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蓖跣ｉL笑了，然后又對著朱老師冷冷道，“那你把江子衿叫過來，商量一下轉(zhuǎn)學(xué)事宜。”

    “對對對?！蓖蹩蛇B成績也不看了，連聲附和，她迫不及待地要看江子衿的表情，好讓他嘗嘗那天表白她是什么心情??！

    他憑什么待在霽淮哥哥身邊，實在太刺眼了！

    江子衿不配！

    朱老師沒動。

    王校長這下真不高興了:“怎么回事？朱老師你今天？家里出事了？”

    看這模樣好像受打擊很重。

    朱老師把手機相冊打開，把手機頁面遞給他們，艱澀地說:“要不你們先看看成績吧？”

    王校長有些疑惑，把手機拿過來，邊拿邊說:“怎么了？這次高二第一難不成不是霽淮？那是誰？一中的？”

    雖然嘴上有些遺憾，但其實王校長心里無所謂，只有他女兒進了江子衿走了就行。

    “江子衿，霽淮，栗木梓……這是什么？”王可也把頭湊過來。

    “這是這回高二的八校聯(lián)考名次表?！敝炖蠋熣f。

    “哦！”王可點點頭。

    緊接著，朱老師就看見了那兩人猙獰，夸張，難以置信，青天白日見了鬼的表情。

    朱老師看著，原來那時候自己的表情是那么丑陋。

    那時，朱老師得了命令去打探成績。但其實她比較關(guān)心的是語文單科成績第一是不是霽淮。

    盡管這么多年霽淮沒翻車過，朱老師很相信他，但聽英語組的老師說霽淮這次好像有點不穩(wěn)。

    朱老師有些惴惴，問那個朋友:“語文單科第一是霽淮嗎？”

    朋友正在工作，想了想說:“不是?！?/br>
    朱老師不太開心，她教的這門翻車了，好一陣她都在其他語文老師面前抬不起頭來。

    雖然心里有點埋怨霽淮，但她還是撐起笑臉打探:“哦，第一考了多少分?。俊?/br>
    朋友邊打鍵盤邊說:“156呢，作文直接打了滿分，你不知道？都傳開了。”

    “?。?！”朱老師心里一驚，“沒哪個語文老師告訴她啊？還有，這是誰啊？156的語文？這也太高了吧，連霽淮都沒考過這么高分！”

    “但這么高，怎么偏偏就不是她的學(xué)生?？隙ㄊ悄莻€一中該死的李老師的，下回見到他一定要躲得遠遠的，156，這要是她的學(xué)生該多好啊，太優(yōu)秀了?！?/br>
    她一邊心里哀嘆時運不濟，一邊假惺惺道:“那這回肯定是一中的呢，下次見到一中李老師一定要好好恭喜他。”

    “不是啊，”朋友道，“是你們學(xué)校的。叫江子衿?！?/br>
    “這回全市第一也是他，壓了你說的霽淮一分?！?/br>
    “什么？你說誰？”朱老師感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什么全市第一？156？江子衿？”

    那時朱老師的表情肯定很可怕。

    朋友直接被嚇了一跳，鍵盤都不打了，奇怪地問:“你怎么這幅臉色，156分在你班上你還不高興？那個一中李老師看了那篇作文，知道156分是你們學(xué)校的差點厥過去，聽說連滾帶爬地跑去校方辦公室要把這個江子衿弄去他們學(xué)校呢。其實這回很多老師學(xué)校都震動了，他們沒想到你們學(xué)校出了個霽淮還不夠，還來了個甚至還比霽淮高一分的江子衿，差不多都瘋了，幸好我只是個后勤工作的。”

    朋友想到那場面，心有余悸。

    “我要看看成績排名！”朱老師聽著朋友的話，卻突然惡狠狠地道。

    她不信，不可能！江子衿，那個作弊的江子衿？他怎么可能語文156還全市第一？

    朋友莫名其妙，是不是瘋了？

    他把聯(lián)考排名從電腦上調(diào)出來，展示給她看。

    朱老師瞪大了雙眼，看著那語文下面一欄耀眼的156。

    她腦袋嗡嗡的響成一片。

    然后本來應(yīng)該高興的大喜事，她的內(nèi)心里卻在一瞬間，只剩下無盡的諷刺。

    現(xiàn)在她站在這里，看著這父女倆，也覺得諷刺。

    她向來唯成績論，成績好的就是好學(xué)生，她捧在手心里，成績差的就是壞學(xué)生，她嗤之以鼻。

    她最渴望的就是手底下無窮無盡的霽淮那樣的學(xué)生，能給她長臉，能讓她抬起頭。

    可這會兒，她得到了這樣的學(xué)生，卻從一開始就把他推遠了。

    她的手掐的手心生疼。

    辦公室內(nèi)一陣瘋狂的叫喊。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瘋了吧？！改卷老師瘋了吧??！”

    “噢！對對對！江子衿一定是作弊了！一定是！他那個貨色怎么可能全市第一！怎么可能！”王可形容癲狂。

    朱老師說:“這種不可能作弊。”

    要是作弊能作弊成全市第一，還有那篇作文，朱老師看完的那一刻，悔恨簡直啃噬了她。

    “怎么不可能？！”王可說，“他要是把卷子給偷了讓別人做呢？”

    “不可能！”朱老師斬釘截鐵，“聯(lián)考的嚴格程度不亞于高考，就算偷卷情況發(fā)生也能立馬發(fā)現(xiàn)。”

    “我不信！”王可大叫著不信，但其實心里滿是恐懼，她望向王校長，可憐兮兮地說:“爸，你知道的吧，我跟江子衿還有賭約，我這次要是考得比他差我得轉(zhuǎn)學(xué)，我不想轉(zhuǎn)學(xué)，我剛考進一班。我不能轉(zhuǎn)學(xué)我不能轉(zhuǎn)學(xué)，讓江子衿滾，讓他滾?！?/br>
    王可氣沖沖地掀掉了辦公桌上的東西。

    王校長對著那成績單，內(nèi)心也波濤洶涌，好一會兒才平復(f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