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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吧 只是當下meimei不做他想,陳茶彥也不能一味的杞人憂天。 他只交代她往后少往宮里去。 賢妃娘娘這幾日并無噩夢,想來至多明后日我便不必再去。 茶花說著也沒忘記告訴陳茶彥,在他入獄期間,她曾去看過寧綴玉。 靜安伯夫人袖口下有些淤青,我瞥見了,卻也不好開口打探 就如哥哥說的那般,對方似乎確實不是很好。 轉(zhuǎn)到這話題上陳茶彥微微一僵,口中也只嗯了一聲,卻再沒有了旁的話。 茶花掃了他一眼,亦是在想,他是不是也曾后悔過當初沒有帶走寧綴玉離開? 如今對方已經(jīng)成婚,和旁人連孩子都已經(jīng)生下了。 若過得好也就罷了,過得不好,陳茶彥心里必然是不會好過的。 可兄妹間再是親密,這樣的事情茶花卻一點也插不上嘴。 她既不能促成什么,也不可能阻止哥哥心里慚愧。 茶花這番回來看過哥哥自是心安。 可當日卻還少不得要在宮門關閉之前再度進宮。 她進了錦瑟宮后才發(fā)覺宮里的下人個個都緊繃著臉,仿佛剛受過了什么責罰似的。 待問過了才知曉今個兒宮里又發(fā)生了一樁腌臜事情。 宮中除了太監(jiān)便是宮婢,數(shù)量不在少數(shù),且每隔幾年都會遴選新人。 只道林子大了,便什么鳥都有了。 久而久之便有個別的見當今圣上脾性溫厚,且后宮不豐,會動什么歪心思也不奇怪。 是以隔三差五地便會上演這么一遭,這不,這回據(jù)說是賢妃宮里的一個宮女,今日在天子跟前面色古怪。 天子身邊的馮總管眼睛向來都很是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這宮女好似藏著什么貓膩。 將她私底下叫去盤問幾句,還沒動用上什么手段那宮女便繃不住心態(tài),竟從袖口里抖落出來一個小瓷瓶。 太醫(yī)鑒定出里頭是有些媚藥成分。 如此才知曉這小宮女動了歪心思,竟是打算趁著賢妃不在,想要下藥給天子,借此搏得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被一頓逼供之后,她一會兒說下藥了,一會兒說沒有下藥,被嚇得語無倫次,馮二焦沒辦法,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哪壺茶水有問題,只好張羅著人手將天子殿里外的茶水全部都更換了一遍。 至于這宮人自然也是按著規(guī)矩從重處置了一頓。 茶花聽罷,心中不知做何想。 但回憶起今早上的情景,關于她哥哥這件事,按著規(guī)矩她便該去向趙時雋當面謝恩。 她再三猶豫之下,到底是他早上那份毫無波瀾的態(tài)度給出幾分底氣,讓她還是決意同這位新君叩謝,全了這份禮數(shù)。 茶花去時,趙時雋并沒有在辦公。 被引入殿中時,她便正好撞見太醫(yī)將那些刺入新君頭頂xue位的銀針一一收走。 她斂著心下的詫異,過去拜謝之后,出于禮數(shù)亦是輕聲提及:陛下為國為民宵衣旰食,也當愛護自己身子。 趙時雋道:與政務是無關的。 實則朕幼時便一直有被母親打斷腿的陰影,想來你也知曉,朕那腿三五不時便會疼痛難忍,不過后來腿不疼了,反倒是額上三五不時地要疼上一陣,那陰影多半也就換了位置發(fā)作 他風輕云淡說起這事情,卻令茶花立馬聯(lián)想到當初砸破他額頭的事情。 她臉色微變,忙起身向他行禮賠罪。 正要跪下時卻被他虛扶了一把。 無妨,當初是朕犯得錯,有此惡果也是朕該得的。 茶花越聽便覺冷汗涔涔,對不起 她那時打傷了他,確實沒想到這些。 趙時雋不動聲色地將她緊緊扣緊掌心的小動作納入眼底。 茶花,再說對不起就見外了 他頓了頓,轉(zhuǎn)而又道:都三年了,莫不是你仍放不下? 茶花錯愕地睜大了眸。 我我自是早早就放下了。 過去的事情,我也沒有記掛在心上的 許是他提得猝不及防,叫她亦是說得磕磕絆絆,反倒存了什么心虛在里頭一般。 趙時雋卻仿佛沒有在意,只對她溫聲道:我也是。 這次,他并未帶上天子的自稱。 茶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jié),面上是松了口氣的模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現(xiàn)如今,反倒是她在他面前好似有什么不尋常的態(tài)度一般。 就像她當初對他說的那樣,他們之間并非是非黑即白的關系,他昔日對她的好與壞也都無法徹底割裂。 是以只能道一句過去了事。 這番平靜的景象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的畫面。 趙時雋抿了口茶,掀起眼皮朝她面上掃了一眼,卻忽地提起茶壺往她面前杯中續(xù)了杯茶。 不如與朕品一品這新貢的茶葉 茶花自是受寵若驚地謝恩,雙手端起茶水遞到唇畔淺嘗了一口。 不曾想那茶水入口滋味苦澀至極,幾乎讓她下意識顰起了秀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