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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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對他有了心思,紀巷就總免不了要想一個以后。 怕他們緣分短淺,僅僅數(shù)月就要分別。 偏偏這個時候,江辭說:“人總是要往高處走的?!?/br> 紀巷的心像是突然被重重地捏了一下,不知名的情緒瞬間蔓延開來。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想緩解一下這種窒息感:“那回頭……” “可是我不知道高處在哪里?!苯o突然打斷他,“也不知道什么才算高處?!?/br> 紀巷本來想說那回頭讓鄒謹給你發(fā)個解約函,春季賽結(jié)束就解約回去好好讀書。 他在窒息感中突然找到了喘息的空間,忙問:“什么意思?” 江辭聳聳肩:“就是讀大學和打職業(yè),并不能分得出哪個更好,兩座山也會因為站的視角不同而各有高低。在我決定好我的視角之前,我不會隨便放棄任何一個?!?/br> “但那樣很累?!奔o巷說,“后面學業(yè)與職業(yè)壓力都會大起來,你還是只能做選擇?!?/br> “紀爺,其實今天你覺得被我騙了,本質(zhì)上還是你不信我可以?!苯o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帶著堅定與審視,“我不想按世俗的條條框框活著,帶著非此即彼的心理壓力,能做為什么不做?” 江辭突然湊近他,兩只手按在他的膝蓋上:“我說我兩個都能做得很好,你信嗎?” 他這一番話說得,紀巷都有些心虛,他只覺得江辭的手心灼熱,燙到他心里了。 他推開江辭的手:“我信的。” 江辭在他頭上摸了一把,然后起身開始收拾碗筷:“或者換一個更簡單的說法?!?/br> 紀巷仰起頭看他:“什么?” 江辭:“我不會離開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自然得如同尋常飲水,似乎早已經(jīng)在心里想過千八百遍了似的。 紀巷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卻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問這么多就因為是怕他離開自己。 他沒拋出問題,他卻給出了答案。 “說得跟誰怕你離開了似的。”他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回了一句。 江辭知道,紀巷說沒有的就是有,他心里暗爽,藏著笑把桌子收拾了:“我先把碗筷拿下去,不然阿姨走了就只有我們自己洗了?!?/br> “哦,退下吧?!?/br> 江辭再回來已經(jīng)是十多分鐘之后的事情了,紀巷看見他走進來,翹著二郎腿喲了一聲:“你咋不下輩子再上來呢?!?/br> 他還在哄人誒!一點積極性都沒有! “沒辦法,我下去的時候大廳站了一堆人,非要讓我站在那里讓他們參觀一下?!苯o把紀巷愛喝的酸奶給他,“跟猴兒似的?!?/br> “不,你不是猴。你是大學霸!”紀巷迎著他來的方向走,“我去看看都誰來了?!?/br> 別人都來自己基地了,紀巷這熱情勁兒是怎么都要下去打個招呼湊個熱鬧的。 江辭一把把他的肩膀按住,順勢一推把他推回了自己的床上,自己也坐到了床上,雙手把他腳踝按住,他聲音低沉:“干什么去,話還沒說完呢。” 紀巷下意識縮了縮腳,咽了一口口水,機警地盯著他:“你,你還要說什么?” 江辭墊了一條腿上來,讓紀巷的腳丫子抵著自己的小腿。 “紀爺,能給我說說你為什么這么討厭被人騙嗎?”江辭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干凈的腳踝。 紀巷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但又在情理之中,隨便一個正常人,因為“欺騙”這個理由被人甩了兩次門,也會想問問這是什么心理魔障。 他表情有些擰巴:“一個人討厭被騙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能有什么理由?!?/br> “的確天經(jīng)地義?!苯o說,“但我沒見過比你反應(yīng)還大的。” 紀巷語塞。 “紀爺,你要對我有秘密嗎?”江辭的表情竟然一時間有些委屈。 “我不是……”紀巷下意識想辯白,憋了半晌嘆了一口氣,“服了你了,我說還不行嘛?!?/br> 等他真正要說了,才發(fā)現(xiàn)乏善可陳:“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以前有個朋友吧,比我大一點,和我關(guān)系挺好的,也很照顧我,我很喜歡和他玩。我們當時還約了去法國讀書,我連手續(xù)這些都準備好了?!?/br> “然后呢?” “然后他去了澳大利亞。我打電話給他,他給我說其實他從來沒想過去法國的事,嘴上答應(yīng)我只是看我太期待了?!奔o巷苦笑了一下,“都跟你說了不是什么大事吧,連追究起來都沒有意義的。只是從那會兒開始就下意識討厭有人撒謊,你今天不問我可能都想不起來這事兒?!?/br> “嗯?!苯o的表情還是有些不好看,他果然還是舍不得紀巷人生里出現(xiàn)一點點的傷疤的。哪怕就是一個小破口他都恨不得把那人找出來掰碎了扔河里喂魚。 然而情理情理,情和理是分開的,他隔了這么多年才替紀巷生氣,早已經(jīng)不可追溯了。 “沒事了。”他安慰人的能力實在有限,只好拍拍紀巷的胳膊。 “早沒事了。其實我也不是那種身體藏開關(guān)的,一到這種關(guān)鍵詞就發(fā)作,你看李知牧把我、大家騙得這么慘,我都沒生氣?!奔o巷還想反過來安慰他似的,“我就是…就是……” 他突然卡殼了。 “就是什么?” “哎沒什么!”紀巷猛地把腿抽出來,要朝床下爬,“該問的都問完了吧,讓我下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