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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紓不吱聲了,她不想搭理慕容澈了,他要唱戲就讓他唱獨(dú)角戲好了。 謝從頡見狀,怕她惹怒慕容澈,連忙替她解圍,“殿下,這孩子性子靜,不是不敬殿下?!?/br> 慕容澈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對謝從頡道:“若是表親,總得有個稱呼吧,往后孤就稱謝公為舅父吧?!?/br> 謝從頡訕笑,心道這太子殿下還真是演上癮了。 太子的這聲舅父,謝從頡可不敢應(yīng)。他要是應(yīng)了,那豈不是和先皇后論親、成了皇帝的舅兄嗎? 但他也不敢反駁慕容澈。 思來想去,謝從頡只含糊了句:“但憑殿下決斷?!?/br> 慕容澈“嗯”了聲,然后又看向盛紓,眼底溢滿了笑意,“往后都是要時時見面的,盛姑娘不如喚聲表兄,先熟悉熟悉?” 他這話一出,謝家人再不懷疑他的心思。 說什么喚表兄,先熟悉熟悉,這話蒙鬼去吧。便是真要熟悉,也是讓謝徵和他稱兄道弟,輪得上八竿子打不著的盛紓么? 陸氏這會兒很是后悔,她一心要撮合盛紓和謝徵,把盛紓帶到了這前院,卻被太子給看上了。 謝徵的眼神更是晦暗,心中苦澀不已。 聽到慕容澈的話,一直垂首的盛紓總算抬起頭來了。 她剛抬頭,便和慕容澈四目相對。 她忽然明白了慕容澈的心思,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其他人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往后行事便利。 盛紓不想如他的意,她復(fù)垂眸道:“殿下恕罪?!?/br> 這就是不愿意稱他為“表兄”的意思了。 盛紓的性子,慕容澈向來都是清楚的。 跟小刺猬似的。 他不怒反笑,在眾人詫異的神色中,向盛紓賠罪,“是我唐突盛姑娘了?!?/br> 言罷,他也不再糾纏,讓謝從頡帶路,往前院去了。 謝徵看了眼盛紓,最終什么沒說,也跟了上去。 盛紓卻還怔在原地。 慕容澈以后要住在謝家,也就是說他就在她的隔壁。 只怕,往后不會少見到他。 “nongnong,這真是……”陸氏嘆氣,“早知如此,舅母就不該帶你過來?!?/br> 盛紓不在意地笑了笑,今日在此處碰到慕容澈,雖說是偶然,但以盛紓對慕容澈的了解,他只怕早就打著住在謝家的主意。 所以,不管今日有沒有碰到,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舅母不必自責(zé),我無事?!?/br> 陸氏睨了盛紓一眼,有些后怕地道:“你方才如此不給他面子,我真怕你惹惱了他。以前聽人說太子喜怒不定,看來也并非如此?!?/br> 那太子擺明了是看上了盛紓,盛紓卻當(dāng)眾落他面子,他還能忍下去,要么是過于喜愛盛紓,因此不忍責(zé)罰她,要么是因?yàn)樗€算有肚量。 于陸氏而言,她自是以為這是慕容澈第一次見盛紓,當(dāng)然談不上對她過于喜愛,頂多就是見色起意。 因此,她自動將慕容澈不怒歸結(jié)于他的肚量上。 盛紓訕笑,又道:“方才的事,還請舅母瞞著我娘,否則她該擔(dān)心了?!?/br> 這事不必盛紓說,陸氏也不會告訴程氏的。 一來慕容澈的身份不能外泄,二來她于心有愧,也不敢把此事說與程氏聽。 “你放心,”陸氏滿口應(yīng)下,“不過太子那頭你也不必過于憂心,你是梁國公府的嫡孫女、定南侯的嫡女,他不敢亂來?!?/br> 陸氏是真想替謝徵聘盛紓為婦的,哪怕她眼下對謝徵無男女之情,但等兩人成了親,總能日久生情的。 卻不想半路殺出個太子來。 誰敢跟太子爭?又不是活膩了。 不過盛家這孩子以后是要有大造化了,依著她的家世,只要太子不是一時興起,那她就是板上釘釘?shù)奶渝?/br> 待來日太子踐祚,她就是大周的皇后。 …… 盛紓回到花園的席面上時,程氏正在與左布政使段孟鶴的夫人周氏閑談。 “怎么去了這么久?”程氏朝盛紓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見只有她一人回來,又問她:“你舅母呢?” “謝家來了表親,舅母去安排他的住處了?!?/br> 慕容澈的事,自然是最要緊的。陸氏便未再回來,先領(lǐng)著婆子婢女,去替慕容澈安排住處了。 這是謝家的家事,程氏也未多問。 盛紓卻心有惴惴。 程氏是見過慕容澈的,如今慕容澈住在謝家,盛宅和謝府比鄰,兩家又走得勤,沒準(zhǔn)兒哪日程氏就會在謝府或這胡同里碰到慕容澈。 與其這般讓程氏受驚嚇,盛紓決定自己先告訴她。 只是,該怎么措辭,還得好好想想。 慕容澈唱了那么一出戲,擾得盛紓心煩意亂,直到筵席結(jié)束,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盛宅,盛紓并未回她住的院子。 程氏見她跟著自己回來,好奇地問:“nongnong,你是不是有事要和娘說?” 這會兒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程氏知道盛紓每晚都要沐浴,如果沒事,她這會兒肯定是回自己院子里沐浴去了。 盛紓遣退了婢女,踟躕了半晌,最后才道:“娘,太子到淮安府來了。” 程氏正在斟茶,聞言手一抖,茶壺里的茶水灑了大半在桌上。 她神色緊張地看著盛紓,慌亂不已:“他怎么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