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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是殺人如麻,踩著尸山血海的江嶸,雙手沾滿數(shù)不清的人命,如果世間有地獄,他毫不懷疑死后會下十八層煉獄,可滿身殺戮的他,卻妄想擁有和得到一個干凈如月似雪的女子…其實他也太不敢奢望能擁有,畢竟,他也怕滿手鮮血的自己會玷污阿檸… 所以,江嶸從始至終都認為自己配不上阿檸,只要遠遠看上一眼,就很滿足了。 好好地守護她,把奢望埋藏在不見天日的心底,別被她發(fā)現(xiàn)。 江嶸,你不配… 越想,江嶸心底越難受,面上像蒙了層冷霧,他的落寞隱在黑夜里叫人看不清,他以為面前的沈雪檸是幻影,便伸手去揮散,直到—— 那一巴掌輕輕揮到沈雪檸臉上時! 江嶸手上摸到柔軟彈潤的觸感,立刻清醒幾分,桃花眼閃過瞬間的不可思議,磕磕巴巴道:“對、對不起…” “你住在鄉(xiāng)下,這么晚回去太危險了。你不去表舅家里住,還能去哪里住呢?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把自己醉的這樣厲害…” 沈雪檸不可能放任醉成這樣的江嶸離開,情急之下,她不由分說地扶住江嶸,挽著他的胳膊,帶他回澄院,一邊小心提醒,“有臺階,別摔著了?!?/br> 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還不是因為你… 江嶸有些委屈地皺眉。 埋伏在四處的暗線,捂住心臟,驚到大張嘴巴,這還是他們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主上嗎?啊這… 見習慣了的永臨倒淡定很多,他早就看出來了,在江嶸眼里,世界上只有兩種人,第一是沈雪檸,第二種是與沈雪檸無關的所有人。江嶸把溫暖與真心全給了沈姑娘,再把所有冷漠無情扔給了與沈雪檸無關的人。 “福安,你來扶著江嶸,我去給他煮點醒酒湯?!?/br> 福安點頭,走去扶江嶸時。 江嶸眼眸微冷,輕飄飄道:”你扶不穩(wěn)。” 他扶不穩(wěn),小姐一個弱女子就扶得穩(wěn)? 可江嶸看他的眼神越冷,似乎帶了那么一絲絲威脅… 福安連忙反應過來:“小姐,還是您扶著江公子吧,我手疼,可能真的扶不穩(wěn)…” 沈雪檸瞥福安一眼,忙忙碌碌地切姜絲煮醒酒湯:“這到屋子里才幾步路???有什么扶不穩(wěn)的…再或者,之默去扶住江嶸,總不能讓醉成這樣的江嶸倒在地上,沒人扶吧?” 不出片刻,醒酒湯熬好,有些燙手,沈雪檸端著白瓷碗趕緊放在桌上,燙的指腹微紅:“江嶸,你把醒酒湯喝了,要不然明天會難受?!?/br> 正廳內(nèi)。 江嶸坐在主位上,喝醉酒的他極力想表現(xiàn)的穩(wěn)重、冷靜自持,他臉色平靜如常,正襟危坐,在看到沈雪檸端來的醒酒湯時,立刻繃不住了,條件反射揚唇笑的十分開心,哪里有半分冷靜自持?他講道:“謝謝阿檸?!?/br> 沈雪檸白日忙釀酒賣酒,早早的就倦乏了,卻因為江嶸忙活到現(xiàn)在,坐下后,素手撐著太陽xue,眼皮子沉重的很,黑睫緩緩垂下,坐著竟睡著了。 她睡顏很安靜,在柔和的油燈光線下,靜美乖巧,呼吸均勻而淺,又長又密的睫毛蓋著下眼瞼,乖的的像優(yōu)雅的小白貓。 江嶸酒意消散,眼神清明起來,桃花眸中盡是柔情繾綣,他本想抱沈雪檸回房睡的,可沈之默在此,由他抱不合適,他看了眼沈之默。 沈之默便懂了,點頭后,將沈雪檸輕輕抱住,送她回屋睡覺。 江嶸心情莫名喜悅,□□回了何韞的院子,接著飛上屋頂,吹著晚風,躺在瓦礫上,半條腿搭在半空中,嘴里叼了根草,雙手枕在頭下,望著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滿腦子都是沈雪檸的音容笑貌,他腦子里冒出一個令他心酸的想法。 如果阿檸不喜歡殺手,那她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人生漫長,如果她以后喜歡上別的男子……江嶸臉色變差了點,心里酸疼,那他就護著她和她的夫君,守著她的阿檸壽正終寢,那個男人不準吼她兇她冒犯她,如果敢辜負阿檸,那他就殺了他。 江嶸看著隔壁院子熄滅燈光的窗戶,喃喃:“阿檸的睡相可真是乖……” **** 第二日。 江嶸醒來后神清氣爽,只可惜最近事務纏身,他不能在時常給阿檸打掃酒鋪的衛(wèi)生,陪她賣果酒了。 他的大業(yè),很快就要進行了。 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江嶸走出城南巷子,喬裝打扮過的永臨走在他身后,面色緊急壓低聲音:“趙音傳來密信,永安侯調(diào)遣了八千士兵正在全面搜查咱們冶煉兵器的地址。如果這時候抓到王武就完蛋了,萬一王武泄露您的身份,泄露冶煉兵器的地方…” 后果不堪設想。 “主上不要心慈手軟,請您殺了弘隱住持?!庇琅R聲音懇切! 江嶸眉宇緊緊皺起,正欲開口,卻看到顧清翊帶著士兵迎面走來,與他撞上。 “本候找無望閣閣主,有事相商?!鳖櫱羼蠢涞?。 顧清翊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精準地找到了他?難道他暴露了蹤跡?江嶸深吸口氣,定是他昨晚喝酒誤事了,讓顧清翊暗線盯上了。江嶸眼神露出極其短暫的一瞬冷戾,看向永臨,永臨立刻會意,低頭退下,捏緊刀柄去清理在暗中盯著江嶸的尾巴。 “什么事?”江嶸目光冰冷地看著顧清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