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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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沒過多久,孫柯就拉著他跑去時薄琛的家,說是看看人是不是還活著。 他還納悶?zāi)?,之前時薄琛不是還在公司里邊學攝影呢嗎,怎么這么快就說活不活的,而且,這個人活不活關(guān)他什么事? 但一走進那間屋子,他就被嚇得走不動道了。 一條長長的、鮮艷的血跡,一直從客廳的沙發(fā)處,往浴室那邊延伸去。 屋子里彌漫著新鮮血液的腥味,刺鼻又讓人發(fā)顫。 還是孫柯反應(yīng)得快,一把沖到浴室那邊。他還傻傻地站在門口,瞪著那條血跡腿抖。 直到孫柯大喊著讓他幫忙,他才反應(yīng)過來要去浴室?guī)兔Α?/br> 結(jié)果剛進浴室,他差點癱軟在地上。 “當時時薄琛的手背手腕上全是劃痕,傷口有深的也有淺的,還有一些是重復劃開的,都數(shù)不清了。他的右手就抓著一把沾了很多血的小刀,特別滲人?!碧K云清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起當時看到的畫面就有些發(fā)涼。 “時薄琛的眼睛都失焦了,虛虛地看著天花板,無論我們怎么喊他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好像靈魂已經(jīng)出竅了一樣?!?/br> 謝南觀沉默地聽著,深色的眸子垂下,看不出里邊的任何情緒。 蘇云清就繼續(xù)說:“孫柯和我就叫了救護車把他送走。后來我問孫柯,時薄琛到底干嘛了,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br> 他看了一眼謝南觀,聲音小了下去:“孫柯說是,因為你和時薄琛分手了,悄悄走了,時薄琛找不到你了。” 然而謝南觀像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一樣,只靜靜地聽著,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仿佛一個無怒無喜的木偶,只靜靜地聽著一切,卻不會做什么。 但蘇云清隱約感覺到,青年此時此刻心里極度復雜。說是悲傷,倒也算不上。說是無動于衷,又肯定不是。 想起當時混亂的場面和孫柯的回答,蘇云清有些不滿地聳聳肩:“我可不覺得時薄琛這樣做是對的。既然現(xiàn)在知道傷害自己了,干嘛當初不對你好一點。你都住院了,都寧愿派人來,都不親自來看你。” “就是渣男嘛?!碧K云清嘀咕道,“就和孫柯一樣?!?/br> 就在他以為謝南觀要用沉默來單方面結(jié)束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卻聽到謝南觀突然像是呢喃著說:“......怕疼......” 聞聲,蘇云清下意識抬頭,只見青年一點點泯起了自己的唇,最后變成咬住,而他的眼睫也垂了下來,在臉頰上微小的陰影。 謝南觀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他一張口還是出賣了自己,聲音滿是顫抖。 “他很怕疼。” - 謝南觀記得,時薄琛雖然身體常年健身,看上去很健壯,但其實這個人很怕疼。 因為壓力經(jīng)常太大,時薄琛犯有頭疾,只要一有不如意的地方或者是生了氣,他的頭都會疼得像是要炸開。 每到這時候,時薄琛就會躺在沙發(fā)上,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央他揉一揉。時薄琛并不吃藥,但只要他輕柔地揉一揉,對方的頭疼就會舒緩很多。 還有一次,時薄琛難得從公司早下班回來,遇見他在做飯,竟然洗了手要來幫忙,結(jié)果一不小心切到了手,血頓時流了出來。 當時的時薄琛伸著已經(jīng)包扎好的指尖,半是撒嬌半是央求地說自己怕疼,要他吻一下才能止疼。 可是就是這樣的時薄琛,竟然會拿起一把刀,往自己的手腕和手背劃得不成人樣。 原來,那些手背上的傷并不是意外,而是他自己劃傷的。原來,時薄琛作為攝影師出現(xiàn)在這里,是離開了時家后,低聲下氣學會攝影,又不知道從哪里求來的機會,跑來異國拍攝。 時薄琛真的和當初所保證的那樣,放棄了一切,只為找到他。 放棄了近三十年所追求的東西,就為了他一個曾經(jīng)能隨隨便便拋棄的情人。 謝南觀的心里霎時堵得慌,難言的情緒像是一塊石頭,把他壓得喘不上氣。 他以為自己不愛時薄琛了,可聽到這些事以后,他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在心間泛濫,這感覺就星火墜落荒野,明明那么不起眼,最終卻燃燼了所有。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愛了,他怕一切都是時薄琛演出來的假象,就和當初那場讓他淪陷的溫柔一樣。 他害怕,一切都是那個人給出來的幻想,只要他一旦再次沉溺其中,那么結(jié)局也會重蹈覆轍。 他已經(jīng)不敢再相信時薄琛的愛了。 一旦意識到這點,他就會開始害怕,開始退縮,哪怕對方有再大的改變,他也不敢相信。 - 蘇云清在這個國家待得久,孫珂又沒跟著他過來,他就趁著訓練結(jié)束,拉著謝南觀到處逛。 而謝南觀恰好需要這樣的機會拋空腦子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再者劇組里邊的工作不緊張,也就跟著去了。 蘇云清帶著他去喝酒:“難得那個狗東西沒有管束我,我們好好玩!” “管束你?” “是?。『軣┑?,每天管我吃吃喝喝,非逼著我吃少糖少油的東西,有天晚上我想吃烤鴨偷偷點了一只吃,他竟然就醒來打我!”蘇云清悶悶不道控訴。 “如果我去喝酒,他也罰我不準回家……” 謝南觀怔了怔,從字里行間之間,猜出了兩個人的關(guān)系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