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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聽說過。也就在懷安縣興風(fēng)作浪,哪里比得過我,天南海北到處走,只要別人出的起銀子,我就能將事辦得漂漂亮亮?!?/br> 柳韶光見這人開始裝傻,心知今日不可能再在他的嘴里問出什么來,又冷笑著諷刺了一句,“那我是不是還要夸你一句真厲害?” “過獎過獎?!贝炭鸵粡堊炀陀邪讶藲馑赖哪苣?。 柳韶光被他這么一噎,恨不得奪過一旁獄卒手里的鞭子,親自給刺客來上幾鞭。 柳煥聽?wèi)T了難聽話,面色不變,對著刺客微微點頭,“你們?nèi)羰侨蝿?wù)失敗,怕也是留不下性命吧?” 刺客神情一頓,柳煥心中便有了計較,從容和刺客商量,“不如我們來做筆買賣。你告訴我你們這個組織是干什么的,有哪些人,我?guī)湍忝撋?,如何??/br> 柳韶光也是眼神一亮,跟著幫腔,“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正好你被我們抓了,弄具假尸體糊弄過去也不是什么難事。你可要想好了,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br> 這樣性情灑脫從容面對生死的人,真的會甘愿當(dāng)別人殺人的刀嗎? 刺客深深看了柳韶光一眼,扭了扭脖子,又活動了一下手腕,起身道:“來都來了,見見老朋友倒也無妨?!?/br> 他們果然認(rèn)識! 柳韶光和柳煥對視一眼,心中升騰出一絲將要破案的興奮感。 有柳韶光兩兄妹在,獄卒們沒有任何推辭就領(lǐng)著他們?nèi)チ岁P(guān)押山匪頭領(lǐng)的牢房。柳韶光看著這張較為熟悉的臉,更是好奇上輩子他到底聽命于何人。 刺客見了他便是一陣幸災(zāi)樂禍的大笑,笑夠了才直起腰,樂呵呵地打趣山匪頭領(lǐng),“好些時日不見,挺狼狽的嗎?白羽?!?/br> “玄青?你還沒死?哼,倒是命大!” 這兩人話中的熟絡(luò)勁兒,應(yīng)當(dāng)是老相識沒得跑了。 柳韶光的眼神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轉(zhuǎn)了幾圈,這才開口問玄青,“朋友一場,不如也把他也救出苦海?” 白羽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雙細(xì)長的眼直直瞪向玄青,眼角眉梢都帶著狠辣,“你敢!” “這他連掉腦袋都不怕,還有什么敢不敢的?”柳韶光笑瞇瞇地堵了白羽一句,趁著他心神不寧的時候順勢出言詐他,“你莫不是在擔(dān)心孫岳亭?” “這是誰?”白羽下意識皺眉,而后冷笑,“真就什么阿貓阿狗的罪名都往我身上推了。” 柳韶光也不惱,笑瞇瞇同他解釋,“大名鼎鼎的左都御史,你竟然都不認(rèn)識?” “與我何干,他能幫我搶銀子嗎?” 這種一心向錢的做派,怪不得能和玄青交情匪淺。 柳韶光仔細(xì)盯著白羽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xì)微的神情變化。見白羽是真的對左都御史的名字十分陌生,內(nèi)心又是一個咯噔。 若白羽并非左都御史的人,那么上輩子他出現(xiàn)在江永懷的身邊,到底意欲何為? 江永懷,又是否真的無辜? 柳韶光想到這些便抓心撓肝,只恨徐子淵現(xiàn)在不在涼城,她想問問前世的事都沒法問。 玄青就更看得開了,兩手一攤,“我都被抓,過幾日就要上斷頭臺了,總得讓我找點樂子不是?” 白羽只想按住這玩意兒的腦袋將他給扔出去,氣得閉眼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揮手趕人,“該說的我已經(jīng)都說了,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們請回吧!” “譜還挺大,真不愧是當(dāng)過山大王的人。”玄青張嘴就戳白羽的肺管子,“我跟你比起來,差的遠(yuǎn)了。” “是嗎?難為你有這么謙虛的時候?!?/br> 柳韶光看著白羽和玄青你來我往斗嘴,更覺得自己上輩子活得糊涂,許多大事都未曾聽過,也不知徐子淵是否知曉一切,提前做好了安排。 柳煥見玄青一直引著白羽說話,套了些消息,大致猜測出這兩人同出一個組織之下。仔細(xì)一推敲,這個組織仿若一只藏在暗中的巨大蜘蛛,不知暗暗織了多少看不見的網(wǎng),勢力滲透進(jìn)錦朝的方方面面。 能大膽對糧餉和將軍府動手的人,必然是沒有對朝廷的敬畏之心,或者,叫他們反賊更為合適。 柳煥意識到,問到現(xiàn)在,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他能夠解決得了的了。見白羽似乎察覺到了玄青的意圖,打定主意不再開口,任憑玄青如何引他開口,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柳煥便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玄青的后脖頸處的衣領(lǐng),將他給拽了回來。 白羽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又很快被理智壓了下去。 柳煥將玄青押回原本的牢房,玄青一路沉默,見柳煥轉(zhuǎn)身欲走,遲疑了片刻才笑道,“那筆買賣再加一個人怎么樣?” 柳煥含笑轉(zhuǎn)身,毫不意外玄青會說出這樣的話,當(dāng)即優(yōu)雅地抬了抬手,微微頷首,“自然可以?!?/br> 玄青搖頭失笑,“你們這些笑面虎啊,渾身上下都是心眼?!?/br> “看來你同白羽的感情不錯?!?/br> “好歹他的命是我救的,總不能叫他再隨意糟蹋了去?!?/br> 玄青依舊灑脫,而后毫不遲疑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簡單交代了一番,原來他和白羽都是從小被人故意培養(yǎng)出來的釘子,一文一武,前者動腦子攪動風(fēng)云,后者膽大心細(xì)身手不凡,便被著重培養(yǎng)成刺客。真正的主子是誰,玄青也不知道,但有一回聽見主子和心腹談話,模模糊糊聽到了“復(fù)國”二字,便也猜出來“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