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嬌妻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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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拂寧一拍腦袋,她怎能把這件事情忘了,定是秦越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才忘了的,而且,他竟然不叫她起床,這都幾時了? 對,沒錯。 她對秦越道,“都怪你。” 秦越點頭,滿眼溺寵,“嗯,都怪我。” 他也不問為什么。 只是他雙眸中的揶揄與風流,叫周拂寧看得心尖一顫,又癢又酥。 這男人,好似哪里變了。 緊趕慢趕,他們終于入宮,先向沈太后請安,她三兩句就將他們打發(fā)到了慈安宮。 沈太后好應對,是因為周拂寧與她不是婆媳,而且礙于秦越如一把利刃立于她身邊,沈太后更不好如之前般出言為難。 可太皇太后就不一樣了,昨日連帝后都出宮觀禮,可太皇太后身為秦越的生母,唯一的兒子成婚,她卻一點面子也未給,足以表示她對這門婚事的不滿,主要是對周拂寧的不滿。 然而今日,又因她睡遲耽誤了入宮請安的時間,不知道她的臉會黑成什么樣。 往慈安宮的一路上,周拂寧忐忑不安,連秦越與她說話也沒聽進去。 見自己說了好些話可周拂寧一句也沒回應,秦越腳步一停,周拂寧前進的腳步也被拉停,這才喚回她的神思。 “你在想什么?”秦越問。 “太皇太后不喜歡我,一會兒我該怎么做她才會高興一點?” “你不需要討好她,她若是不喜歡見到我們,我們請安就走便是?!鼻卦讲簧踉谝獾馈?/br> “這樣不好吧……”周拂寧猶豫道,“她是你的母后呀。” “那又如何?日后我們?nèi)チ顺ぃ銈円惨姴恢?。?/br> 周拂寧頭一次重視起秦越與太皇太后之間的關系來,為何明明是親母子,關系卻疏離至此? 她氣一沉,問出口,“你和太皇太后之間,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 作者有話說: 嘿嘿,缺失的大婚在番外補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柑柑鴨 2瓶; ◎最新評論: 【大大今天更新了嗎?更了。營養(yǎng)液澆灌了嗎?澆灌了?!?/br> 【嘿嘿嘿,大寶貝好會】 -完- 第56章 ◎我心疼◎ 顯然, 秦越并不覺得這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他牽著周拂寧的手繼續(xù)往慈安宮的方向走。 “別多想,以前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徒添煩惱, 我只希望你無煩無憂,做個快樂的小公主, 可你若是想知道,回去我再慢慢告訴你?!?/br> 周拂寧應下, 秦越為她做的事情不是一星半點,她怎么會嫌他的事情是麻煩? 到慈安宮,是程嬤嬤在殿外候著,見他們來就迎上。 “王爺王妃可算來了,太皇太后正盼著呢?!?/br> 她在前頭引路, 瞧著似乎有話要說。 見秦越?jīng)]在意,或者是根本不想問, 周拂寧擔心, 便問道,“嬤嬤可是有什么要囑咐的?” 程嬤嬤先是去看秦越, 見他沒有不悅,便回道, “近來太皇太后心緒不佳,說話難免有失,一會兒王爺王妃進去后切莫因此與太皇太后置氣?!?/br> 這下,周拂寧也朝秦越看了一眼, 這話顯然是說給秦越聽的, 她哪有膽子與太皇太后置氣?怕是連說話也不敢說大聲了。 因此她替秦越答道, “嬤嬤放心, 我們曉得了。” 秦越一句話沒說, 表情紋絲不動,只有牽著周拂寧的手從未放開。 他們?nèi)肓藘?nèi)殿,里頭已經(jīng)燒起地龍,暖和不已。 周拂寧依照規(guī)矩,要給太皇太后敬茶,茶是事先程嬤嬤就備好的,如今已經(jīng)由她親自端到面前來。 周拂寧接過茶盞,在太皇太后面前跪了下去,高舉茶盞到她身前。 “兒媳拜見母后,給母后請安?!?/br> 太皇太后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她,自然也不會想要接這一盞茶,她原都打算好了,將陳娉竹賜給他做正妃,丞相府的姑娘家世好脾性好品格好,處處瞧著都比這鄰國公主瞧著順眼。 “哀家可擔不起。”太皇太后輕飄飄道。 周拂寧敬茶是規(guī)矩,秦越不加阻攔,可若是她有心為難,卻又是另外的的事了。 “既然太皇太后都這樣說,那我們只有告退了?!鼻卦胶敛涣羟榛貞弧?/br> 且他說的可不是氣話,眼看他當真就要將地上的周拂寧拉起來帶走,程嬤嬤心急上前半攔著道,“可別為了不必要的小事誤了這大好日子,是吧,王妃?” 方才程嬤嬤就一直在細細觀察著這兩位,雖然從入慈安宮,他們就未曾說話,可就是瞧得出,秦越對周拂寧感情頗深,說不定由周拂寧出面,這對母子的關系會緩和不少。 她也只是試試。 周拂寧一聽說到她,她也不希望弄得不歡而散,遂接著她的話道,“嬤嬤說得有理?!?/br> 在秦越繼續(xù)冷言冷語前,程嬤嬤也連忙給太皇太后使眼色,太皇太后眼神十分不耐地掃了一眼,最后還是妥協(xié)地接過周拂寧手上的茶,輕啜一口,其實只是以茶水潤濕了上嘴皮。 “如此可滿意了?”太皇太后話語中帶著悶氣。 秦越不顧她,一心只在周拂寧身上,將人扶起一同入座。 太皇太后心頭一堵,自己的兒子,卻偏幫著剛嫁來的媳婦兒,從前怎么沒瞧出來他還是一個情種。 她總要想辦法給自己出口氣。 “既嫁到皇家來,就要守皇家的規(guī)矩,別到頭來朝秦暮楚,盡想著如何攀高枝兒?!?/br> 她這話說得委實重了些,周拂寧料到太皇太后對她不會有好臉色,只是沒料到這態(tài)度比她預想中的差上好幾倍。 為了秦越,她只有忍,“兒媳謹遵教誨?!?/br> 秦越卻又是不客氣道,“不知道太皇太后又從哪里聽來的閑言碎語,您竟也信這些?!?/br> 太皇太后盡力克制胸腔的怒氣,“怎會有平白無故的編排,都是叫人瞧見了不妥才有的說嘴?!?/br> “您有什么不免直說,兒臣可沒有耐心在這里陪您耗時間?!?/br> 自從為立后人選一事大吵一架后,二人母子間的情分在秦越這里單反面地算是徹底斷了,而太皇太后卻始終覺得血脈關系斬不斷,上次郁芳園選妃宴,他應約來了且還待了一會兒,她以為那就是代表關系緩和。 可誰想到,秦越明顯不是這么認為的,此時在他眼中,恐怕根本沒把她當長輩。 周拂寧是第一次聽見秦越與太皇太后對話,竟是這樣劍拔弩張,她的小心肝狂跳,他好兇,到底是有多大的矛盾才會這樣?她越來越好奇。 而太皇太后也沒有要再打算退步的意思,她鼓了眼,斥道,“你和哀家怎么說話呢?再怎么說哀家也是你的母后?!?/br> “您也知道?”冷意爬滿秦越揚起的唇,堆砌成無邊的諷意。 太皇太后皺了眉頭,“你是要記恨哀家一輩子嗎?” “不至于?!鼻卦叫α艘恍?,“早就不重要了?!?/br> 他說得如此輕松,仿佛真的將一切都放下,包括她,太皇太后心中一陣刺疼,她就要握不住他了。 “還有方才說的話,兒臣也奉勸您一句,不要毀壞了阿寧的名聲,她是好是壞,兒臣都要?!?/br> 他們一來一往,周拂寧根本就沒有插話的機會。 太皇太后被他這話徹底激怒,“就算是拿性命去換也值得是嗎?” “你別以為你做什么哀家都不清楚,宜王老jian巨猾,與他對陣,稍不注意就會落入萬丈深淵,賠上這滿宮的性命,你擔得起嗎?”太皇太后怒極,又指向周拂寧,“她擔得起嗎?” “什么滿宮的性命,您擔心的是因為我的差錯,而害得秦珩丟了皇位丟了命,您不好向先皇向父皇交代。” “那還不是為了你?!碧侍髤柭暫暗?,聲音尖細得刺耳。 周拂寧有心相勸,可她覺得自己要是在這樣的情況說一句話,都會被太皇太后用眼神燃燒,與她同樣做此想的還有程嬤嬤。 好在程嬤嬤向來知道這對母子在一起就不會好好說話,遂早早將殿內(nèi)人都打發(fā)了出去。 否則這些話要是傳到沈太后和皇帝的耳中,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亂子。 秦越不屑浪費口舌,因為根本就與她說不通,自他領攝政王一職來,走的每一步都是跨險而過,是一場場的賭博,賭贏了是榮,賭輸了是命。 他道,“您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您自己?!?/br> 縱然聲線平穩(wěn),可周拂寧卻聽得心里一揪。 “如今最大的禍患已除,攝政王的職位我也已辭,一切都歸還給了他們,一切都如了你們的愿,我過幾日便攜阿寧退居楚郡,自此不再管朝政之事。” 秦越的背脊依然挺直,面上亦無苦澀之意,可周拂寧心疼得要命,他靠一個人的軀體抗下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年幼征戰(zhàn),又在十九歲接任攝政王,本該是意氣風發(fā)馳騁天涯的年紀,卻每日都被政務纏身,連口氣也喘不得,到最后仍要被最親的人指責逼迫妥協(xié)。 他身居高位,卻從未得到過想要的快活。 周拂寧的手緩緩牽上秦越的手,十指相扣,秦越回看她,她沖他抿唇一笑,無需言語,盡皆了然。 她想,去到楚郡,她一定會讓他們的余生輕松快意。 在周拂寧看來,這樣的回答怎么樣都能讓一個母親升起愧疚憐惜之感,可終究是她高估了太皇太后的慈母之心。 她只是稍一啞然,緊接著又道,“你如何能不管?朝政是交還給了皇帝,可若是日后邊境來犯,你難道要甩手不管嗎?” 不說秦越,就是周拂寧的心,都因這句話而一涼再涼。 她再也忍不住,想要沖在秦越的身前護著他。 “太皇太后……”周拂寧猛然站起身來喊停,這一次她沒有畏懼,不會結巴,“這冀國不是王爺一個人的冀國,守護國家也不止王爺一人,褪去一切,他也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一軀之力為了冀國奔波勞累奮戰(zhàn)沙場身心俱疲,已是不易,您不夸贊不心疼,還要說這些話來戳人心窩,您當真是一個母親嗎?您真的想要看到他心力衰竭,英年早逝才肯罷休嗎?” “我不管你們之間從前到底有過什么糾葛,可作為一個母親,就不該趴在孩子的身上吸血,還要說著為他好,為他好是有限度的,他覺得好才是好?!?/br> “他曾經(jīng)是冀國的攝政王,是冀國的楚王,是冀國的戰(zhàn)神,是與您血脈相連的骨rou,可也是我的夫君,我的摯愛。” “這樣好的他,你們不心疼,我心疼?!?/br>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太皇太后被她一番說辭說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