我枕下,說這劍殺伐氣盛,鎮(zhèn)得住夢魘。試了后果然大好了。父王怕我再舊病復發(fā),干脆將這劍賜給了我?!?/br> 劍南王征戰(zhàn)沙場,他的劍,得殺過多少人,飲過多少血,她拿去枕在脖子下睡,真真駭人聽聞了。 京中貴女們紛紛掩鼻。 “用久了這把劍,臣女不習慣其他劍器,雖是博陛下一笑,也怕貽笑大方,所以……”蕭嵐音還在說著。 你的注意力早深深被兵器匣中的東西吸引過去。 老皇帝道:“無妨?!?/br> 蕭嵐音這才從匣中拿出一個纏滿布的大長條,從手柄材質(zhì)判斷,應(yīng)該是鐵鑄的。 你恍然大悟,難怪兵器匣那般尺寸,原來裝的是柄重劍。 傳統(tǒng)輕劍不會超過十斤,以輕靈取勝。重劍相比下對使用者有著更高的要求。 蕭嵐音的這把重劍長約六尺,以全精鐵打造計算,估摸四十多斤,僅是揮舞就要不小力氣。若不是練家子,用的會很笨拙。 她能單手舉起撣去灰塵,而面色如平湖,之前說的隨父除虎害之事,有可能不是夸大。 不過,隨著布條被解去,你神色凝重起來。 這重劍通體澄黃,花紋明亮,好生漂亮,好生眼熟。 怎么看都像極了噩夢里,插在顧珵心口的那把。 *** 不確定父皇是一時興起,還是打了別的主意??傊陬櫱喃懸辉俚难凵癜凳鞠?,顧珵硬著頭皮下場了。 他想,蕭郡主縱然年長些,終究有男女體力的天塹。勝的太輕松,郡主那邊要掛面子,不如用花架子陪她耍下去,等她力竭認輸。 自覺萬無一失時,蕭嵐音那邊叫人抬了兵器匣上來。 顧珵現(xiàn)在壓力很大。 他試圖往顧青珣的位置瞟,想從眼神中得到兄長的提點。 “且慢。” 突然,女賓中一道人影站了出來。 顧珵的心劇烈地在砰砰跳。 即便隔著帷帽,他也知道她是誰。 也只有他知道她是誰。 空氣像被凝固,所有人為這女子的勇氣震驚。秘密的快感在血液里流淌,他想的是:偌大昭陽殿,只有我明白她為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