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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人大多已經(jīng)過世,活著的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只有她,還孑然一身。若她脫離了教坊,就等于在這世上沒了可停留的港灣。 況且她可以走,她教導的那些可憐女子,要怎么走? 她的所有希望,早就已經(jīng)在認識到天地之大無以為家時破滅,在暗室里呆的太久,即便她想抓住光,她也沒有伸手的能力了。 秦九齡一句問話,讓何璇陷入沉思,沉默在屋中蔓延,薛滿堂和鐘婉寧對視一眼,兩個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女將,此刻均有些手足無措。 就算她們再粗心,此刻也察覺到何璇心情不佳了,連帶著秦九齡的心情似乎也不好。 鐘婉寧端起一旁的酒喝了一口,壯了壯膽子,咳了一聲清嗓,問道:“何大家不是更擅長琴曲嗎?不如給我們奏一段古琴曲可好?” 何璇點頭,輕輕放下懷中琵琶,在琴桌上擺放好古琴,素手輕撥琴弦。 古琴的聲音若天地悠悠,似是自上古傳來的圣人之音,淡而悠遠,能滌蕩人心他晦暗,叫人撥開云霧見青天。 秦九齡知道,剛剛的沉默是一種無聲的拒絕。 她聽著裊裊琴音,看著優(yōu)雅撫琴的女子,似是穿過了二十年,看到了過往的時光。 何璇曾是名動京城的名姬,那時的她是何等意氣風發(fā),與楊運相交,于閨中指點寒門狀元的學識。 那時的她,肯定不會因前路艱難,而退縮,甚至愿意折下風骨,違背內(nèi)心所愿。 秦九齡之后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在離開教坊時,沉默的掏錢,來教坊聽何璇彈兩首曲子,花了秦九齡大半個月的俸祿。 這還是現(xiàn)在教坊人煙稀少,同時何璇已經(jīng)不是名姬,而是一位教習,若是教坊人多時點一位名姬,頃刻之間便能讓一位寒門出身的朝中清官散盡家財。 由此可見,楊運當年說是寒門出身,實則家中很是有底蘊,至少在錢財上沒有虧待過他。 怪不得后來楊運根本無力反抗家族,他與家族本就互惠互利,只是最后還是苦了當年與楊運談婚論嫁的何璇,因為那一場無疾而終的愛,將自己困于教坊中。 秦九齡認為何璇讓她很失望,她交了錢就走了,鐘婉寧正好有了些對付母親的新想法,也隨之離開。 最后只剩下薛滿堂這個被強拉來湊熱鬧的人,還留在教坊。 何璇行禮恭送兩人后,轉(zhuǎn)身看向薛滿堂,疑惑問道:“少將,不跟友人一同離開嗎?” “我特別想聽邊塞曲,你彈的曲子雖然好聽,但是少了邊塞的味道,太溫柔了。不知道教坊內(nèi)可有彈邊塞曲彈得極好的大家?”薛滿堂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心,我不會賴賬的。” 何璇接過薛滿堂遞來的銀票,五十兩的銀票,夠讓一個姑娘過來彈奏一曲曲子了。 “邊塞曲彈最好的,是我教坊名姬——陳琉璃,若是少將要見她,這些錢,是不夠的。” 所謂一擲千金,也就是說,想要和那些名姬見一面,是百兩紋銀起步。 薛滿堂又掏了掏,拿出另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可憐兮兮的豎起一根手指,“就一炷香,夠了嗎?” 她今日出門沒帶太多銀兩,她又不能讓人回家去取,被她古板的爹知道她來教坊聽曲點花魁,怕不是要讓人打她板子。 何璇想著陳琉璃現(xiàn)在應該也沒事,一百兩不賺白不賺,她拿上錢,轉(zhuǎn)頭去找陳琉璃了。 陳琉璃是何璇最得意的學生,于音律一道上有自己的見解,天賦比之當初的何璇更高。 而且,這次在請愿書上簽字的人中,沒有陳琉璃。 沈羅玨也是在仔細看過后,才發(fā)現(xiàn)請愿書上沒有陳琉璃的。 她剛要和朱瑤彧說這事兒,一抬頭才想起來朱瑤彧入宮沒多長時間就離開了。 最近朱瑤彧公務繁忙,沒有時間和她再像除夕那天一樣,下棋消遣。 沈羅玨看了眼外面的天,發(fā)現(xiàn)剛過午時不久,她看了眼殿內(nèi)的侍衛(wèi),秦九齡不在。 對,今天秦九齡休沐了。 好機會??! “聽雪,去準備身百姓常服,咱們出宮看看?!?/br> 聽雪正打算去為沈羅玨傳午膳,沈羅玨吩咐她,她下意識就應了,等反應過來后,人都傻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去找秦九齡,可靠的秦統(tǒng)領一定能說服頑皮的陛下,結(jié)果她絕望的發(fā)現(xiàn),今天秦統(tǒng)領休沐,不在宮中。 “陛下,宮外危險,秦統(tǒng)領說過,沒有禁軍護衛(wèi),不能擅自離宮??!” “找?guī)讉€禁軍跟著不就好了,再說了,咱們偷偷出去,不要聲張,幾個時辰就能回來,不去遠處,就去平康坊?!鄙蛄_玨放下請愿書,已經(jīng)決定去看看那邊。 她想見一見那個陳琉璃。 沈羅玨之前和陳琉璃有過幾次接觸,不過正兒八經(jīng)的話沒說過幾句,一般都是在大型節(jié)日的宴會上,看到陳琉璃奏樂,她是教坊女子中的佼佼者。 平康坊?聽雪勸說的話有些說不出來,因為她也想去。 聽雪和沈羅玨年齡相仿,與裝嫩的沈羅玨不一樣,她是個真的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還帶著少年人對世界的好奇。 于是她腦子一熱,就同意了沈羅玨的說法,在宮里搜尋宮外的常服去了。 還好之前沈羅玨出宮看建船廠的衣服還留著兩件沒有扔掉,不至于臨時抓瞎。只是幫沈羅玨穿衣打扮時,聽雪又遲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