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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將一號趕緊往后退了兩步,低下頭閉了嘴。這個黑袍女人看著就可怖,惹不起惹不起。 副將一號和二號是這群人當中軍職最高的人,他們艱難地組織著措辭,努力地說著不讓人反感的話,希望能打消依莎的主意。 依莎耐心地聽著,并沒有生氣,她很是理解他們的顧慮。 他們與卡羅教母一樣,都是覺得她身體病弱嬌氣。不僅全無武力值不說,甚至連普通人都比不上。而且她也沒有什么別的過人之處,比如卡羅教母的魔法等等。 要啥啥不會,干啥啥不行,這樣的一個小姑娘,上什么戰(zhàn)場?不是添亂嗎? 他們雖然看在布萊恩將軍的面子上,沒有直接說她留在這里就是個累贅,只會混吃等死給他們添麻煩,但實際上就是這個意思。 依莎笑了笑,語氣輕柔但十分堅定地說道:“幾位將軍,你們別不信,我會證明我的能力,不會讓你們后悔留下我的?!?/br> 副將和偏將們:“……”哦,他們并不信。 依莎笑了笑,沒有再說虛無縹緲的空話,決定直接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她的價值。 她回想著之前她詢問副將和偏將們軍營相關問題的時候,關于軍醫(yī)那一塊的介紹,皺了皺眉頭,提出了質(zhì)疑。 “幾位將軍,你們剛才說駐守在北疆的共有五萬大軍,可是整片軍營只有五十個軍醫(yī)。也就是說,軍醫(yī)對軍士的比例,是一比一千,而且他們還沒有助手。打仗的時候夠用嗎?能行嗎?”依莎問道,以她在前幾個世界的經(jīng)驗,這是遠遠不夠的。 偏將二號疑惑地回答道:“夠用啊,能行啊,沒問題啊。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忙不過來的情況?!?/br> 依莎吃驚:“這怎么可能?” 偏將一號輕笑道:“依莎小姐,我們是打仗殺敵的軍士,跟你這樣生長在王城的貴族小姐不一樣。你哪里不舒服,有醫(yī)生一天兩三次地來看,有時候一個還不夠,需要請好幾個。而我們,皮糙rou厚的,小病小痛扛扛就過去了,哪里需要麻煩軍醫(yī)?五十個軍醫(yī)足足夠用了。” 偏將二號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讓他少開口。但是偏將二號的神情分明也是那個意思,他是贊同偏將一號的看法的。 這下依莎更不能理解了。在和平安寧的城市,每個醫(yī)生對應一千個人或許可以。 但是在軍營,特別是在打仗的時候,那肯定是遠遠不夠的,怎么可能會足足夠用呢? 這其中,肯定有大大的問題!非常嚴重的問題! “幾位將軍,我對軍醫(yī)如何治療病人十分感興趣,請你們帶我過去看一看。”依莎說道。 副將和偏將們稍稍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應下了,沒有拒絕。 罷了,看在布萊恩將軍的面上,就稍稍多慣著些這個不到十八就無父無母的可憐姑娘吧。 沒想到依莎一踏進軍醫(yī)所在的大帳篷,就大吃一驚! 怎么會是這樣?這里的條件,也實在太差太差了吧。 副將一號完全沒察覺到她的震撼,還自我感覺極其良好地說著:“我們北疆駐軍的軍醫(yī),對受傷生病的軍士們都是十分不錯的。他們都秉承了布萊恩將軍的遺志,絕對不放棄任何一個能活下去的同胞!” 但是依莎沒顧上跟他說話,而是直接沖到了正忙活著的貝爾醫(yī)生面前,阻止了他拿著匕首往面前病人手臂劃下去的動作。 貝爾醫(yī)生十分不高興地吼道:“喂,你干什么?沒看到我在治傷嗎?” 偏將二號忙咳了一聲,解釋道:“貝爾醫(yī)生,這是依莎小姐,布萊恩將軍的女兒。” 聽到布萊恩將軍的名字,貝爾醫(yī)生的語氣和緩了一些。 但還能聽出他的心情十分不愉快:“原來是依莎小姐,你好,很高興見到你。不過我能不能過會兒再陪你閑聊,請你不要耽誤我治療病人,謝謝?!睋Q了別的人,他非得直接把人扔出帳篷不可。 然而依莎卻是拿走了他手中的匕首,搖了搖頭,說道:“貝爾醫(yī)生,你這不是幫他治病,而是害了他。他臉色蒼白,呼吸氣短,右手臂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分明就是失血過多的癥狀。你不想辦法幫他止血不說,哪里還有放他血的?” 這不是傷上加傷,病上加病嗎? 貝爾醫(yī)生沒想到他的權威受到了質(zhì)疑,極其不爽,聲音也粗獷了很多,嗡嗡嗡地在整個大帳篷回響:“他都昏迷了,不放血怎么行???放了血,排出體內(nèi)的毒素,他才能醒過來!” 依莎反駁道:“他本來就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的,你再放他血,他只會昏迷得更久、更深!” 貝爾醫(yī)生對依莎的話嗤之以鼻:“你一個一直生活在王城里的貴族小姐知道什么?我們一直都是這么做的,用這種方法救醒過許多人,經(jīng)驗豐富得很。你要是怕看到血,就站一邊去,別來礙事!” 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了。 沒錯,放血療法用得好的話,確實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能讓病人加快新陳代謝、神志清明、鎮(zhèn)吐沚瀉等等。 但是這種不管遇上什么事就放血,如果沒用那就是因為放血不夠多,繼續(xù)放的做法,那簡直就是魔鬼手上的一把刀??! 西方中世紀史上,這樣盲目的放血療法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貝爾先生,你站一邊去?!币郎潇o地說道,“他的傷,我來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