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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再要開口時(shí)卻鬼使神差地問道:那倘若我也想要那良籍呢? 虞寶鏡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出這么個叫人意外的話。 也不是不行,事成之后,我可以給你一份 可茶花卻道:不行,要兩份。 虞寶鏡更是愕然。 茶花見時(shí)辰再拖延不得,將手臂從她掌心抽出,輕聲道:您考慮一下,待明日我再找機(jī)會過來。 說罷也沒再看虞寶鏡臉上作何表情便匆匆離開了暗室。 自琴行出來后,茶花便直接上了馬車回府去。 這一路上,茶花都不禁掩住心口,想著虞寶鏡方才那些令人頗是驚駭?shù)脑挕?/br> 偽造良籍,總有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xiǎn) 但如果是薛槐動用了官職的權(quán)力造出來的良籍,雖同樣不是光明的物件,但上面必然所有東西都是齊全的,不會令人起疑。 她和哥哥一直都是見不得光的,最怕遇到的便是官差盤查,每每不是托詞是流落的災(zāi)民,便是鋌而走險(xiǎn)買通掮客想法子過路。 但若有了踏實(shí)全新的戶籍就不同了。 這種誘惑不亞于她和哥哥能順利離開云舜這個念頭。 甫一回到府中,管事婆子卻熱切上前告訴茶花,趙時(shí)雋回了府來。 茶花原本想要回去看哥哥的步子也不由止住,被這婆子半牽半請的引去了正院里。 趙時(shí)雋此番外出與人應(yīng)酬一番,難免微醺。 周身原先頗為凌厲的氣場也轉(zhuǎn)而變得柔和幾分,好似午后困倦的大貓一般,意態(tài)慵懶。 他坐倚在窗臺旁的斜椅上,指間翻覆著一只精巧銀盒。 直到見著茶花過來,他才半撩起眼瞼將人叫來跟前。 銀色小盒打開,里頭竟是色澤艷麗的紅色脂膏。 可曾擦過口脂? 茶花搖頭。 趙時(shí)雋便溫聲讓她試試。 茶花想到虞寶鏡的話,料想自己也許需要討好他,當(dāng)下便異常柔順。 她捏起一根銀勺試了試,動作卻很是生澀。 他見她險(xiǎn)些就要碰到下巴,才好笑地接過她指間的銀勺,在她唇瓣上碾壓鋪色。 銀勺輕碾上去,那飽滿如花的唇瓣仿佛會被壓出鮮汁一般,鋪了層艷麗之后,竟異常誘人。 像是水潤的櫻桃,令人垂涎欲滴。 又難免會生出想要拿旁的將這細(xì)小無力的銀勺取而代之的念頭 茶花自己瞧不見,見他目光那樣怪異,便略是不安,是不好看嗎? 趙時(shí)雋瞥著這張恍若待人采擷的櫻桃小嘴,眸光幽沉沉道:很是好看。 茶花這才察覺出自己問這話反倒像是勾著他說出好看二字。 她有些羞赧地放下銀盒,趙時(shí)雋卻道:這是特意賣來贈你的玩意兒。 茶花瞥見上面金閣的印記,自知價(jià)錢不菲,忙推拒道: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怎不能收? 我贈你這物件,也不過是如那些仰慕卿卿佳人的年輕公子同一番的心意。 趙時(shí)雋微握的拳心抵在唇畔,遮住漂亮的唇角,今個兒說出的話也是半遮半掩。 茶花捏著銀盒的指尖一顫,一時(shí)間不知如何接話。 趙時(shí)雋見狀反倒翹起唇角,這回卻有的是耐心叫她適應(yīng)。 可男人的示好遠(yuǎn)不止于此。 在天黑前,茶花白日里去過的所有衣莊首飾鋪?zhàn)?,但凡她摸撫過多看兩眼的物件,都被買了下來送入房中。 好似從這昭王兜里掏出來的不是白花花的銀子,而是不值錢的白水。 殿下明兒在登雀樓設(shè)了宴,說是上回小宴叫姑娘用得不稱心了,再賠個不是。 婆子過來傳得是這樣的話。 但趙時(shí)雋身為昭王,豈有一再同她個小姑娘賠不是的道理? 茶花若想要拒絕,又好似駁他臉面一般。 這樣左右為難的情況下,婆子滿懷笑意地離開,茶花卻都難以反應(yīng)過來。 果不其然,隔日黃昏前院子里便來了輛馬車準(zhǔn)時(shí)來接茶花。 一整個白日趙時(shí)雋都不在府中,叫茶花無法與他當(dāng)面說清,臨到關(guān)頭也只好上了馬車。 只是中途路過琴行時(shí),她索性又停留片刻下來與掌柜說幾句話。 您昨兒開的價(jià),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可以。 茶花松了口氣,道是虞寶鏡答應(yīng)了下來,亦是謹(jǐn)慎地答復(fù),我也只是想試一試,但也沒保證一定能買下。 掌柜笑說:好吧,我明白了,但其他的琴姑娘可還要再考慮? 茶花搖頭,我不懂琴,還是不買了。 說罷才重新回了馬車。 至登雀樓。 這樓與其他地方皆有所不同。 其他茶樓酒館都處于鬧市之中,唯有此樓蓋有五層之高,且外觀素雅,檐角墜著銅鈴,在山河前峻然而立。 此處進(jìn)出之人衣衫鬢角都拾掇的整齊無比,吐詞亦是儒雅清晰,好似個個都能信手拈來幾句詩詞。 登至頂樓,透過觀景的圍欄往外看去,一低頭便能看到底下一望無邊的河流以及遠(yuǎn)處朦朧山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