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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言罷,慕容祈和慕容澈都變了臉色。 慕容祈這會兒真是后悔貪圖楊氏的美色,把她帶回了皇宮。 她害了皇后、嫁禍他人,如今她生的兒子也是個目無親父的孽障。 慕容澈瞥了眼楊氏,而后對殿外的親衛(wèi)抬了抬下巴,那親衛(wèi)會意,又押了一人進(jìn)殿。 “王后,可還認(rèn)識他?” 楊氏疑惑地回眸,竟見慕容瀾被人押著進(jìn)來了。 她頓時臉色大變。 慕容瀾再不復(fù)以往的溫潤,他面色頹唐,一副階下囚的模樣。 慕容祈也沒想到慕容澈竟然把慕容瀾給抓了,“太子,你如何得知他們二人是母子?” 慕容澈如實(shí)道:“稟父皇,兒臣擒他時,并不知道。兒臣之所以對他生疑,是因?yàn)樵谛袑m時,他意欲對兒臣的側(cè)妃下手。是以,兒臣一直派人盯著他。前兩日,兒臣派去的人傳回消息,說他病了,在閉門養(yǎng)病。兒臣心中疑惑更甚,而昨晚,他果真被人偷偷接出了行宮。兒臣派去的人一路跟蹤,最后將他擒獲。兒臣方才一直在殿外,聽了她那些話,才知他們是親母子?!?/br> 慕容祈恍然大悟。 原來竟然是這樣,如果慕容瀾當(dāng)初沒對盛紓下手,慕容澈必不會注意到他。 慕容澈言罷,又盯著楊氏,道:“快把陛下的蠱解了?!?/br> 楊氏慘笑,她謀劃多年,竟然功虧一簣。她抬眸與慕容澈對視,輕扯嘴角,“當(dāng)年怎么沒毒死你?若你死在五歲那年,我也不會費(fèi)了這么大勁,最后卻功敗垂成。” 她覺得遺憾,慕容澈卻只覺得慶幸。 上輩子楊氏便得逞了,想來那時他死了,各皇子還有他們背后的勢力皆開始明爭暗斗,楊氏母子就是趁亂渾水摸魚的。 上輩子的慕容瀾最后有沒有登上大寶,慕容澈不知道,但至少他們母子最開始的謀劃是得逞了的。 如果他不是重活一世,沒準(zhǔn)也要重蹈覆轍。 他催促著楊氏替慕容祈解蠱,楊氏卻道:“方才那些話,本就是誆陛下的。下蠱哪兒那么容易?陛下別被我嚇壞了?!?/br> 楊氏最后那句話,不無諷刺,慕容祈的臉色變得鐵青。 她的話真真假假,叫人分不出真假,慕容澈便使人去喚段臻前來。 楊氏說完那些話,便不再看慕容祈。 她滿眼慈愛又愧疚地看向慕容瀾,這是她生下的孩子,原本應(yīng)該是五皇子,卻頂著四皇子慕容瀾的名頭活了這么多年。 “你怨我嗎?” 楊氏輕笑著,問慕容瀾。 慕容瀾神色呆滯,聞言也并未理會楊氏。 怨嗎? 當(dāng)然是怨過的。 他兩歲即被送去了行宮。在他五歲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柳氏的孩子,因柳氏犯下大罪,所以他才會被送來行宮。 但五歲那年,他身邊伺候的嬤嬤卻告訴他,他其實(shí)是五皇子慕容淮,他的生母是皇帝的楊美人…… 從此以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遠(yuǎn)在南詔的楊氏授意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回到這座宮城,成為九五至尊。 見他不理會自己,楊氏的眼眶紅了,哽咽著道:“你,你能不能喚我一聲母妃?” 楊氏心如刀絞。 這孩子剛生下來不久,就被她換了,十六年了,她從未聽過他喚過一聲母妃。 慕容瀾總算抬起了頭,他怔怔地看著這個美貌卻陌生的女人,喉頭滾動了幾番,那聲“母妃”卻仍未叫出口。 楊氏頓時淚流滿面,喃喃自語道:“你果然還是恨我的。” 慕容澈冷眼看著這對母子,尤其是楊氏,他更是恨之入骨。 這才是真正害死了他母后的人。 他指了指慕容瀾,命人把他帶下去。 慕容瀾沒有掙扎、更沒有反抗,就那么任由慕容澈的人把他帶了下去。 楊氏捂臉痛哭,對慕容祈和慕容澈道:“求你,放過他,一切罪孽都是我做下的,和他無關(guān)?!?/br> 楊氏嫁給南詔王后,沒有再生孩子,慕容瀾是她唯一的骨血,還是她懷著深深愧疚的孩子,她只想他好好活下去。 慕容祈從不殺自己的骨rou,他不會殺慕容瀾,但楊氏,他恨不得千刀萬剮。 不等慕容祈和慕容澈父子倆開口,楊氏又道:“以前那幾個細(xì)作都是我派來的,其實(shí)她們都是大周的人,我……” 慕容澈蹙眉,打斷她:“她們的身世你都知道?” 楊氏點(diǎn)頭,“她們有的無父無母,但有的卻是走失的。其中一個容貌最為出眾,我本是讓她假借南詔公主之名,入東宮,誰知她竟然逃走了。她其實(shí)是大周梁國公府的姑娘,我那時想,若是借了她的手殺了太子,到時再把她的身世公諸于眾,該是多有趣的一件事。聽說昨日梁國公府認(rèn)女,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我那細(xì)作。說起來,她走丟后,一開始收養(yǎng)她那婦人,也是我的人,磋磨她、賣她,都是我屬意的,為的就是把她買下后,她能死心塌地地為我辦事??烧l知,還是一只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br> 慕容澈聽完,目眥欲裂地拔劍刺向了楊氏。那一劍不會讓她喪命,但也痛苦難當(dāng)。 慕容澈的手微微發(fā)抖,既恨楊氏殺了他母后,又越發(fā)心疼盛紓。 刺完楊氏那一劍,慕容澈對慕容祈道:“父皇,楊氏罪大惡極,兒臣請父皇允準(zhǔn),將她交給兒臣,由兒臣處置?!?/br> --