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窗外的暗衛(wèi)不意她會生氣,被那聲音嚇了一跳。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感慨—— 沒想到主子喜歡的竟然是脾性這般大的姑娘。 盛紓生著氣,簡單地沐浴后,便穿上中衣躺在了榻上。 “熄燈吧?!?/br> 這話的意思就是她要睡了。 碧蕪等人應是,如往常一般熄燈帶上門去了外間。 過了會兒,盛紓躡手躡腳地起身穿好衣裳,然后隨意地給自己挽了個發(fā)髻,走到窗邊敲了敲。 那暗衛(wèi)很快就現(xiàn)身了。 他帶著盛紓躲過護衛(wèi),從一道角門出去,來到了謝府的一道角門外。 他輕叩門扉,很快就有人來開了門。 “盛姑娘到了?!?/br> 開門那人聞言,立刻換上一臉的諂媚,殷勤地將盛紓迎了進去。 “姑娘隨屬下過去,殿下正等著姑娘呢。” 盛紓沒搭理他,只跟著他去了慕容澈住的院子。 謝從頡對外稱慕容澈是遠房表親,但慕容澈借住在此處,也不會有人敢真的管他。 從那角門到他住的院子,全都是他的人。 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那院子的書房外,接他那人替她撩開簾子,請她入內(nèi)。 這處院子是臨時拾掇出來的,陸氏就算是費了老鼻子的勁,也很難盡善盡美。 這間書房的布置也稍顯簡單。 盛紓踏進去,入目的便是一張黃花梨木方桌,兩側(cè)各擺放了一張圈椅。 左側(cè)圈椅斜后方,是一座博古架,上面擺著些奇珍古玩。 再往左看去,是一扇巨大沉重的烏梨木雕花屏風,透過那屏風的縫隙,能隱約窺見屏風另一側(cè)的點點燭火。 盛紓穩(wěn)了穩(wěn)心神,往里走去。 慕容澈端坐在桌案后,身著一襲寬松的銀絲暗紋長袍,只一眼,便讓人心生郎艷獨絕之感。 見她來了,慕容澈放下手中的案卷,起身就要去牽她。 盛紓往旁邊躲閃,也不看他,只問:“叫我過來做什么?” 慕容澈也不惱,淺笑著道:“當然是想你了,算算日子,咱們有四日未見了。” 他所說的四日,自然是從他潛進盛紓房里去找她那晚算起的。 “你這話自己信么?”盛紓轉(zhuǎn)身與他對視,譏諷地道:“況且,我已經(jīng)和殿下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br> 慕容澈抬手,挑過她的一縷秀發(fā),放在手上把玩了起來。 盛紓瞪了他一眼,把自個兒的頭發(fā)從他手里扯了出來。 好在他之前并未用力,她扯出來時也不疼。 可下一瞬,慕容澈就又欺身而上,摟著她的腰,把她帶向了自己。 盛紓面紅耳赤,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你這是登徒子!快放開我?!?/br> “登徒子就登徒子吧,”慕容澈耍無賴,把盛紓摟得更緊了些,“我一放手,你只怕會跑得比兔子還快?!?/br> 盛紓的腰被他箍緊,整個人也被迫和他相貼。 她越窘迫,慕容澈就越愉悅。最后,他索性攔腰抱起她,走向旁邊那張逼仄的軟榻。 他自個兒先坐上去,而后將盛紓放在了自己膝上。 “你不跟我回去,留在這里做什么?嫁人?” 盛紓倒是沒想過嫁人,但被慕容澈這么一激,骨子里的倔勁兒也犯了。 “對,嫁人。” 慕容澈捏著她的下巴,手上卻并沒有用力,他輕笑一聲,問她:“你想嫁給誰?謝徵?” 盛紓:“與殿下無關?!?/br> 慕容澈卻把她這話理解為,她確實想過要嫁謝徵。 他頓時妒火中燒。 他冷笑起來,甚是不屑地道:“嫁他?上午在謝家那回廊上,我對你的覬覦之色溢于言表,他敢吭聲嗎?這樣的人,你覺得他能護好你?你竟然寧肯嫁給他,也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哪里不如他?” 他言辭中毫不掩飾對謝徵的不屑。Pao pao 盛紓扯了扯嘴角,不無諷刺地道:“至少若是我不愿,他不會強行抱我。” 慕容澈聞言,先是一怔,繼而神色比方才更冷了幾分,“他倒是敢!” 謝徵若真的敢對盛紓動手動腳,他的手腳此刻只怕已經(jīng)不會再長在他身上了。 慕容澈眼底的狠戾,盛紓假作不見,只道:“太子殿下,你究竟為何要執(zhí)著于我?你說心悅于我,但在我看來,不過是占有欲在作祟。你習慣了身邊有一個我,所以不愿放我離開,若當初是其他人,你……” “若當初是其他人,”慕容澈沉聲打斷她的話,“我壓根兒不會留在身邊?!?/br> 這是上一世慕容澈彌留之際想明白的。 那時盛紓隨南詔使團入京,他在接風宴上第一次見她。 她美得特別張揚,幾乎是甫一出現(xiàn)在殿中,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也包括慕容澈。 他自認見過無數(shù)姿容不俗的貴女,但在看到盛紓那一剎那,他仍不能免俗地被她驚艷。 所以,他在明知南詔有所圖謀的情況下,仍納了盛紓?cè)霒|宮。 他告訴自己,這些都是為了查清南詔的陰謀。他對盛紓,只有利用。 但他最后還是步步沉淪。 盛紓香消玉殞后,他方認清了自己對盛紓的心意,他本以為自己是在日日夜夜的相處中沉淪的。但實則,他從一開始就對盛紓動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